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話還沒有說完,後麵的話就卡在了喉嚨裡。
因為書裡一片空白!
他不死心,將那些書冊全都翻找了出來,竟然全都是空白的!
他立刻頹了,垂頭喪氣地坐在了旁邊的床榻上。
萬穗安慰他:“孫先生不用氣餒,這畢竟隻是畫中的世界,無法形成書籍很正常啊。”
她手中拿著一隻花瓶:“你看這隻梅瓶,十分精美,咱們如果能帶幾樣出去,日日賞玩,也是一件大好事啊。”
她本來想說能帶出去就發了,但一想到老鼠精之前說錢財如糞土,很俗氣,便改了口。
老鼠精卻搖頭道:“這些都是身外之物,我並不放在眼中,我畢生所愛隻有書。”
萬穗沒法勸了,隻能默默地將那花瓶放進了官印之中。
他們又在宮殿裡逛了一陣,找到了出宮的路,但出了好幾道宮門之後,才發現外麵一片朦朧的霧氣,往那霧氣之中走了幾步,便伸手不見五指,也不知這霧氣的儘頭在哪裡。
老鼠精道:“府君,不能再往裡走了,這樣走下去隻怕會永遠迷失在迷霧之中。”
萬穗和顧籬慕隻能一臉可惜地退了回來。
“看來這個畫中世界隻有皇宮。”顧籬慕道,“太可惜了,我還以為會至少有一個國家呢。”
老鼠精已經從無法得到書籍的失落之中走了出來,笑嗬嗬地說:“督郵說笑了,哪有那麼多完整的世界呢?我以前進過一幅山水畫中,那個世界也是如此,隻有畫上能看到的幾座山和一條大河,其餘都籠罩在迷霧之中,這幅畫還能有整座皇宮,而非隻有畫中那座花園,已經比那山水畫好多了。”
顧籬慕驚訝地問:“為什麼這幅畫比那山水畫更完整呢?”
老鼠精仔細想了想:“或許是因為這幅畫出自名家之手,而那幅山水圖卻隻是無名畫家的作品。”
萬穗也思考了片刻,道:“孫先生所說的隻是其中一個原因,還有畫的年份、經手的人物多少,以及機緣,都影響著畫中的世界。”
顧籬慕訝然:“畫也講究機緣嗎?”
萬穗點頭:“當然。如果這幅畫常年放在靈氣充沛的地方,吸收日月之精華、天地之靈氣,自然也就越有靈性,而若是將它放在汙穢、靈氣枯竭之處,它自然就泯然眾人矣。”
老鼠精一喜,道:“原來如此,府君說得有道理啊。我多年沒有想清楚的事,府君這一點撥,我就全明白了。”
他鄭重其事地朝著萬穗行了一禮:“多謝府君解惑。”
萬穗連忙擺手:“我也隻是猜測而已。”
老鼠精道:“府君不可自謙,您這字字珠璣,哪裡僅僅是猜測,分明是仔細推敲琢磨而成啊。”
顧籬慕:“……”
大意了。
這裡又冒出來一個佞臣。
“萬姐姐,既然這個畫中世界已經探索完了,咱們就先出去吧,看看咱們能不能將畫裡的東西全都帶出去。”
萬穗點頭,老鼠精便帶著二人,又將五指撮成了一個尖,朝著空中一點。
三人一陣眩暈之後發現又回到了小旅館中,那副畫還好好地放在桌上。
三人連忙去仔細看那畫作,並無半點變化,剛才的一切似乎都沒有發生。
萬穗在畫中仔細找了找,找到了那個接受了她賞賜的姑娘,發現畫裡的她頭上仍然戴著那支發簪。
萬穗連忙從官印之中拿出了那支金簪,鬆了口氣。
她終究是將畫中的東西給帶出來的。
“萬姐姐,我們的東西沒能全帶出來。”
萬穗回過頭,發現顧籬慕手中隻有一隻青銅爵,在畫中時她拿了很多青銅器,其中還有一隻小青銅鼎。
萬穗也趕緊看了看自己官印裡的物件,發現從畫裡帶出來的隻有那支花瓶,其他的都沒能帶出。
老鼠精也隻帶出來了幾支毛筆而已。
他有些不好意思:“或許這和我的實力有關。我的修為不夠,才隻能拿出這點東西,若將來我修為夠了,或許能拿出的東西也就多了。”
萬穗倒是沒有多失望,說:“這也是常理,若是真的能從畫裡、書裡隨便帶東西出來,咱們不就都成了世界首富了嗎?”
顧籬慕心中暗暗可惜,若是能夠從那些描繪打仗的古畫中帶出戰甲、兵器和馬匹該多好。
萬穗又看手中的金簪,確實是真正的金子,那青銅爵和花瓶也確實是古物,但沒有時光的的洗禮,完全是新的,就算當做古物拿出去賣,也不會有人信的,隻會認為是仿得特彆真的仿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