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槐深吸一口氣,目光在墨巧和那女孩兒之間來回遊移。
他清了清嗓子,開口道:"這位就是我之前在輪機室門口看到的那個女孩。後來她又突然出現在我的房間裡,而且…
他頓了頓,似乎在斟酌用詞:"她還幫我們驅散了一種影響思維的力量。要不是她,我們可能還被那種力量控製著自相殘殺。
墨巧優雅地端起精致的紅茶杯,抿了一口。
她的目光落在女孩兒身上,沒有任何的感情:"有意思。
她輕聲說道,語氣中聽不出任何情緒,"她既不是獸,也不是人類,這個世界竟然真的存在這種原生的怪物。
女孩兒在墨巧的注視下略顯不安,下意識地向薑槐靠近了一些。
她的裙擺微微顫動,似乎有什麼東西在下麵蠢蠢欲動。
薑槐點了點頭:"是的,這一點我們也察覺到了。
他猶豫了一下,還是問出了口,"你所謂的原生的怪物是指
墨巧放下茶杯,纖細的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麵。
“世界上有很多文化崇拜來源都不可考究,而其中便有著一種名為波奇尼亞神國崇拜的狂熱信仰。”
"這是一種起源不明的古老信仰。信徒們相信,在波奇尼亞海溝的最深處,存在著一個不為人知的國度。
薑槐不自覺地屏住了呼吸,感受到空氣中彌漫著一種難以言喻的氛圍。
這還是他第一次聽到這種信仰崇拜。
墨巧繼續說道:"群島居民們堅信,那裡不是普通的海底深淵,在那片永恒的黑暗中,生活著一些超乎想象的生物。
墨巧又一次端起紅茶杯,然後往裡麵加了幾塊方糖。
"它們有著巨大的觸手,能夠輕易地纏繞和粉碎一切過往船隻。有的生物體型如同小山,在海底緩慢移動時,會引起海嘯和地震。
太誇張了吧。
薑槐不禁這麼想著,他下意識地看了一眼觸手少女,發現她完全像是沒聽懂一般,隻是直勾勾地看著墨巧手中的茶杯。
墨巧繼續說道:"這些給國家和人們都帶來災難的怪物,信徒們卻相信,這些怪物是擁有高等智慧的存在。他們崇拜這些生物,視它們為神明。在沿海的一些小島上,你可以找到一些奇特的雕像和壁畫,描繪著這些海底巨獸的形象。
見薑槐一直沒插話,墨巧輕輕抿了一口紅茶,突然,薑槐注意到這一直冷漠的少女居然。
她居然皺眉了!
然後薑槐就看到墨巧又輕描淡寫地放入了兩塊方糖。
“你知道最離譜的傳說是什麼嗎?”墨巧沒注意到薑槐眼神裡的震驚,她繼續說道。
薑槐搖了搖頭。
“為了表達對神國的向往,島上的居民會用年輕男人當作活祭獻給所謂的神母,借神母的子宮誕下神子,並借此引導被選中的居民進入神國。”
“還是個母係社會的神國啊。”薑槐半開玩笑地說道。
“剛才講的都是傳說。”墨巧一邊用小勺子攪拌著紅茶杯,一邊又放入了兩顆方糖。
......六顆糖了。
薑槐在心裡默默計算著。
“接下來說點關於從協會那兒了解的資料吧。”
墨巧微微抬眼,看著薑槐:“你知道數年前有個名為暗潮的民間宗教組織嗎。”
“不曾聽聞。”薑槐也老老實實回答。
“這個組織便是神國的崇拜團體,但他們和覺醒者沒有任何聯係,自身也沒有任何覺醒征兆,但就是這樣一個算得上是有些寒酸的民間組織,覺醒者協會卻在三年前對其進行了一次大掃蕩,並且還將其中一名組織成員及其女兒帶離了組織。”
“........這些你從哪兒拿到的情報。”
“不要把注意力放在無關緊要的事上。”墨巧皺了皺眉,似乎對薑槐的回答很不滿意。
她說這話又喝了一口茶,但這一次,她隻是伸出小舌頭舔了舔,舌尖觸碰到茶水就立刻縮了回來。
而後不耐煩地又將三塊方糖扔進了紅茶杯裡。
九塊糖了,這還能叫茶嗎
“不過你剛才的問題倒是可以引出我接下來要說的話,這些情報是協會的高機密情報,也就是說,協會將這個名為暗潮的組織,設定為了和獸一樣的高危等級。”
“.......行吧,我明白了,接下來的事交給我。”
墨巧滿意地點了點頭。
“還不算無藥可救。”
“那這孩子你認為是什麼?”薑槐站起身,看了看還坐在沙發上,晃著雙腳的女孩兒。
“不管她是什麼,都不要讓她離開你身邊,必要的時候.......殺了她,你如果不忍心,可以將她放在我這裡。”
如果圖省事,薑槐就直接把她扔這兒就行了。
但不知道為什麼,雖然這女孩兒看上去很古怪,還有那些惡心的觸手,可他總覺得要解決這次事件,離不開這女孩兒。
“不用了,讓她暫時跟著我吧,我會看好她。”
說罷薑槐對女孩兒招了招手。
“你,跟我回去。”
女孩兒手裡還捧著已經喝光的可樂杯子,她有些依依不舍地站起來,把杯子放在茶幾上,又對著墨巧和那女人揮了揮手,嘴裡還說出了一些墨巧和那女人都聽不懂的語言。
“你們怎麼了?”薑槐疑惑地看著墨巧。
“她剛才說的話,你能聽懂嗎?”墨巧詢問。
“她說謝謝你的招待,水很好喝。”
墨巧皺了皺眉。
為什麼薑槐能聽懂她說的話,自己身為原初七獸的代言人都完全無法知曉她想表達的意思。
“恩。”但墨巧還是不動聲色地點了點頭。
“哦,還有這個。”在薑槐即將離開的時候,墨巧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薑槐轉身,而後一塊閃爍著紅色光芒的東西被拋了過來,他抬手穩穩接住,發現是一枚鑲嵌著紅寶石的胸針。
“這是?”
“麻煩幫我還給她,順便........告訴她,下次彆再弄丟了。”
這個她,不用說薑槐也知道是墨羽。
難道這是墨羽之前留在家裡的東西?
突然,薑槐像是想起了什麼。
他指了指少女手中那杯幾乎沒動過的茶,輕聲說道:"你是不是完全喝不慣茶和咖啡這種飲品啊,如果真的不喜歡不用勉強自己,像你這個年紀的女孩子,喝奶茶或可樂可能會更合口味。
墨巧的動作瞬間凝固,攪拌茶匙的手停在半空中,眼中閃過一絲難以捉摸的情緒。
薑槐似乎沒有注意到她的反應,繼續說道:"還有啊,墨巧,我總覺得你是不是在刻意模仿你姐姐
房間內的氣氛驟然變得凝重。
墨巧的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難看起來,但薑槐仿佛渾然不覺,自顧自地說下去:"因為實在太明顯了。你是你,她是她。我不知道你小時候是什麼性格,但現在的你,在我看來……
站在沙發邊的女助理臉上則是帶著一絲苦笑,仿佛多年來幫忙隱藏的秘密終於被揭穿的釋然的感覺。
"就像是一個完全沒長大的孩子,在竭儘全力模仿著自己最崇拜的姐姐所做的一切。
薑槐終於說完了這句話,卻仿佛引爆了一顆定時炸彈。
"出去。"墨巧的聲音冷得像冰,每個字都仿佛帶著刺骨的寒意。
"啊?"薑槐還沒反應過來,一股強大的能量已經侵襲了他的大腦。
當他再次清醒過來時,發現自己已經站在下層區域的電梯門口。
女孩兒站在他身邊,小手輕輕捏著他的衣角,眼中滿是擔憂。
"這送客方式也太粗暴了吧,直接催眠play啊
薑槐自嘲地笑了笑,但心中卻浮現出一絲不安。
今晚發生的兩件事同時印證了一個令人不安的事實——百骸的精神防禦能力脆弱得如同紙片。
如果再不進行針對性改善,怕是五星以上的精神係覺醒者都能輕而易舉擾亂它的思維能力。
女孩兒仰頭看著薑槐,輕聲問道:"你……沒事吧
“沒事,是我自己話太多了,走吧。”
牽著少女,薑槐朝著覺醒者協會的辦事處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