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詭異老人的形象越來越鮮明,越來越靈動,忽然,畫上的老人動了,朝著他眨了眨眼睛。
萬穗眼疾手快,伸手擋在了林西辰的眼前。
有一股看不見的力量落在了她的手背上,讓她的手有些癢,接著好像眼睛也跟著有些癢,她眨了眨眼睛,那種癢的感覺便消失了。
她將手縮了回去,林西辰卻忍不住抬頭看向她,剛才那一瞬,他的心跳得很快,快得讓他有些恍惚。
“你看我乾什麼呀,快畫!”萬穗催促。
林西辰如夢初醒,連忙將眼神收了回去,繼續作畫,畫中老人的眼神似乎變得比剛才更凶狠,更怨恨了。
他剛畫了幾筆,忽然看到畫中的老者輕輕地轉了一下手中的人頭拐杖。
“嘎!”一聲尖嘯傳來,所有人都露出了痛苦之色,腦袋像是要爆炸了一樣,林西辰的雙眼一下翻起了血紅,萬穗覺得這東西叫得煩死了,拿過他的筆,在人頭的嘴上畫了幾筆,就像是有人用紅色的絨線將它的嘴給縫上了一樣。
果然它立馬就不叫了,反而還露出了驚恐的眼神。
萬穗看了看畫,總覺得不太滿意,又拿著筆在上麵添了兩下,給那人頭的眼睛上也畫了幾根絨線,還在眼睛下麵畫出了幾道血淚。
她問林西辰:“怎麼樣?我畫得不錯吧?”
林西辰看了看她,又看了看那胡亂畫的幾筆,昧著良心點頭:“不錯。”
“其實我挺有繪畫天賦的,不過我寫故事的能力更強一些。”萬穗說著,將筆還給了他。
他作畫的時候總忍不住看那顆人頭,覺得它有點慘。
就在林西辰細畫詭異老頭的雙腿之時,林家家主忽然慘叫了一聲,讓他的動作一頓。
“爸!”林西琦震驚地看著林家主,發現他滿臉痛苦,翻過身來,後腦勺上的那張臉正在奮力地掙紮,很快就凸出了林家主的頭顱一大半,就像生長出了另外一顆頭顱似的。
林西琦似乎發現了什麼,拉開了林家主的衣服,發現他背上的皮膚也在蠕動著,慢慢地凸了起來,就像他的身體裡藏著另外一個人,那個人現在想要從他的身體之中鑽出來。
“果然不出我所料。”萬穗道,“這隻邪祟寄生在林家主的身體裡,吸收林家主的精氣,等到將他的精氣吸收乾淨,就可以從他的體內破體而出,得到一具新的肉身。”
“它在用這種方式複活!”
這樣的事情萬穗以前也見過,判官組織的大判官就是用類似的辦法,從自己血親兒子的身體裡破體而出,重新複活。
但那個必須是血緣關係極為親近的血親,而這邪祟寄生複活,竟不需要血緣。
“不能再畫了。”萬穗回頭對林西辰道,“再畫下去,它就要馬上破體而出,林家主的身體也會爆裂。”
林西辰驚得握著畫筆站起身來,林西琦皺著眉頭問:“女士,還有彆的辦法嗎?”
林西辰也上前兩步:“大師姐,我用那件法寶不知有沒有用?”
他的意思是,用銅印中的鬼官之力。
“隻能暫時壓製,無法徹底摧毀。”萬穗搖頭,打碎了他的希望。
林西辰的眼神一沉,林西琦和林四叔也都露出了絕望之色。
“不過不必擔心。”萬穗突然笑了,“林師弟,我們還可以請師父出手啊!”
“師父?”林西辰在心中暗暗想:咱們哪來的師父?
但他臉上卻露出了喜色:“師父願意出手?”
“那是當然。”萬穗道,“你是師父的得意門生,你的親生父親遇到危險,他老人家當然會出手。”
林四叔忙道:“不知道尊師在何處?我立刻就派車去接,不,派我的私人飛機。”
“不必如此麻煩。”萬穗一揮手,“師父神通廣大,根本不需要親自到場,隻需要他老人家分出一縷神魂,就能將這隻小小的邪祟從林家主的身體裡抽出來,當場捏個魂飛魄散。”
林家三人都震驚了,包括林西辰。
他怎麼沒聽說過誰有這個本事?難道刺史府裡還有實力更加強大的存在?
好半天林四叔才回過神來,他之前見過萬穗的實力,不敢隨意去質疑,隻得道:“萬女士,你看我們要準備點什麼?”
“你們在院子之中擺下一張香案。”萬穗道,“點上香燭,放上瓜果、鮮花、糕點等貢品,我要在這香案之前做法與遠在千裡之外的師父溝通,請師父分來一縷神魂,將那邪祟碎屍萬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