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來,七天後,三佛大橋,一切皆見分曉。”
這行小字蒼勁有力,一看便知道寫這些字的人是個很有文化,意誌堅定之人。
“那人長什麼樣?”她連忙問那個年輕服務員,還遞了一張錢幣過去。
年輕服務員立刻將那張錢幣掃進櫃台下麵,笑嘻嘻地說:“那人……”
她的笑容一下子僵住了。
“那人……那人長什麼樣……我怎麼想不起來?”她眼中露出驚駭的神情,“他十一點左右來的,我,我竟然想不起他的樣子?我這是怎麼了?”
萬穗明白,她的記憶被巫術影響了。
“他是男是女?是老是少?”
“是男的。”女服務員斬釘截鐵地說,“但是他的容貌我一點也想不起來,也記不得他的年歲……”
她恐懼地抬起頭,看向萬穗:“女士,我,我是不是得老年癡呆了?”
萬穗知道從她這裡得不到什麼,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彆擔心,沒什麼大事,你可能昨晚喝多了。”
女服務員有些不好意思,她昨晚的確喝了不少酒,但她死死地抓住萬穗給的小費,說什麼都不願意還給她。
萬穗也沒有讓她還,拿著照片沉默了一陣,最終覺得還是留下。
這尊判官雕像太重要了,不能讓它就這樣流落在國外。
至於那場災禍,順其自然吧。
她很想得開,如果有選擇,她自然不願意介入彆國的因果,但若是不得不卷入,她也不會逃避。
水無常勢,兵無常形,人無常態,事無常規。
命運無常,當順勢而為。
她又續了一個星期的房,回到房間之後就將那張照片傳給了林西辰,讓他幫忙查一查,這張照片到底是在哪裡照的。
林西辰很快就回複:“這個不需要手下人調查,我直接調取了衛星地圖信息,後麵的這座建築很有名。”
“什麼建築?不會是王宮吧?”
“三佛齊曆史博物館。”
萬穗看著麵前的這座建築,陷入了沉思。
這座博物館是三佛齊國吉打州式傳統設計,門口兩幅巨大的鑲嵌壁畫,左側畫著三佛齊國各種手工藝品的製造過程,右側畫著從12世紀起到兩百年前三佛齊國建立各個曆史時期的重要曆史性場麵。
這座博物館共有四個展覽室,展出三佛齊國曆史和經濟史料、風俗民情、當地特有的熱帶植物和動物模型等。
萬穗先是進入了曆史館,走進其中,就像是走入了三佛齊國悠長的曆史中一樣,如同在曆史的長河之中徜徉。
這座曆史館的展品中有著許多從三佛齊國的各個州之中發掘出的夏國瓷器,其中明代的瓷器尤其多。
那個時代,夏國瓷器是真正行銷全球的奢侈品,各個國家的王族都以使用夏國的瓷器為榮。
貴族們若是誰家裡沒有一件夏國瓷器,在上流社會一點麵子都沒有,會被認為家道中落。
因此那些家境並不富裕的貴族們,就算傾儘家財也要買幾件夏國瓷器來充麵子。
從這些展品中可以看出,從千年之前開始,這裡便有了夏國人的足跡,正是因為夏國人的到來,為這片土地播撒了文明的種子,慢慢地才建立起了國家。
夏國的文化貫穿了三佛齊國的整個曆史,夏裔也在三佛齊國的各個朝代之中擔任要職。
遊客不多,展廳裡有些冷清,萬穗看得很認真,一路看過來,她忽然在一幅帛畫之前停下了腳步。
那帛畫上畫的是一場戰爭,兩軍對陣,雙方的裝備都很簡陋,不像夏國古代那樣,都有甲胄,在夏國,有錢的軍隊還會著重甲,連馬匹都會披上厚厚的鎧甲。
這兩支軍隊都隻有將領和他身邊的幾個軍官穿了甲胄,還都破破爛爛,他們身後的軍隊雖然個個都拿著武器,但看身上的穿著,更像是民夫。
這場戰鬥打得十分激烈,畫家的技法出神入化,將每一個人物都畫得十分精妙,連他們連上的表情都細致地刻畫了出來。
其中一方的麵容看起來更像夏國人,另外一方的麵容看著像當地的土著,因為皮膚要比夏國人黑一點,更接近於棕色。
那些當地土著軍隊之中,不少人的腰間都掛著頭顱,後方的輜車上還馱著很多金銀財寶,財寶旁邊堆放著許多的屍體,但不是軍人的,更像是普通百姓。
萬穗皺了皺眉頭,看向了旁邊的介紹。
原來這幅帛畫畫的是兩百多年之前,三佛齊國本朝建國的一場最重要的戰役,名為吉城之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