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剛才便已經說過,我們不是破了這陣法,隻是得到了闖陣的資格,如今正是我們闖陣破坦的時機!眾人聽我號令……”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就忽然發現四周的景色變了。
不再是茂密的益州樹林,而是變成了涼州的戰場。
在那蕭瑟的秋風之下,是廣袤的戈壁灘,朝陽正從遙遠的東方緩緩地升起,將天空染上了鮮血的紅。
古代都是在白天打仗,沒有人會在夜晚衝陣,除非夜襲。
因為古代的底層士兵們常年吃不上肉,營養不良,大都有夜盲症,那個時代也不像現在一樣到處都是光汙染,一旦夜晚戰鬥,很容易分不清敵我,一陣操作猛如虎,最終發現死在手下的全是同袍。
即便強大如羽大將,也恍惚了一瞬。
現在是什麼時代?他又在什麼地方?
北方有凜冽的風卷著黃沙而來,似乎還有悶雷聲也跟著傳了過來。
不,那不是悶雷,那是腳步聲。
那是士兵們排著整齊的軍陣在平原上行軍的腳步聲!
他極目遠眺,發現地平線上出現了一支軍隊,那軍隊穿著整齊的盔甲,甲片在陽光下閃動著耀眼的冷光。
他們的手中拿著戈矛,金屬矛頭的寒光交相輝映,晃得人眼睛都發花。
忽然,一麵大紅色的旗幟出現在了他的視野裡。
那是一個碩大的“李”字。
遙遠的記憶一下子從他腦海之中湧了出來,他想起來了,這是他臨死之前的那一戰!
當時他帶著自己最精銳的部隊出戰,對皇帝誇下海口,一定要將對手的腦袋砍下來,獻給陛下,建立不世之功,成就千秋霸業。
隻可惜他失敗了。
他的軍隊被擊潰,他也死在了亂軍之中,也不知道死後對手有沒有將他的頭給砍下來炫耀軍功,有沒有將他手下的將士們築成京觀。
但他的所有理想、抱負,全都破滅了,他不僅沒能忠君報國,還葬送了陛下手中的所有精銳。
他也因此在史書上連個名字都沒能混上。
而現在,他又回到了噩夢開始的地方,又見到了那個帶給他失敗和死亡的對手。
他的手竟然微微有些顫抖。
那不是恐懼。
那是激動。
他終於有機會向他複仇了,終於有機會證明自己的能力了。
他的雙眼血紅,已經想不起彆的,也看不見彆的,瞳孔之中隻剩下對方軍陣之中的那麵大纛和那個身穿紅色鎧甲的將領。
“三軍聽令!”他發出了一聲震耳欲聾的怒吼,不用傳令兵揮舞令旗便已經傳遍了每一個陰兵的耳朵,“列陣!今日我要與他決一雌雄!”
雙方距離隻有三百步了。
“射箭!”
令旗揮下,雙方都是一陣箭雨疾射,無數陰兵死在了這漫天的箭羽之下,化為了無數的黑霧。
而對方的軍陣之中也有無數的士卒倒下,同樣化為了黑霧。
羽大將並沒有發現有什麼不對,那場大戰已經是千年之前的事情了,他已經是個死人,對方肯定也已經作古,那麼他所帶領的軍隊也是陰兵,死後化為黑霧十分合理。
“殺!”他將滿心的仇恨和不甘化為了一聲戰吼,一馬當先朝著敵陣衝了上去。
“殺!”“殺!”“殺!”
他的士兵們受到了這股氣勢的感染,也齊齊發出了戰吼,那一刻,它們再次成為了千年之前那些悍不畏死的帝國精銳,要與敵手決一死戰。
兩軍很快就撞到了一起,盾牌和盾牌互撞,刀與刀互砍,還有拿著殳直接朝著對方的腦袋砸的。
這是一場十分慘烈的戰鬥。
老鼠精和顧籬慕看著眼前所發生的一切,驚呆了。
那個邪祟將領帶著軍隊進入八陣圖之後,萬穗將入口封閉,沒過多會兒,那支邪祟軍隊就像是被什麼東西給魘住了一樣,分成了兩支,分彆列陣,然後互相打了起來。
這場戰鬥很激烈,簡直就是世仇。
不斷有陰兵死去,化為一縷縷黑霧消失在半空之中。
陰兵在迅速地減少。
它們到底看到了什麼?
顧籬慕雖然也學了八陣圖,但她萬萬沒想到八陣圖竟然這麼厲害。
在諸葛丞相的手中時沒有這麼玄幻啊,怎麼就……
她像是忽然想到了什麼,轉頭看向了那懸浮於空中的太守府。
莫非……
諸葛丞相死後雖然被封為了天樞神相,輔佐玉皇大帝管理諸天萬界,但他活著的時候隻是個凡人,他所在的那個世界也隻是一個低武世界,自然無法將八陣圖真正的力量發揮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