鯉魚精楚楚可憐地說:“城隍奶奶,疼。”
萬穗扔了一個小麵包給它,是靈食,它頓時大喜,狼吞虎咽地將麵包吃淨。
吃完了麵包,鯉魚精那幾片破碎的魚鱗掉了,又重新長了幾片出來,更加的閃亮,讓它看起來神采奕奕,倒真有幾分錦鯉的意思。
“嗚嗚嗚,城隍奶奶,我好想你啊,你都不知道這些日子我是怎麼過的。我沒有一天不想你,好想再為你坐鎮起壇,聽你審案……”它那雙魚眼睛竟然能蓄起淚水,看起來好不可憐。
“你來找我,就是為了訴苦的?”萬穗打斷它的碎碎念。
鯉魚精這才像是想起了什麼,再次撲倒在萬穗的麵前:“城隍奶奶,救命啊!”
“救誰的命?”萬穗問,“你被大妖怪追殺了?它要吃你?”
“不是的。”鯉魚精將頭搖成了撥浪鼓,“是我的恩人,我恩人的女兒被纏上啦!”
“你恩人?”萬穗皺眉,“彆說得沒頭沒尾的,從頭說起,慢慢說。”
鯉魚精點了點頭,就開始講它的故事。
它很早之前就修出靈智了,但實力不強,四十年前,它在江中修煉之時,忽然被一個釣魚佬給釣了上去。
“是你自己主動去咬鉤的吧?”林西辰淡淡道,“否則他怎麼可能釣得中你?”
鯉魚精的魚臉上顯出了幾分窘迫之色。
“他,他用魚鰍做餌,我,我最喜歡吃魚鰍了。”
“真蠢。”沈俊在一旁幫腔。
鯉魚精更加羞赧,萬穗道:“你們都彆打岔,聽它繼續說。”
鯉魚精也趕緊跳過了這一段,繼續說:“我被那人釣起來之後,那釣魚佬很高興,說我這一條就足夠他們全家人吃了……”
鯉魚精有時候遣詞造句不太對,但講得很詳細,那人是帶著孩子來一起釣魚的,孩子看它流出了淚水,覺得它很可憐,就求父親能夠放它一條生路。
剛開始的時候父親還不願意,小男孩便說,爺爺奶奶說過,這種特彆大的魚,都是上了年頭的,說不定已經有了靈智,如果吃了這種魚,有傷陰德。
他父親也是個迷信的人,同意將鯉魚精放走,但放之前抱著它拍了好幾張照片。
那個時候鯉魚精就暗暗發誓,一定要報答恩人小男孩。
後來它潛心修行,實力增長,特彆是幫助萬穗起壇審案之後,它的實力增加得非常快,隻需要再修煉一段時日,就能夠化形了。
但是它察覺出恩人出事了。
“你怎麼會察覺他出事?”萬穗問,“莫非你在他身上留下了什麼信物或者標記?”
“不是的,城隍奶奶,自從我起誓要報答恩情的時候,我恩人和我就像是有了某種聯係,若是在他生前我仍舊實力低微,無法報答他,這種聯係也能讓我找到他的後人。”
“這,我不知道該怎麼解釋……”鯉魚精急得抓耳撓腮。
萬穗道:“規則之力?”
“對,對,就是這個。”鯉魚精說,“一定是我的誓言上達天聽了。”
“所以這個故事教導我們不能隨便發誓。”萬穗道,“你繼續。”
鯉魚精在察覺到恩人有難之後,急忙趕了過去,卻見恩人正跪在江邊燒紙錢,一邊燒一邊祈求陰母姥姥放過他女兒。
此時的恩人已經四十多歲了,膝下隻有一個十五歲的女兒,愛得如珠如寶,就像眼珠子一樣捧在手心裡。
但是就在半個月前,這個孩子考完試,和小夥伴們一起去爬山,不知怎麼就誤入了一座墳山。
整整一座山頭,全都是墳墓。
在那片墳地的入口有一個石頭壘成小神龕,神龕裡供奉著一尊神像。
那神像看著像從地攤上買來的工藝品,做工非常粗糙,上色也很敷衍,但依稀能夠看出是一個老年女性,她懷中抱著一個女孩,背上背著一個女孩,兩邊的肩膀上各馱著一個女孩,最詭異的是,她盤腿坐著,座椅下麵全都是女孩。
它就像是坐在小孩組成的屍山上一樣。
這幾個孩子見神像恐怖,便不願意進去,立刻就退了回來,但恩人的女兒不知怎麼的就摔了一跤,摔傷了膝蓋,留下了血跡。
回來之後女孩就一病不起,發著高燒,總是在說胡話,說她被陰母姥姥看中了,陰母姥姥要帶她去一個好地方,認她當女兒,在那裡她永遠都不會痛苦,還能成仙。
恩人知道這一定是衝撞了什麼邪物,便到處去找端公神婆,求端公神婆幫忙驅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