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個臟兮兮的油紙包,裡麵包裹著的是汙穢之物,沾了屎尿的紙張,屍體腐爛分解後的泥土,還有廁所裡常年浸泡臟汙的小石頭,還有汙血染紅的帕子。
這些東西在玄學上都是極為汙穢的東西,會破壞門道中人的法壇和咒語。
當然,對於一些殺伐大陣,想要用這些汙穢之物正麵攻擊,從而破陣是不可能的,但若是在開壇布陣的時候,就將這些東西\藏在陣法的關鍵之處,那便有大用處。
一道烏黑的氣息從那油紙包中散發了出來,迅速朝著四麵八方蔓延。
那石堆在兌位,法壇之中的兌位長明燈的火焰忽然搖晃了一下,迅速地縮小。
萬穗立刻道:“小顧!”
顧籬慕一激靈:“萬姐姐,不,府君,有何吩咐?”
萬穗道:“立刻前往最外圍的兌位,檢查石堆裡是否有異物,若是有,即刻取出,用火焰焚燒乾淨。”
“是!”顧籬慕拱手答應了一聲,身形一閃就衝了出去,速度極快。
她儘了自己最大的能力往那個方向飛奔,但抵達的時候還是晚了一步。
那黑色的霧氣就像是燃燒後的濃煙一樣向著四麵八方蔓延到,天空中的屏障都仿佛受到了侵蝕,出現了細小的孔洞。
她也暗叫了一聲不好,立刻將那汙穢的油紙包給取了出來,狠狠地扔在地上,然後從乾坤袋中拿出一個火焰噴射器,對著它就是一頓噴。
這些汙穢之物很快就被燒成了灰燼,沒有更多的黑霧產生,但剩下的那些黑霧卻已經蔓延開了。
羽大將正在和自己的命中之敵死磕,他已經和對方戰鬥了一天一夜,但他沒有任何的疲倦,腦海中隻有一個念頭。
把這個人殺了,用他的頭顱祭旗!
他被仇恨衝昏了頭腦,根本就沒有發現,那個和自己打了許久的敵人,用的招數幾乎和自己一模一樣,喂招拆招,都像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他們這樣打下去,彆說一兩天,就是一兩年,都不可能有個結果。
但是打著打著,忽然就有一陣黑色的煙霧飄了過來,他們頭頂上的血色殘陽也沾染上了這層烏黑,就像被汙染了一樣,出現一大團一大團的黑漬。
羽大將的眼睛之中紅光閃爍了片刻,然後有一瞬間的茫然,環視四周,忽然就睜大了眼睛,瞳孔地震。
哪有什麼涼州的戈壁灘?哪有什麼李家的軍隊?哪有什麼世仇?
他們分明就還在山穀之中,他手下的陰兵們也不是在和敵軍打,而是自己分為了兩隊,互相戰鬥。
原本三萬多的兵卒,如今隻剩下一萬不到的陰兵了。
他心中大急,立刻抓住旁邊的傳令兵,讓他傳令鳴金收兵。
然而並沒有什麼用,那傳令兵的眼睛中閃爍著紅光,已經完全陷入了幻覺之中,無論羽大將如何嗬斥他,威脅他,他都不為所動。
他又抓住了自己的一名親兵,但那親兵根本就認不得他,在幻覺之中,眼前的不是它的主帥,隻是敵人。
那親兵嚎叫著舉起了殳,狠狠砸向了他的肩膀,他憤怒地揮舞起長劍,砍掉了親兵的頭顱。
他再次看向四周,心中一片悲涼。
難道他又要敗了嗎?
他已經失敗過了一次,這次連敵將的麵都沒見到,就又要死在亂軍之中嗎?
“將,軍!”忽然一聲呼喊傳來,他抬頭看去,隻見幾名校尉和一些陰兵清醒了過來,全都圍在了他的身邊。
“將,軍,我們中了敵人的奸計了!”一個校尉道,“我這一部,隻剩下不到一百人清醒了過來,其他人無論如何呼喊都無法醒來。”
“將,軍,我們這一部隻有五十多人。”
“將,軍,我們這一部有七十多人。”
羽大將看著越來越多的陰兵聚集了過來,粗粗計算了一下,有一千多人。
足夠了。
他轉過身,看向高台的方向,有淡淡的黑霧在空中彌散,讓一座用石頭搭建而成的高台出現在了他的視野之中。
但那高台隱隱約約,時隱時現,看得並不真切。
那高台上似乎有人,但隻能見到一道人影,連是男是女都看不清。
羽大將知道,那就是阻礙自己建立不世奇功的人,就該一刀斬殺。
“諸位將士!”他舉起了劍,“前方就是陣法的中心,妖人的法壇,大家隨我衝鋒,將那妖人斬殺,我們便可以衝破這殺陣,打下益州,立下不世功勳!”
“殺!”
“殺!殺!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