算盤對於薛蟠來在了解不過。
商鋪賬房就沒有不會的,更彆說勳貴之家更是養著不少賬房。
隻是這都是謀生的技能,不入門下誰會教導這種學問。
賈蘭指指賈琮,‘我們也學,隻是不需要那麼精罷了!’
主菜上來了,賈琮看了一眼賈蘭,示意他趕緊吃菜。
這是榮國府的貴公子,吃起飯來也不斯文嘛!
收回剛才的想法,這會可就斯文多了,開始品評了。
‘確實是熟能生巧,如今食肆做的雞可一點不比酒樓差。
要不點份羊肉嘗嘗。’
賈蘭將最後一塊沾滿湯汁的壯饃放進嘴裡。
‘我還能在吃點!’
炭爐、羊肉、青菜端了上來。
‘蟠哥兒,我知道你想問什麼,德哥兒可信不可信嘛?’
賈琮給薛蟠夾了兩片嫩羊肉,示意他嘗嘗。
‘想聽,明兒一頓菊花魚,告訴您點內幕消息如何?’
薛蟠點點頭,‘吃喝是小事,就是不說我還能請不起!’
賈琮點點頭,‘果然豪富,說話口氣都不一樣。
知道嘛在府裡想這麼痛快吃一頓都不容易。
也是到了王家就學,我才知道飽到喉嚨眼是什麼感覺。
什麼養生,對脾胃好,小小年紀吃不飽才叫遭罪。
知道重陽宮宴請的都是什麼人嘛?
這事連榮國府老爺都不甚清楚。
老農、老工匠、老郎中、甚至老道、老僧、老尼還有一個名聲在外的開蒙老塾師。
當然少不了老將軍和距離京城近的致仕老臣。
陛下開始關注底層民生了。’
薛蟠吃驚的看著賈琮,賈琮立馬擺擺手。
‘彆看我,這些是學堂大班的同窗說的。
隻一個重陽宮宴撲買,學堂就從戶部掙了兩百兩銀子。’
賈琮嘿嘿一笑,‘有些需要跑去問,有些府裡有現成的數。
隻說一樣,重陽宮宴宮裡需要用菊花裝飾。
皇商夏家在豐台有數頃花田,可豐台種花的不止夏家。
從小戶手裡收了菊花轉手賣進宮裡,這是你們皇商最基本的操守。
層層下來,小戶、花農手裡落了幾個銅板?
好的品種夏家有,可真的都是夏家培育出來的?
一個撲買文書就能調整底層民戶的勞動所得,能明白嘛!’
薛蟠點點頭,‘雖然用詞怪,但是能聽懂。
就是減少層層盤剝,讓小戶、花農掙的更多。
那夏家不還是最有優勢嘛?’
賈琮豎起兩根手指,‘那是另外一點,價格透明。
也是大班同窗給得意見,反正戶部付銀子付的很痛快。’
薛蟠看著賈琮將剩餘的飯菜裝進食肆特意準備的海碗中。
‘這是給環哥的,他在府裡的飯食連個主事都不如。
整日被王夫人拘著抄經書,許久沒出府了。’
特意囑咐了店家明日來還碗,一行人這才回府。
賈琮的意思很明白,德哥兒不可信,那連兒子冷暖都不管的賈府就可信?
回到梨香院,母親已經睡下,薛寶釵卻依然在正房裡秉燭讀書。
看到薛蟠回來,薛寶衩這才放下書。
‘真是難得今兒身上沒有一點酒氣和胭脂味。
還以為榮國府沒個乾淨的!’
薛蟠一邊在銅盆裡淨手,一邊笑著問道。
‘怎麼這是聽到什麼信了,應該不會有琮哥兒和蘭哥兒的。’
薛寶釵搖搖頭,‘蘭哥兒是沒有,隻是人人說他小學究,還偷偷的練射箭。
多嘴的婆子聽說因為夜裡職更時吃酒被趕到莊子上去了,連一雙兒女都沒了差事。’
薛蟠將帕子遞給香菱,擰著眉頭問道。
‘珠大奶奶的手筆?’
薛寶釵點點頭,‘看著不顯山不露水,如同枯木!
可在家仆心裡卻不同,連管家的鳳辣子都要讓她三分。
至於琮哥可就更有意思了,以前他奶娘喝點酒還敢在府裡說些閒話。
現在嘴倒是管的嚴,在那些買來的粗使丫鬟和剛留頭的小丫鬟裡頗有地位。’
薛蟠都急了,‘好妹妹你就彆賣關子行嘛,我一天夠累了!’
薛寶釵拉著哥哥坐下,又輕輕的給大哥揉捏著頭部。
‘這些丫鬟要的針頭線腦,小塊布料都是經琮哥兒奶娘的手進了榮國府,如今連東府這種小買賣也落入他手。
有些人甚至將月錢交給她讓她捎帶回家。
外麵采買的就是琮哥兒的奶哥哥!
彆動知道你想問什麼,聽完你就明白了。
榮國府大管家賴大的兒子賴尚榮去了奴籍,捐了官。
隻為了一個考評,就給王家送了五千畝地。’
薛蟠總算明白了,一府管家什麼事能瞞的過他去。
這哪裡是賈琮麵子大,拉虎皮扯大旗,賴大也顧及王家。
自己妹妹按的舒服,薛蟠腦袋放在椅子背上都享受的發出了呻吟聲。
‘不會隻有這一點吧!’
薛寶衩突然加力,薛蟠嘴裡不由嘶了一下。
‘那些說出來都怕臟了我的嘴。
榮國府大老爺好美色起碼還是正常人,知道關起門來在自己房裡。
寧國府珍大老爺父子倆加上璉二爺可就胡作非為多了,更是男女不忌。
寧國府裡有姿色的男女讓他們禍禍了個遍,都是有勳爵在身的人,白日宣淫簡直視國法禮儀為無物。
尤太太和蓉奶奶不想著勸諫,反而遮掩警告家仆,真是愚不可及。
璉二爺有鳳姐和平兒還不夠,整日在外沾花惹草,就是一個浪蕩行子。’
薛蟠搖搖頭,示意妹妹停下吧。
‘尤太太是填房如何管的主一族族長,父子倆一起還真是見識了。
寧榮二府下人家仆如此散漫,絲毫不知替主家考量,可不是什麼好事。
我的好妹妹,寶玉並非可托付之人。’
薛寶釵坐到哥哥身邊的椅子上,拿出帕子擦擦嘴角。
‘哥,這種想法萬萬不可在賈家人麵前露出來。
此次上京咱們一家是打著選秀的名義尋找靠山。
如今在榮國府雖然不受待見,卻也能安穩一時。
咱們一家表現的越迫切反而能安賈家的心。
都知道你愛胡鬨,索性你就胡鬨到底。
咱們不知深淺總之跟著戶部的指引走就是。
家業再大守不住有何用,一些產業咱們索性放了,三心二意的人清了也就是了。
小船也更好調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