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思秦立刻打斷了她:“江太太,可不要隨便甩鍋。”
“害得你們江家家破人亡的是你們自己。”
“如果你們對這個女兒哪怕有一丁點的愛意,也不至於會有今天。所有的一切都是你們自己咎由自取,怨不得彆人。”
“你,你……”
白依依渾身顫抖不已,她的眼中滿是絕望之色,隻覺得自己過去所堅持的一切都變成了笑話。
萬穗都有點同情她了。
“你這次又騙她什麼了?”萬穗問傅思秦,傅思秦道:“這次我沒有騙她。”
白依依猛地抬起頭來,死死盯著他:“你真的沒有騙我?”
“我這人向來如此,隻要我做過的,我就會認。”傅思秦道,“這次,我說的都是真的。”
他轉過身,緩緩地來到了那扇青銅圓門前:“隻要能夠再次召喚我們所信奉的神靈‘淵’來到人間,占據她的肉身,新的契約就能形成,你的兒子就能恢複健康。”
白依依雙眼之中滿是血絲,眼珠子仿佛都要瞪出來,盯著他看了許久,最後終於道:“好,我相信你。”
“淵?”萬穗微微眯了眯眼睛,這個名字好熟悉啊,仿佛很早很早已經,就曾經聽人說過這個名字。
記憶中的那人大聲地呼喊著,似乎在祈求他降臨。
“‘淵’是我們傅家世代供奉的神靈。”傅思秦嘴角上勾,臉上始終帶著那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仿佛高高在上,正俯瞰著愚昧的眾生,“我的祖先隻是一個普通的采藥人,他為了躲避戰亂來到了永昌郡,在哀牢山下定居。”
“某次他進山采藥迷了路,意外進入了這座山洞。他本以為自己要死了,但在彌留之際,他聽到了一個聲音。”
“那聲音從另一個世界傳來,在他耳邊低語,告訴他隻要他信奉他,為他獻上祭品,他會永遠庇佑他,讓他得到他以前想都不敢想的榮華富貴。”
萬穗譏諷道:“他想要什麼樣的祭品?美麗的少女?還是純潔的童男童女?”
傅思秦的嘴角微微上揚:“他要得更多,但我的祖先願意為他奉上一切。”
萬穗的目光沉了下去:“他想要戰亂、屠殺和饑餓?”
“沒錯。”傅思秦笑了起來,對她很是讚揚,“不愧是鐵口直斷的五百歲,不愧也來自於淵所在的世界,你的確很厲害。”
“你的祖先滿足他了?”萬穗沒有回答,反問道。
“當然。”傅思秦還很自豪,“這些在古代不是很常見嗎?即便沒有我祖先,這個國家也經常經曆戰亂、饑餓和瘟疫。那些拿著刀的士兵在大地上馳騁,所過之處一片狼藉。”
“我的祖先不過是推波助瀾一下而已。”
萬穗臉色陰沉:“原來你們傅家的豫州第一世家是這麼來的。”
“我們傅家起於永昌郡,但最終還是回到了豫州。”傅思秦道,“整個夏國,還有比豫州所經曆的饑荒和戰亂更多的地方嗎?”
萬穗的目光越來越冷,仿佛要化為兩道寒冰,刺入他的骨髓。
“得到了這麼多戰亂、饑餓、瘟疫和屠殺,他已經不安於待在那個世界了。”她說,“他想要穿越時空隧道,來到我們的世界。”
“沒錯。”傅思秦道,“自從幾十年前戰亂結束,這個國家便安定了下來,要再次等來戰亂還不知道要過多少年,淵等不及了,他要親自來到這個世界,親自掀起戰火。”
他朝著萬穗指了指:“但那個世界的神明降臨,必須要有一個容器。”
“我的父親用蓍草占卜之術,測算了整整十年,才終於測算到了北城江家即將降生的女兒,是最適合淵的容器。”
“正好江家這一代家主是個見利忘義、自私自利的小人,他也沒什麼本事,將江家帶到了破產的境地,正是利用的好時機。”
傅思秦嘲諷地笑道:“當年我父親幾乎沒有費什麼工夫,便說服了你的父母,他們一聽說犧牲一個女兒可以換來一個兒子和家族的興盛,恨不得立刻就將她獻祭。”
白依依的臉色白得有些發灰,但她現在已經顧不得什麼了,也沒有半點的愧疚,一門心思隻想要救活自己的寶貝兒子。
“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意外?”萬穗追問。
傅思秦的眼神微微沉了一沉,似乎想起了一些不好的回憶。
“我們的儀式沒有出現半點差錯,也獻上了淵所需要的豺狼骨、黑熊膽、老虎皮、狐狸尾和一對童男童女作為祭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