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是我做的……”她第一次感受到這樣刻骨銘心的恐懼,連之前那個中年人用劍劈神社的時候,她都沒有這種感覺。
之前她所麵對的是人,而現在她所麵對的是神。
“還敢狡辯?”那聲音嚴厲,一股威壓如同山嶽一般壓了下來,將她壓得連頭都抬不起來。
“不敢,不敢!”此時的她完全沒有了半點作為大巫女的威嚴,臉上滿是驚恐,“此事我真不知啊,乃是我弟賴雄所為,與我無關!”
“如今我弟已經遭受了懲罰,恩怨已了,請上神明鑒!”
“哼!”太守府中傳來一聲冷哼,隻這一聲,便震得她腦子嗡嗡作響。
“你乃神社之主,家族的族長,你的親弟犯下此等大罪,你難辭其咎!”
大巫女急忙辯解:“我實在是不知道啊!我隻管祭祀和修行,從來不管俗務!那都是我弟賴雄管理。”
“那你當什麼族長?”那聲音更加嚴厲,“你享受了利益,等到了大難臨頭之時,卻推卸責任,說與你無關,真是無情無義無才無德。”
“本官今日不殺你,但活罪可免死罪難逃!”
“你的那麵銅鏡乃是魏晉之時我天朝上國所賜,本是看爾等小國民貧國窮,施舍你們,有世代交好,提攜之意。沒想到你們竟然多次倒反天罡,殘害我夏國百姓。”
“今日我便收回當年的恩賜,若爾等今後還敢作妖,本官必親自降下大災,讓爾等亡國滅種!”
說罷,不等大巫女狡辯,那府衙之中便射出了一道金光,直接打在了她腦後的那麵銅鏡之上。
哢擦。
隨著一聲脆響,大巫女隻覺得那股支撐著自己的力量正在迅速地消失。
“不!”她立刻將腦後的那麵鏡子拿在手中,隻見鏡子上出現了一道道細小的裂痕,那裂痕還在不斷地擴散,直接蔓延到整個鏡麵。
嘩啦。
銅鏡竟然碎裂成了無數的碎片,從她的手中滑落。
“不!”這次她是真的絕望了。
這麵鏡子是天照大神神社中的至寶,也是她力量、源泉和身份的象征。
銅鏡破碎,她連大巫女的身份都保不住了。
他們家族徹底完了。
她忽然身體一歪,朝著下方跌落。
她本不會飛行,之所以能懸於半空,如神明一般,正是因為有這麵銅鏡,銅鏡既毀,她也無法再支撐了。
好在她也是門道中人,修為還不低,在半空中穩住了身形,落地的時候並沒有太難看。
但她看著四周的一片廢墟,隻覺得心頭悲涼,絕望和後悔在胸膛之中洶湧。
她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萬穗看著手中的官印,覺得十分神奇。
她竟然能將太守府衙投射到出雲國的上空,還能將那麵古鏡擊碎,這就是諸侯的實力嗎?
在漢末的時候,郡守的權力很大,相當於一方諸侯,漢末的十八路諸侯討董,這些諸侯大都是一郡太守。
之前做城隍之時,彆說將府衙投射到國外,就算是在國內,出現太久她都會感覺疲累,對妖魔鬼怪的壓製之力也很小,當時連壓一個判官筆都十分艱難,而現在,太守府可以輕鬆地壓製這個出雲國的大巫女,讓那麵古鏡都失去了力量。
太守之位,恐怖如斯。
至於來這裡擊碎大巫女的古鏡,則是林西辰給她出的主意。
當時林西辰說:“府君,以總隊長的脾氣,這個仇是肯定要報的,否則今後誰都敢來我們夏國的領土上扔一個超一級的危險源。”
“既然他們想要毀掉我們的龍脈,我們自然也要毀掉他們的龍脈,才顯得公平。”
沈俊問:“唯一的活口不是已經被關二爺給斬了嗎?我們沒有證據,出雲國會認?”
林西辰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表情:“我們需要證據嗎?”
於是萬穗什麼都懂了。
網上有一句話說得好:警察需要證據,軍隊隻需要坐標。
你出雲國認不認,重要嗎?
一點都不重要。
反正到時候我們將你的龍脈毀掉了,也可以不認啊。有本事你來打我啊?
不來是孫子。
林西辰語氣中滿是鄙夷之意:“這小小的出雲國當年趁著我們衰落欺負我們,如今數十年過去,他們還以為我們是當年那個弱國,真是可笑。”
“一個小國擺不清自己的位置,必然會招來滅頂之災。”
顧籬慕有些不高興:“可惜了,我們沒能親自動手,總覺得胸膛之中的這口惡氣沒能發泄出去,我非得憋出病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