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先生,不如也請您幫我算一卦?”又有一個江湖人湊了過來,神算吳朝著破碗敲了敲,那江湖人便拿出一把紅色的票子,扔在了裡麵。
神算吳先是摸了摸那些錢,又將手伸了出去,意思是讓對方在他手心上寫下生辰八字。
對於江湖人來說,生辰八字極為重要,絕不能為外人所知,神算吳算命卻隻用生辰八字。
那人有些猶豫,神算吳道:“如果不願算命,就請下一位吧。”
但能請神算吳算命是難得的機會,那人不願意錯過,便湊了過來,在神算吳的手心裡寫字。
奇怪的是,周圍有人伸長脖子想要看清寫的是什麼,卻隻能看見一團模糊的光,將那江湖人的手完全遮住了。
萬穗有些驚訝,這還能現場打碼?
“這是神算吳的絕活兒。”有圍觀路人低聲說,“正是有這一手絕活兒,彆人才敢在這麼多人麵前將生辰八字寫給他。”
“這絕活兒真能擋住所有人嗎?如果有煉魂境的高手怎麼辦?”
“真有那樣的高手,要殺你還用得著生辰八字?”
“說得也是。”
神算吳掐算了一番,道:“閣下八字中傷官旺盛,又見官殺星克製,則容易招致血光之災。”
那人大驚失色:“我這兩日也有血光之災嗎?”
“不用兩日,今天之內,你便有血光之災了。”
對方嚇得臉色驟然蒼白,急忙道:“吳先生,這、這會不會算錯了?我哪裡來的……”
他的話一頓,突然想明白了什麼,猶豫了一下,小心翼翼地問:“怎麼做才能化解這血光之災?”
“走。”吳先生這次連掐都沒有掐算,反而直截了當地說,“往西北去,一直走,走到一條河旁,那河邊有一艘小漁船,船老板坐在上麵抽煙,手邊還有個用塑料瓶做的煙灰缸。”
“見到那個船老板,你就可以不再往西北走了,去哪裡都可以。”
那人聽得目瞪口呆。
讓前麵那人往西南走,卻讓他往西北走。
這究竟是什麼意思?
“大名鼎鼎的吳先生,難道就隻會用血光之災這樣的話來嚇唬人嗎?”
那聲音沉穩而有威嚴,讓人群不由自主地讓出了一條路。
那是一個身穿西裝,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很有點霸總的氣質,長得也十分帥氣,下巴上還有一層淡淡的胡碴子,更為他增添了幾分威嚴。
“來者何人?”神算吳微微抬起頭問。
那男人身後跟著幾個年輕人,有男有女,個個都長得很漂亮,英姿勃發,頗有些社會精英的味道。
“這位是誰?”
“不認識,或許是哪個世家大族的吧?”
“閣下既然自稱神算,應當能算出我是誰。”那中年男人嘴角微微勾起,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神算吳的耳朵動了動:“看來閣下是來拆我招牌的。”
“神算吳,你不會算不到吧?”中年男人身後有個紮著高馬尾的少女冷聲說,“你要是算不出我叔叔的來曆,就不用在這裡混了,我們兄弟姊妹把你的幡子給摘了,扔到地上踩上幾腳,你灰溜溜地回家去種地吧。”
“哈哈哈哈。”神算吳笑了起來,欻地一下展開了折扇,得意地說,“姑娘,剛才你這些話,正好自曝了身份。”
“什麼?”少女皺起眉頭,“你彆在這裡裝神弄鬼,我什麼時候自曝了身份?”
“姑娘,你剛才說了兩句話,第一句說讓我彆在這裡混了,第二句裡說將我的幡子扔在地上踩兩腳。”神算吳說,“對不對?”
“那又如何?”
“那就對了。你讓我彆混了,重點在這個‘混’字,又說要將我的幡子扔在地上,重點在這個‘幡’字,取混字的三點水和幡字的右半邊,組合在一起,就是一個‘潘’字。”神算吳用扇子敲了敲桌案,道,“閣下姓潘,乃滎陽潘家的子弟,我說得可對?”
少女的臉色變了變,沒有說話。
看來是說對了。
神算吳又道:“四十年前,我剛剛行走江湖,有一位世家夫人懷胎七月,正好見我在路邊擺攤算命,一時興起便來找我算了一卦,讓我算她腹中胎兒是否能平安長大。”
“我為那位夫人算過之後,發現那位夫人腹中胎兒命薄,隻能活到三歲。那位夫人震怒,還罵了我是江湖騙子。”神算吳繼續說。
那中年男人的臉色越來越沉,但他還算沉得住氣,沒有開口,但他身後的子侄沉不住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