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5章 討伐(1 / 1)

得到戍衛隊長的許諾,薑槐等人自然沒有異議。

能夠通過這種方式進入精靈之都,總比硬闖要好得多。

戍衛隊長也算信守承諾,讓之前被薑槐“俘虜”過的偵察隊隊長米莉安娜和十多名身手矯健的精靈獵手陪同薑槐等人前往狩獵幽暗密林的褪色之獸。

這些精靈獵手個個身著輕便的皮甲,背負長弓,腰挎利刃,眼神銳利,顯然都是經驗豐富的叢林戰士。

米莉安娜看向薑槐的眼神依舊有些複雜,既有之前被輕易製服的不甘,也有一絲難以察覺的敬佩和好奇。

她整理了一下情緒,對薑槐等人說道。

“褪色之獸棲息在幽暗密林的最深處,那裡環境險惡,充滿了未知的危險。請務必小心。”

“你顧好你自己和你帶來的人就行。”薑槐淡漠地說道。

米莉安娜有些不爽,但卻不知道怎麼反駁,隻能冷哼了一聲。

一行人再次踏入了幽暗密林。

與之前在外圍活動不同,這一次,他們要深入到密林的核心區域。

環境越來越幽暗,高聳入雲的古樹枝葉交錯,幾乎遮蔽了所有的陽光。

隻有零星的光斑透過縫隙灑落下來,在潮濕的地麵上投下詭異的影子。

空氣中彌漫著腐殖質的氣味和一種莫名的壓抑感。

四周靜謐得可怕,隻有他們踩在厚厚的落葉上發出的沙沙聲。

以及偶爾從遠處傳來的不知名野獸的嚎叫。

隨著不斷深入,野獸越來越多。

這些野獸與之前在外圍遇到的相比,體型更加龐大,氣息也更加凶悍。

有獠牙外露、渾身覆蓋著厚厚鱗甲的巨型野豬。

有身形矯健、雙目閃爍著幽綠光芒的黑豹。

甚至還有一些從未見過的、形態怪異的奇特生物,它們潛伏在暗影之中,用冰冷的目光注視著這些不速之客。

就在這時,一隻潛伏在樹冠濃密陰影中的“影爪豹”無聲無息地撲向了略微分神、正側身指揮著獵手們注意左翼動靜的米莉安娜。

這畜生通體漆黑,與幽暗的林間幾乎融為一體,速度奇快無比,鋒利的爪子在昏暗光線下閃爍著致命的寒光,直取米莉安娜的咽喉。

其他精靈獵手雖然有所察覺,驚呼出聲,但距離稍遠,已然來不及救援。

但米莉安娜卻一點兒也不慌張,她身形輕盈微微屈身拔出匕首反手一刀,優雅地劃破了那獵豹的喉嚨。

她有些挑釁地看向薑槐。

似乎在說自己並非是沒有本事之人。

但下一秒,她突然感覺到了什麼。

身後傳來一陣血腥氣,剛一回頭,就看到一頭比剛才的黑豹更加巨大的野獸朝她撲了過來。

這種體型的巨獸......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米莉安娜心中一凜,憑借著多年的戰鬥本能急忙側身閃避,同時握緊短刃試圖格擋,但影爪豹的攻擊角度太過刁鑽。

速度也遠超她的預料,眼看那閃著寒光的利爪就要撕裂她的肌膚。

千鈞一發之際,一道身影比那影爪豹更快。

薑槐幾乎是瞬移般出現在米莉安娜身側,他甚至沒有去看那頭凶獸,單手攬住她的腰,將她猛地向後一帶。

帶著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量。

米莉安娜隻覺得腰間一緊,整個人便不受控製地向後跌去。

撞進了一個堅實而帶著一絲冰冷氣息的懷抱。

與此同時,薑槐的另一隻手快如閃電般探出,後發先至,精準無比地扼住了那頭影爪豹的咽喉。

隻聽“哢嚓”一聲清脆的骨裂聲響,那頭在精靈獵手眼中極為難纏的凶猛野獸連悲鳴都來不及發出。

便如同斷了線的木偶般軟軟地垂下了頭,被他隨手扔到了一旁,重重地砸在地上,激起一片腐葉。

整個過程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快到讓人難以反應。

“你瞧。”李牧寒小聲湊近夏玥說道:“這BYD又要泡妹子了。”

夏玥冷哼一聲:“渣男。”

米莉安娜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得心跳如鼓,幾乎要從嗓子眼裡跳出來。

她下意識地抓住了薑槐胸前的衣物,整個身體都撞進了薑槐堅實的懷抱。

鼻尖縈繞著他身上淡淡的、混合著硝煙與某種冷冽植物的氣息。

這種氣息並不難聞,反而帶著一種奇特的安心感。

當她反應過來,發現自己被薑槐以一種強有力的保護姿態緊緊圈在懷裡時,能清晰地感受到對方手臂傳來的力量和隔著衣物傳遞過來的體溫,以及胸膛有力的心跳聲。

一股異樣的感覺從心底升起,這是一種她從未體驗過的情緒,混雜著劫後餘生的慶幸、被人保護的安心,以及一絲莫名的……悸動。

薑槐卻像是沒事人一樣,確認她沒有受傷後便立刻鬆開了手。

仿佛剛才的親密接觸隻是戰鬥中無意識的動作。

他甚至沒有多看她一眼,隻是目光掃過周圍,聲音依舊冷聲道。

“專心點。這種地方,任何疏忽都是致命的。”

米莉安娜這才如夢初醒,連忙站穩身體,臉上卻不受控製地騰起一抹從未有過的紅暈,迅速蔓延到耳根。

“我!我知道!我.....我隻是.....”

她其實已經做錯了。

為了證明自己的實力,她甚至獨自作戰,沒有任何獵手的掩護。

她有些慌亂地低下頭,避開薑槐那似乎能洞察一切的目光,用細若蚊蚋的聲音道了聲。

“謝……謝謝。”

心中卻是一陣莫名的慌亂與羞澀。

這個人類,明明那麼冷漠寡言,行事又如此霸道直接,卻又在最危險的時刻救了自己……

這種強烈的反差,讓她一向平靜的心湖泛起了陣陣漣漪。

她偷偷抬眼瞥了一眼薑槐的側臉,那冷硬的線條在昏暗的光線下顯得更加分明,卻不知為何,讓她覺得不再那麼難以接近。

接下來的路上,雖然野獸越來越多。

但都沒有給眾人造成什麼麻煩。

一開始李牧寒等人還會幫一下忙。

但到了後來基本就是薑槐一個人開路了。

他甚至不需要動用太多的技巧,僅僅憑借著純粹的力量和速度,就能將那些凶猛的野獸撕成碎片。

每一次出手都乾淨利落,帶著一種令人心悸的冷酷和決絕。

米莉安娜看著薑槐輕描淡寫地解決那些在她看來需要數名精靈獵手合力才能對付的大型野獸,都感到很詫異。

更讓她感到不可思議的是,這些人戰鬥了這麼久,他們連氣兒都不喘一下,仿佛這些戰鬥對他們來說隻是熱身運動一般。

“你們……你們究竟是什麼人?”

米莉安娜忍不住問道,語氣中帶著一絲敬畏。

她從未見過如此強大的人類。

李牧寒笑著說道:“我們隻是路過的冒險者而已,不會久留,所以啊,小姐,你可千萬......千萬要看好自己的心啊,彆被人偷走了。”

米莉安娜突然意識到了李牧寒在說什麼,她的目光一下又看向了薑槐的背影。

然後臉噌的一下就紅了。

因為自己是陛下的義女,所以沒有男人能接近自己。

而她也不喜歡那些羸弱的精靈。

現在薑槐的出現,那寬闊的背影......完全讓她陷入了一種從未有過的感情悸動之中。

她顯然不相信李牧寒這個說辭,但也沒有再追問。

深吸一口氣,米莉安娜指著前方更加幽暗的密林深處,神情凝重地告訴眾人。

“就是因為褪色之獸最近出沒越來越頻繁,它的力量影響了周圍的環境,所以才將這些野獸趕出了密林深處,它們失去了原本的棲息地,變得異常狂躁和具有攻擊性。甚至很多野獸還會失去理智地襲擊我們設在密林邊緣的崗哨。”

她頓了頓,繼續說道。

“褪色之獸的力量非常詭異,它能剝奪生物的色彩,使其生命力迅速流逝,最終化為死灰。我們已經有不少優秀的獵手犧牲在它的爪下了。所以,請務必小心,一旦被它的力量波及,後果不堪設想。”

又往前行進了約莫半日,周圍的植被變得越來越稀疏,地麵也開始出現一些焦黑的痕跡,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淡淡的硫磺味和一種令人不安的死寂氣息。

“應該就在前麵了。”

米莉安娜壓低了聲音說道,她的臉上帶著一絲緊張。

最後,他們在一處被巨大藤蔓和嶙峋怪石環繞的幽深洞穴前停下了腳步。

洞穴入口處散落著一些動物的骸骨,有些骸骨已經完全失去了色彩,呈現出一種詭異的灰白色。

一股強大的、令人心悸的氣息從洞穴深處傳來,仿佛有什麼洪荒猛獸蟄伏其中。

“它就在裡麵。”

米莉安娜握緊了手中的長弓,聲音有些乾澀。

薑槐打頭陣,直接進入了洞穴。

在洞穴裡,他們看到了那隻傳說中的褪色之獸。

那是一頭體型無比龐大的巨獸,外形像一隻威猛的獅子,但它的毛發卻呈現出一種詭異的黑白交織的色彩,仿佛水墨畫一般。

更令人心悸的是,它的身上燃燒著熊熊的黑白色火焰,那火焰沒有絲毫溫度,卻散發著一種能吞噬一切生命力的恐怖氣息。

它的雙眼是純粹的黑色,閃爍著暴虐和毀滅的光芒。

“......”

薑槐皺了皺眉,然後看向李牧寒。

李牧寒擺了擺手說道:“放心,不是永恒,隻是火焰看上去比較像。”

現在李牧寒身體裡掌握著永恒的力量,沒有人比他更了解永恒了。

即便不是永恒。

這東西也十分強大。

僅僅是站在洞口,眾人就能感受到那股令人窒息的壓迫感。

精靈獵手們紛紛拉開了弓弦,神情緊張地注視著那頭巨獸。

“褪色之獸……是這個世界優勝劣汰的某種法則嗎。”

李牧寒喃喃自語,眼神中閃過一絲凝重。

薑槐上前一步,目光平靜地注視著那頭燃燒著黑白火焰的巨大獅子,表示:“我來吧。”

他的聲音不大,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決斷。

李牧寒感覺到了薑槐內心一直有些焦躁和不安,從昨夜的談話開始,他就察覺到薑槐的情緒有些不對勁。

或許是因為與墨羽的聯係斷裂,或許是因為對未來的迷茫。

他能感覺到薑槐心中積壓著一股鬱結之氣,他必須要通過什麼激烈的方式發泄一下。

於是,李牧寒點了點頭,把機會讓給了薑槐。

米莉安娜和精靈獵手們本來想按照她們以往的狩獵方式,進行圍攻,利用弓箭和陷阱消耗褪色之獸的體力。

再尋找機會給予致命一擊。

但薑槐卻隻是冷漠地瞥了她們一眼,讓她們都讓開。

“你們退後,不要插手。”

他的聲音冰冷而強硬。

“可,可是......!”

米莉安娜張了張嘴,想說什麼,但看到薑槐那雙不帶絲毫感情的眼眸,最終還是選擇了沉默。

她能感覺到,眼前的這個男人,此刻散發出的氣息比那頭褪色之獸還要危險。

精靈獵手們雖然有些不解和不甘,但也隻能聽從命令,紛紛向後退去。

洞穴內,隻剩下薑槐和那頭巨大的褪色之獸。

褪色之獸似乎也察覺到了薑槐身上散發出的強大氣息,它發出一聲低沉的咆哮,黑白色的火焰猛地暴漲,充滿了整個洞穴。

薑槐深吸一口氣,眼神驟然變得淩厲。

下一刻,一股磅礴的氣勢從他體內爆發出來。

他的身體開始發生驚人的變化,骨骼發出劈裡啪啦的聲響,肌肉迅速膨脹,皮膚上浮現出堅硬的白色骨甲。

而後,在眾人驚駭的目光中,自己化身一頭同樣巨大,甚至比褪色之獸還要猙獰幾分的、覆蓋著森然骸骨的巨大的白獅。

這頭骸骨白獅通體雪白,骨甲猙獰,閃爍著冰冷的寒光。

它的雙眼是猩紅色的,充滿了嗜血的殺意。

白獅仰天發出一聲震耳欲聾的咆哮,聲波激蕩,整個洞穴都為之顫抖。

“看來薑槐是真的很想發泄一下啊。”李牧寒歎了口氣說道。

“必須要用這種野性的戰鬥方式....算了,隨他吧。”

“吼——!”

褪色之獸似乎被激怒了,它同樣發出一聲咆哮,黑白色的火焰化作一道道利爪,狠狠地抓向骸骨白獅。

兩頭巨大的獅子,一黑一白,一虛一實,瞬間撕咬在了一起。

這是一場原始而野蠻的戰鬥。

沒有華麗的技巧,隻有最純粹的力量與力量的碰撞,爪牙與爪牙的撕裂。

骸骨白獅的利爪每一次揮出,都能在褪色之獸的身上留下一道道深可見骨的傷口,黑白色的火焰四濺。

而褪色之獸的火焰利爪也同樣在骸骨白獅的骨甲上留下了焦黑的痕跡。

洞穴內,咆哮聲、撕咬聲、骨骼碎裂聲不絕於耳。

碎石飛濺,塵土飛揚,整個洞穴都仿佛要在這兩頭巨獸的戰鬥中崩塌。

米莉安娜和精靈獵手們看得目瞪口呆,她們從未見過如此恐怖的戰鬥。

那兩頭巨獸所展現出的力量,已經完全超出了她們的認知。

李牧寒等人也神情凝重地注視著戰場。

他們能感覺到,薑槐將所有的負麵情緒都傾注在了這場戰鬥之中,他的每一次攻擊都充滿了毀滅性的力量。

戰鬥進行得異常激烈,但漸漸地,骸骨白獅占據了上風。

它的攻擊更加凶猛,防禦也更加堅固。

褪色之獸身上的傷口越來越多,黑白色的火焰也開始變得暗淡。

終於,在一個破綻露出的瞬間,骸骨白獅猛地撲了上去,鋒利的獠牙狠狠地咬住了褪色之獸的脖頸。

“哢嚓——!”

一聲令人牙酸的骨骼斷裂聲響起。

很快,就將褪色之獸的脖子硬生生咬斷。

褪色之獸發出一聲淒厲的哀嚎,巨大的身體劇烈地抽搐了幾下,黑白色的火焰迅速熄滅,最終轟然倒地,再也沒有了聲息。

戰鬥結束了。

骸骨白獅鬆開了口,甩了甩頭上的血跡,身上的骨甲也漸漸消退,重新變回了薑槐的模樣。

他站在褪色之獸巨大的屍體旁,胸膛微微起伏,眼神中的焦躁和不安似乎消散了不少,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更深的疲憊。

然而,就在眾人以為一切都結束的時候,異變陡生。

死去的褪色之獸之時,它那龐大的身軀突然開始劇烈地顫抖起來,一股無形的、充滿了毀滅氣息的力量從它的屍體中釋放出來。

形成了一道肉眼可見的震動波紋,如同死亡的漣漪,向四周急速擴散而去。

李牧寒最先感覺到了什麼,他臉色驟變,厲聲喝道:“快到我身後來!!”

他話音未落,已單手張開宙斯之盾,準備護住身邊的夏玥等人。

精靈獵手們也紛紛色變。

她們對褪色之獸的這種臨死反撲早有耳聞,但從未想過會如此迅猛和強烈。

米莉安娜離一名年輕的精靈獵手最近,眼看那名獵手因驚駭而呆立當場,雙腿發軟,竟一時間無法動彈。

她不及多想,一個箭步衝上前,試圖將隊友拉開,口中急呼:“快躲開!”

米莉安娜用力將那女獵手推向了李牧寒身邊。

但那毀滅性的震蕩波擴散的速度遠超她的想象,眼看就要將她吞噬。

李牧寒的宙斯之盾雖然能護住一片區域,但米莉安娜此刻的位置已經超出了最佳庇護範圍。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一道身影比閃電更快,是薑槐。

和剛才一樣。

他沒有絲毫猶豫,將米莉安娜護在懷中,用自己的後背迎向了那洶湧而至的能量衝擊。

一聲沉悶的撞擊聲響起。

米莉安娜隻覺得一股沛然莫禦的巨力透過薑槐的身體傳遞過來,將她緊緊壓實在他堅硬的胸膛上。

她能清晰地感覺到他背部肌肉瞬間繃緊到極致,骨骼仿佛都在呻吟。

狂暴的能量餘波擦著她的發梢和衣角掠過,帶起陣陣刺痛。

她被薑槐緊緊箍在懷裡,臉頰貼著他帶著汗水、血腥味以及一種獨特冷冽氣息的衣物,鼻息間全是他強烈的男性氣息。

世界仿佛在這一刻靜止了。

那毀滅性的震蕩波終於過去,周圍隻剩下能量肆虐後的餘燼和令人心悸的死寂。

米莉安娜的大腦一片空白,耳邊嗡嗡作響,但那緊貼著她耳廓的、屬於薑槐的心跳聲,卻如同最堅實的鼓點,將她從魂飛魄散的邊緣拉了回來。

她能感覺到,箍在自己腰間的手臂依舊強勁有力,仿佛一座不可撼動的山嶽,為她隔絕了所有的危險。

她從未與任何男性有過如此近距離的接觸,更不用說是以這樣一種完全被保護、被擁有的姿態。

薑槐的身體堅硬如鐵,卻又帶著一種令人意外的溫熱,那股混合著血與塵土,以及他獨有的冷冽氣息,此刻非但不讓她反感,反而像是一劑強效的鎮定劑,讓她在極致的恐懼後,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你……你怎麼樣?”

米莉安娜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她掙紮著想從他懷裡抬起頭,看看他背後的情況。

薑槐沒有立刻回答,隻是手臂微微鬆了些許,但依舊沒有完全放開她。

過了一兩秒,他才用一種略帶沙啞,卻依舊平靜的聲音說道:“沒事。”

簡單的兩個字,卻讓米莉安娜的心狠狠一揪。

她知道,剛才那股力量有多麼恐怖,他用自己的血肉之軀硬生生扛了下來,怎麼可能“沒事”?

李牧寒和夏玥等人也急忙圍了上來,緊張地詢問薑槐的狀況。

薑槐緩緩地鬆開了米莉安娜,轉過身。

米莉安娜這才看到,他背後的衣物已經完全破碎,露出大片觸目驚心的焦黑和血痕,一些細小的能量碎片甚至還嵌在他的皮肉裡,散發著不祥的微光。

儘管如此,他的脊背依舊挺得筆直,仿佛任何痛苦都無法讓他彎曲分毫。

“還好還好。”李牧寒鬆了一口氣。

皮外傷,對太歲來說可能是最不用擔心的傷了。

夏玥瞪著薑槐說道:“麵對不了解的力量,也要用自己的身體去硬接?你就這麼想找死嗎?”

薑槐沒有說話,隻是站起身,走向那褪色之獸,掰斷了它的腦袋,然後提著那滴躺著灰白色鮮血的腦袋無聲地走出了洞穴。

“......這個人真的不可理喻。”夏玥看著薑槐的背影說道。

“好啦好啦。”李牧寒揉了揉夏玥的腦袋,笑著說道。

“想象一下......如果哪一天,你感覺不到我的存在了,你會......”

李牧寒話音未落,夏玥已經捏住了他的臉。

“我感受的還少了?你已經第幾次不告而彆了??”

“啊?我,那啥,怎麼火撒我身上來啦?”李牧寒撓了撓頭,但也沒有反抗夏玥。

米莉安娜的心臟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緊緊攥住,一種難以言喻的情緒洶湧而出。

那不僅僅是感激,更有一種深深的震撼和一種……她自己也說不清道不明的悸動。

這個男人,這個總是冷著一張臉,言語刻薄,行事霸道的人類。

卻在最危急的關頭,毫不猶豫地用自己的身體為她築起了一道生命的屏障。

她看著他挺拔的背影,看著他默默承受著痛苦卻依舊麵不改色的側臉。

腦海中不斷回放著剛才被他緊緊護在懷中的那一幕——那堅實的臂膀,那沉穩的心跳,那不容置疑的保護姿態……

精靈所獨有的對情感的感知,讓米莉安娜感覺得到。

薑槐其實完全沒有看過自己一眼。

他所想保護的,是另外的人。

隻不過自己剛好出現在他的眼前,剛好和他想保護的那人的影子重疊。

即便如此

她也無法抑製自己的那種心情。

一種從未有過的、帶著些許慌亂和羞澀的暖流,悄然在她心底蔓延開來。

精靈的生命漫長而純粹,對於情感的體驗也往往直接而深刻。

此刻,米莉安娜清晰地感覺到,自己對這個人類的看法,甚至是對他的感覺,都在發生著某種微妙而深刻的改變。

她甚至不敢再直視他的眼睛,隻是低下頭,手指無意識地絞著衣角,臉頰悄悄地染上了一層緋紅,與她蒼白的臉色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而那名被米莉安娜試圖拯救的年輕精靈獵手,小聲對米莉安娜說道。

“......隊長,剛,剛才我....”

“嗯.....沒事。”

讓她以外的是,米莉安娜沒有像以前那樣責備她,反而是露出了一種有些羞澀,但又有些落寞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