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天色漸晚,張王兩家被押入刑部天牢內監的消息也傳來。
隻是在想到昨日入京的於成於大人大家的臉色也就沒那麼好了。
於成接手刑部尚書,張王兩家又入刑部天牢。
明顯這個大案還是以刑部為主導,張王兩家的結局也許會有變數。
眾掌櫃猜測之時,一位管家穿戴的中年人突然被請進房間。
就在薛蟠還沒反應過來之時,其它掌櫃已經離開椅子恭敬的開始行禮。
‘大家夥都在呢!’
幾位身後有大家族支撐的掌櫃忙請這位管家入席。
反應快的已經去喊伺候的人讓他們重新準備席麵。
盞茶的工夫桌麵上已經換上新的菜肴、新的餐具、新的酒水。
重新落座後,管家舉起酒杯笑著說道。
‘倒是讓大家破費了,在下也隻是隨意出來轉轉。
各位盛情,謹以此杯謝過大家。’
各種問候拍馬之詞讓薛蟠大開眼界。
最後他才捋清楚這位是內閣首輔家的三管家。
意思隻有一個,這次張王兩家必倒,他們的商業版圖各位可以放心的分割。
薛蟠再傻也知道那些掌櫃讓隨行小廝去準備什麼了。
會館內江南票號不記名銀票瞬間出去三萬兩之多。
主家和自己的辛苦費管家倒是分的清楚。
送走管家,眾位掌櫃這才議論起張王兩家各處鋪子和他們手裡茶引、鹽引、糧道、布匹生意的價值。
戶部嘗到甜頭,更是在收回鹽鐵茶糧命脈的關鍵時刻,撲買這個法子自然更好用。
從這一夜起,商人更關注張王兩家的走私案,更期待戶部何時開啟撲買大會。
仕林文人更關注兩次閱卷後的春闈榜單。
王寧遠雖然身兼詹事府的官職,可由於手中權力的問題到底和第二次閱卷擦肩而過。
不過有失必有得,這不陛下今夜特意款待秦良玉秦將軍。
除了順忠親王和黃岩倆口子,王寧遠一家也在被邀請之列。
傍晚雖冷,可包裹的結實的馨姐兒眼睛就沒停過。
‘哎喲,馨姐兒也入宮了,快讓本宮瞧瞧。’
最熱情的要求伏皇後了,王寧遠無奈的將閨女交給徐嬤嬤,讓她抱去皇後娘娘跟前。
伏皇後小心的將馨姐兒的小被拉下一些好讓雍慶帝也能看到馨姐兒圓乎乎的小胖臉。
雍慶帝看到馨姐兒的小臉笑著誇道。
‘還是皇後好眼光,一看就知道這丫頭有福氣。
王愛卿也算兒女雙全!
等丫頭在大些三公主和皇弟家的郡主也有玩伴了。’
陛下都發話了,王寧遠隻能起身謝過陛下的好意。
原本以為秦良玉最該緊張,沒想到黃岩黃侍郎的夫人也會如此緊張。
此次皇家家宴自然是為秦將軍誇功,話題自然是圍繞著在漠南之地對於漠北聯軍一戰。
新火炮火槍的運用,神機營火炮營的表現,晉地三鎮的軍士表現,最後發言權的自然是秦良玉。
朝堂中吵吵嚷嚷,雍慶帝對於秦良玉起碼信任有加。
雖然不算大戰,起碼宣府能安穩三五年。
有了能戰的將軍,雍慶帝的政治抱負才能得以延續。
‘秦將軍爬冰臥雪才有此戰之功,朕知秦將軍之心。
如今朝中吏治正在大刀闊斧的改革,不宜起大戰。
秦將軍還需蟄伏幾年,用心梳理宣府三鎮兵馬。
也給戶部、兵部以時間梳理後勤之事。’
言辭懇切,對於秦良玉的信任有增無減。
對於三鎮兵馬的調整權算是落入秦良玉之手。
君臣倆把酒言歡,也算雍慶帝表明了自己的立場。
宴會過半,馨姐兒都在徐嬤嬤懷裡入睡了,陛下才端著酒爵走到黃岩身邊。
‘黃愛卿,莫怨朕再次將你放到邊疆。’
君為臣綱,黃岩心底就算在委屈,陛下開口他還能當麵駁回不成。
‘陛下,臣知陛下之難!
出鎮邊疆臣並無怨言。’
雍慶帝拍拍黃岩的胳膊,‘三年,愛卿替朕牧守哈密衛三年。
官員調任由吏部配合,銀錢糧草由戶部全力支持。
關中貧困之地百姓也會大力移民實邊。
西域之地由愛卿一言而決,愛卿可願接下此重任。’
說是一方諸侯也不為過,隻是手裡的兵屬於朝廷。
重任相托,黃岩自然不敢猶豫,痛快的接下重任。
皇帝不差餓兵,自然會讓黃岩建立自己的班底。
西域不像西南,起碼蜀地人口密集,有完整的教育係統,抽調吏員相對容易。
政治領袖一場家宴,一次談話都有特殊意義。
能用一次家宴解決北方和西北未來三年的安穩,雍慶帝的自信也越發飽滿。
張穗在後麵和秦良玉聲的交談著。
黃岩和王寧遠圍在順忠親王身邊。
‘黃侍郎,身邊的侍衛若是不妥何必舍近求遠。
持正手裡不就有得力的人手。
黃侍郎和秦將軍相交莫逆,在求些百戰老兵,自身安全當無憂。’
王寧遠苦著臉拱拱手,‘王爺,不能可著王家薅吧!
王家可就四位能拿的出手的護衛。’
順忠親王哼了一聲,‘遼陽的動作夠大了。
在折騰下去陛下也壓不住北靜王。
本王還真就不信王家在遼陽沒有拿的出手的人。
陛下有陛下的難處,蜀中竹紙不能入中原,隻能去緬甸和海外。
此事太上皇親自開口定下的。’
果然還是照顧自己的女婿,護短更是上位者的必修課。
‘王爺,西北和遼東之地?’
順忠親王搖搖頭,‘西北有黃侍郎,隻要合情合理合法朝廷也無權乾涉。
不過西域多信教,佛道兩家願渡世人,更是一個好幫手。’
王寧遠抬眼看了一眼黃岩。
多印些經書讓那些神僧和仙人去西域布道去。
整日在中原繁華之地養的各個腦滿腸肥想想就讓人嫉妒。
‘持正不可再和東平郡王糾纏過甚,遼東已經夠亂了。’
這是提醒還是警告,王寧遠也是一頭霧水。
果然資本不會停下自己的腳步,陛下估計也是看到東平郡王放下兵權,低下身段在商業上更是所向披靡。
王寧遠倆口子坐在床上圍著馨姐兒小心的分析著。
皇帝果然是懷疑一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