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哥兒看著跟著大皇子二皇子自己從寧國府出來的馮紫英、薛蟠、賈芸眉頭一挑。
你們倒是心明眼亮,如果大皇子榮登大寶,你們也算提前投資。
賈珍反應過來,趕到門口送大皇子一行時,少年人已經步行走到寧榮大街的牌樓下。
德哥兒看看身邊的薛蟠,笑著問道。
‘怎麼不留下聽聽他們說什麼?’
薛蟠一撇嘴,看看領頭的大皇子。
現在有更好的選擇,怎麼選對薛蟠一點不難。
‘同是勳貴,薛家也隻是商戶,我留下就是異類。
何必自取其辱呢!
債多不壓身,我們一家三口的處境還能差到哪去?’
賈芸脫離賈家,憑借自己的能力在海甸站穩腳跟,如今還能更進一步,離的遠了反而能看的更清。
倉稟實而知榮辱?
能容養母親,有了自己的家業,賈芸也有時間分析榮國府如今的處境。
‘蟠少爺的選擇沒錯,如今榮國府有求於薛家,隻是!’
薛蟠點點頭,不由多看了一眼賈芸。
‘我就一個混世魔王,腦子不靈光,在他們眼裡分不清遠近。
最後頂多被母親絮叨兩句,倒是你,這麼瀟灑的離開,就不怕賈族長給你穿小鞋?’
賈芸看了一眼薛蟠身邊昂著頭,吹著口哨的德哥兒。
既然站了隊,最忌諱的就是三心二意。
如今母親在海甸居住,族裡商討事宜也不用母親出麵。
隻要這些煩心事不牽扯母親,他自認能處理妥當。
‘族中是兩府掌管,其它幾房隻有聽用的份。
有事族長安排就好,隻要律法之內,我還自信能辦好。
強人所為,我也隻能徒呼奈何,畢竟我也隻是一個芝麻大的九品管事。’
賈敬的壽宴對朝廷有影響嘛,有點。
對於夏吉主持的變法再次在朝堂上引起爭論。
祖宗給予勳貴的富貴,文官說改就改,自然也給了勳貴攻擊變法的口實。
朝堂上熱鬨,京中百姓也議論的激烈。
寧國府的壽宴上的菜式不知怎麼就流傳到了民間。
一個月吃不上三次肉的百姓,聽到那些菜色這才仰頭窺探到一點富貴人家的生活。
民間的議論再次經過禦史的筆送到朝堂。
這種熱鬨再次擴大,一時之間朝堂上互相口誅筆伐的事層出不窮。
秦鐘如同變了一個人,成了在王家學堂最刻苦的學子之一。
更是每探望一次姐姐後,更加用功一分。
五月的陽光如同母親的雙手,溫暖中帶著溫柔。
德哥兒一身學子服,滿臉微笑著跪在母親的轎子前。
張穗用力的抱著馨姐兒,‘乖閨女,你哥就回鄉幾個月,轉眼就回來。
你大哥成親,秋裡就給你帶個漂亮嫂嫂回來好不好!’
馨姐兒哭的梨花帶雨,嘴裡卻絮叨著要哥哥不要嫂嫂。
‘哥哥走了沒人陪我玩耍,踏英一點都不乖,跑的越來越慢!’
張穗聽了嘴角直抽抽,我的親閨女哎,你長大一分,踏英就老一分。
騎一兩趟就算了,哪有像你這樣一騎一下午的。
‘馨姐兒乖,哥哥從老家給你帶好吃的好玩的。
你照顧好娘親,我給你尋一匹小白馬回來。’
本來還梨花帶雨的馨姐兒,聽到白馬,也不擦眼淚了,掙紮著掀開轎簾。
睫毛上帶著淚珠的大眼睛就這麼看著跪在地上的哥哥。
‘真的,哥哥不是在哄人?’
德哥兒莊重的點點頭,‘絕對不是哄咱們可愛的馨姐兒!’
馨姐兒立馬高興了,立馬扭過身子兩隻胖胳膊立馬摟著張穗。
‘娘親,哥哥說給我尋白馬。
這次娘親不許不允!’
張穗輕拍著閨女的後背,卻眯著眼睛看向德哥兒。
攤上這麼一對父子想養個淑女是沒指望了。
整日院子中鬨的最凶的就是馨姐兒。
真是哪裡都敢闖,什麼都敢拉出來玩鬨。
‘替娘給你大伯娘道歉。
你爹剛入職順天府府丞,必要的應酬免不了,這裡實在抽不空。
今年冬日,我再帶著馨姐兒回鄉探望她。
回到鄉裡注意自己的言行,聽你大伯娘的將你大哥的婚事辦好。
出門在外小心謹慎,遇事三思而後行。
更不可婦人之仁,可懂!’
德哥兒點點頭,自己一家有什麼事自然不會瞞著。
德哥兒借著大哥的婚事回鄉,完事後還得下揚州。
這是父親的安排,林如海任揚州巡鹽使多年,手裡自然有不少東西。
有些賬不是不算,總要尋到一個合適的機會。
張穗能不擔心嘛,無論以前的影視劇還是書裡對揚州鹽商的手段都有描述。
那是一群手段高明,行事隱蔽且毫無顧忌的利益集團。
德哥兒此次也算深入虎穴,危險程度張穗都沒法判斷。
來了這麼多年,王寧遠還身處官場,各種手段張穗也見識了不少。
聖母心萬萬使不得,封建時代對於人命的輕視也深深的給張穗上了一課。
‘萬事小心,保全自己為首要。’
德哥兒點點頭,‘謹遵母親大人教誨。’
張穗看著兒子磕完頭,這才微笑著放下轎簾。
男子漢到底是要放出去闖蕩,對於男孩的教育,還是老爺看的遠。
德哥兒起身,這才一臉笑容的走到給自己送行的夥伴身邊。
‘蘭哥兒,你琮三叔呢?’
賈蘭搖搖頭,將手裡的匕首遞給德哥兒。
‘他呀,您還不了解,知道你要回鄉不帶著他,生了一個月的悶氣。
這兩日我也沒找到他,聽說陪大老爺飲酒呢!’
德哥兒苦笑著搖搖頭。
‘仔細的調整一下,雖然是第一次下場,試試筆力,可童生怎麼也得拿一個回來。
彆給秉公堂學堂丟臉!’
順天府童生試雖然是科舉的第一步,可也不容易。
天下精英齊聚順天府,天賦異稟者更是不在少數。
兩鬢斑白還在參加童生試的也不在少數。
德哥兒點點頭,拍拍賈蘭的胳膊。
‘四書五經你也算紮實,隻要心態平穩,秀才也不是夠不到。
賈家最年輕的秀才也許要被你改寫,也算超越了你的父親。’
說完,輪到李家兄弟幾個,就不需要德哥兒囑咐。
一個擁抱足以表明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