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惡臭迎麵而來,三人都不禁捂住了口鼻,但還是讓人作嘔。
在手電筒的光照進去的刹那,赫然看到一雙懸空的腳。
萬穗將手電光上移,照到了那吊死之人的臉。
是旅館的老板!
他已經吊死在了天花板上!
他的屍體已經開始腐爛了,全身長滿了屍斑,皮膚開始變得膨脹而柔軟。
既然老板已經死了,那站在他們身後的是誰?
他們驚訝地回過頭,看著老板。
老板也看到了。
他先是愣了一下,隨即大叫:“我知道了!那就是紙人!紙人故意變成我的樣子,讓你們誤會我,以為我是邪祟,然後把我給殺了!”
他越想越覺得正確:“對,一定是這樣!這些邪祟好狠毒的用心啊!該死!”
萬穗三人都直直地盯著他。
三人心中都滿是疑惑。
他到底是人是鬼?
如果他真的是邪祟,他們不可能認不出來啊,老鼠精是老妖怪了,他在人間行走百年,見過的邪祟不知凡幾,一般的邪祟不管扮得有多像,他隻要看一眼就能分辨出來。
莫非他說的是真的?
“你們都這樣看著我做什麼啊?”老板急了,指著顧籬慕說,“你剛才不是打過我嗎?你打我的時候都沒發現我是活人還是邪祟嗎?”
“啊,這……”顧籬慕愣住,她剛才打他的時候沒有注意,他的臉是冷的還是熱的?
萬穗沉思了片刻,忽然開口問:“住在樓上的那些江湖人是什麼時候離開的?你再仔細想想?”
老板愣住了,他想了半天都沒想起來:“或許是……我躲在臥室裡的時候,他們偷偷走的?對!這樣他們就不用給我房錢了!”
萬穗歎了口氣,顧籬慕和老鼠精也都明白了,用憐憫的目光看著老板。
老板被他們看得害怕,萬穗說:“老板,其實你在第一次聽到聲音下地下室查看的時候就已經死了。”
“不,這不可能!”他立刻否認,將頭搖得跟撥浪鼓一樣,“我還活得好好的,我還有心跳,我的手腳都是溫熱的,你們剛才打我的時候不都感覺到了嗎?”
“我剛才就覺得有些奇怪。”萬穗打斷他,“小顧剛才打了你兩耳光,正常情況應該是紅腫,怎麼會青紫呢?”
顧籬慕恍然大悟:“隻有一個可能!他已經是個死人了,那是打在死人身上才有的傷。”
說著她還歎息了一聲:“我沒打過死人,所以不知道這些。”
“不、不是的,你們騙我!你們都在騙我!”他激動不已,渾身發抖,不可能承認這個可怕的事實,“我還活著!假的!一切都是假的!”
一邊說,他的身體一邊出現了詭異的變化。
他的臉變得慘白,但臉頰上卻有兩團紅彤彤的胭脂,五官變得僵硬,身上的衣服也變成了黑色的民國時期的褂子,頭上還戴著一隻瓜皮帽。
他的嘴是用紅色的顏料畫出來的,卻還在發出聲音:“你們才是邪祟!對,沒錯,一定是這樣!這屍體是你們變出來騙我的!我要殺了你們這些邪祟!”
說著,他打開了手中十萬流明的手電筒。
三人連忙抬手想要擋住眼睛,這手電筒雖然不能殺了他們,但很容易傷到他們的眼睛。
但是他們聽到了熟悉的“啪”地一聲。
“啊!”那手電筒的把手後麵竟然跳出了一團火苗,瞬間就將紙人給點燃了。
他發出一陣陣淒厲的慘叫,四肢不停地揮舞著,就跟活人被燃燒的時候一樣痛苦,但動作很僵硬,又與紙人無異。
萬穗愣住了。
她立刻在官印裡摸了摸,摸到了那支十萬流明的手電筒。
之前她拿錯了,給“老板”的不是真正的手電筒,而是一個手電筒形狀的打火機。
她也不記得這東西是什麼時候放到官印裡的,反正她有將全副身家都隨身帶著的“小”毛病,如果不是太占地方也太麻煩,她恨不得隨身帶著沙發和床。
老鼠精見了這一幕,眼睛大亮:“府君早就已經看出他是紙人假扮的老板,才會給他一個打火機,就等著他打開的時候將他點燃,把他殺於無形!高!實在是高啊!府君,在下佩服!”
顧籬慕也一臉的崇拜:“萬姐姐真厲害,你是怎麼看出來的啊?我怎麼看不出來?這紙人是有什麼神異之處嗎?”
萬穗尷尬極了。
“那個……其實我也沒看出來,之所以給它打火機,是因為之前給錯了。”她很不好意思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