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柚的年紀正是吃什麼都香的時候,她雖然肚子是飽的,但看到城市裡才能買到的餅乾,眼睛一下子就亮了。
“謝謝你,萬姑娘。”小柚接過那幾塊餅乾,當著她的麵撕開,一股濃鬱的麥芽香氣迎麵而來,就像是剛剛烤出爐的一樣。
她立刻就放進嘴巴裡,嚼了兩下,露出了震驚的表情:“好,好好吃!我從來沒有吃過這麼好吃的餅乾!”
她急不可耐地將剩下的餅乾都塞進了嘴裡,兩邊的麵頰都塞得鼓鼓的,就像一隻可愛的小倉鼠。
“慢點吃,彆噎著。”萬穗連忙說:“你以前沒吃過餅乾嗎?”
“以前在集市上太爺也給我買過,但那些餅乾是散裝的,也沒有這個好吃,這個太好吃了,簡直就是人間美味。”她一邊嚼嚼嚼一邊含糊不清地說。
那是當然,萬穗在心中默默地想,這可是靈食啊。
“彆擔心,慢慢吃。”萬穗溫和地說,“我這兒還有很多。”
對於這種善良的小女孩,她一向都很寬容。
雨一直下,下了兩天兩夜了,還沒有停,時大時小,山裡也越發的寒冷。
萬穗已經拿出了衝鋒衣,小柚是山民,自然穿得十分暖和。
“奇怪。”小柚露出了一個疑惑的表情,“往常穿成這樣還會有些冷,怎麼今天不僅不冷,身體裡反而熱烘烘的。”
正好經過一個陡坡,她往上一跳就跳了上去,中途都沒有借力。
“我的身體好像比之前更輕了。”她撓了撓頭,“怎麼回事?我瘦了?”
萬穗知道,這都是靈食的功效。
她既然答應了要將這個小姑娘安全地帶回去,就一定要遵守諾言。
兩人在雨中走了一天,山路難行,道路也很泥濘,如果不是萬穗的身體經過多次強化,她都不一定有這個體力。
夜色很快降臨了,小柚帶著萬穗來到了一處高地,林中有一座簡陋的小屋。
“這是獵人的屋子。”小柚推開門,一股黴味和青苔味迎麵而來,“山裡建了不少,附近山寨的村民們進山打獵和撿菌子,晚了就會住在這裡。不過後來其他山寨的人都慢慢搬走了,隻剩下了我們。”
屋子裡很簡陋,隻有一張斷了一條腿,用樹藤綁起來的小床和一個歪歪斜斜,門都壞了一扇的櫃子。
屋子的另外一邊挖了個簡易的灶台,上麵還放著一隻臟兮兮的陶鍋,牆壁和煙囪都被熏得發黑。
小柚很能乾,幾下子就將灶台收拾乾淨了,陶罐也拿出去洗了洗,接了一罐子的山泉水回來,從背包裡抓了一把米,準備煮飯。
“等等。”萬穗本來在鋪床,見她用陶罐盛水趕緊製止:“這陶罐臟了,換一個吧。”
小柚笑道:“萬姐姐,咱們山裡人不像城裡人那麼講究,這陶罐看著臟,洗乾淨了是一樣的。”
說著還將陶罐舉到她的麵前:“你看,我洗了三遍呢。”
萬穗立刻將那隻陶罐奪了就過來:“我說的不是那種臟。”
但她也沒有細說,隻是將那陶罐放在一邊,然後又伸手在自己的背包裡掏了掏,掏出了一口鐵鍋,放在了灶台上。
“用這個吧。”
小柚盯著那口鍋發呆。
她記得萬姑娘來的時候,隻帶了一個手包。她的衣服和背包行李都是太爺讓人幫她準備的,彆的也就罷了,太爺怎麼會往背包裡放鍋呢?也放不進去啊。
“彆看了,快去煮飯吧。”萬穗又從包裡掏出幾個玻璃瓶,瓶子裡是油鹽醬醋。
小柚這次可以肯定這些不是太爺幫忙準備的了,這全都是山外的東西。
她看向萬穗的眼神有了幾分崇拜。
太爺說萬姑娘是個高人,沒想到竟然這麼高。
他以前隻在神話故事裡聽過這樣的本事。
小柚做活是一把好手,很快就把飯菜端了上來。不僅米飯做的香噴噴的,還用臘肉炒了一盤菌子。
這個時節的菌子是最鮮的,再加上臘肉一炒,濃烈的香味充斥著這間簡陋的小房子,竟然多了幾分溫暖,讓這詭譎如恐怖片場景的地方也多了幾分煙火氣。
吃完了飯,兩人躺在床上,萬穗問:“出去了之後,你想做什麼?”
“我想讀書。”小柚說,“山寨裡有很多村民都不認識字。我的字是太爺教的,他的字是老祭司教的。太爺總是告訴我,讀書能讓人明理,一定不能當睜眼瞎,否則被人騙了都不知道。所以他每次出去,都會給我帶一些書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