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那隻是你們家,我們家可不是這樣。”立刻就有路人道,“你彆帶著我們全國所有世家大族。我們家族的家風很好,對有能力的旁支子弟都會努力提攜,從來不欺負他們。”
“沒錯,我們家族從唐朝開始就已經存在,一直延續至今,就是因為對旁係子弟很重視。你們是哪家的?郡望哪裡?說來聽聽,我避避雷,以後無論做生意還是結親都不能找你們家。”
“沒錯,這種事情竟然覺得理所當然,還整日裡帶在嘴邊,這種家庭的家風肯定不行,一定要遠離。”
那人被說得惱羞成怒了,惡狠狠地詛咒:“那就祝你們家族的嫡係也被旁支騎在頭上去。”
說完拂袖而去,眾人對此嗤之以鼻。
“人都是相互的,你對旁支不好,還能指望旁支好?”
“沒錯,都是一個姓氏,都是一家,互相提攜,家族才能旺盛,連這個道理都不懂的,我看這個家族也長不了。”
自從有了科舉製度之後,很多大家族都會重視旁支。
有人以為那些官宦之家隻是嫡係一家世世代代當官,實際上的官宦之家,是這一輩是這一房的人出仕,帶著全族起飛,下一輩又是另外一個旁支發跡,再下一輩又是其他旁支考中進士發跡。
古人是很看中家族的,雖然吃絕戶這樣的事情時常發生,但受到封建禮教的製約,一人得道,就要帶著全族雞犬升天。
不過一旦被吃絕戶的人發達了,吃人絕戶的那一家就會倒黴,被全族邊緣化。
這又何嘗不是另一種叢林法則呢。
因此對於潘雲逸的行為,在場的人有些很支持,有些則露出了不認可的表情。
“住手!”一聲怒吼讓潘雲逸的手情不自禁地停了一下,她的臉色也微微變得慘白,似乎對這個聲音很是畏懼。
但隻停頓了一秒,她就一腳踢在了潘建平的下體上,潘建平發出了一聲淒厲的慘叫。
“建平!”潘嶽帶著人大步而來,又驚又怒,“潘雲逸,你瘋了嗎?”
萬穗將臉腫得像個豬頭,下體痛得鑽心,從而蜷縮成一個蝦米的潘建平扔到了潘嶽的腳邊。
潘嶽查看了潘建平的傷勢,咬著牙瞪著潘雲逸一眼,又瞪了萬穗一眼,潘雲逸本能地躲避著他的目光。
他沒有對潘雲逸說什麼,而是轉過頭去,對另一個中年人說:“史五先生,你都看到了,她跟外人勾結起來毆打自己的族親兄弟,竹丹身上的幻術肯定是她下的。這種人我們潘家絕對不能護著,你把她帶走吧。”
“我……”潘雲逸正要說什麼,萬穗按住了她的肩膀:“你說幻術是她下的,有什麼證據?”
“證據?還要什麼證據?她毆打建平,就是最好的證據!”潘嶽怒道。
“也就是說,沒有證據?”萬穗看向史五先生,“你信嗎?”
沈俊也麵帶微笑地走了出來,對史五先生說:“這姑娘打那潘建平,是因為潘建平罵她媽媽,這該打吧?怎麼能因為她打潘建平,就說明她對那個誰下了什麼幻術呢?”
“史五先生,您是明事理的人,能夠看出潘家不待見這個旁支的子弟,之前他們也逼著這姑娘當眾發誓,替他們擋災,現在又將她推給你們頂罪,這簡直就是把你們史家當成三歲小孩來耍著玩兒啊。”
沈俊一邊說一邊歎了口氣:“要是這次你們選擇吃下這個暗虧,以後隻怕彆的家族、宗門什麼的,也都用同樣的方式來對付你們史家。”
史五先生的臉色越來越難看,沈俊又加了最後一把火:“如果你們實在要帶她走就帶她走吧,反正她也隻是家族的一枚棄子,之前還因為發誓而遭受了天罰暈倒,我和大師姐好不容易才把她救醒,帶她到楊大夫這裡來看病呢。”
“要是她這樣的身體狀況都能給一個修為比她高的人下幻術的話,那她也算是個人物了。”
圍觀眾人聽了都紛紛搖頭。
“見過欺負旁支子弟的,但這樣往死裡欺負的,倒是真沒見過。”
“都說做事留一線,日後好相見,何況還是同宗的兄弟姐妹。”
“潘家這個家風,實在是……嘖嘖嘖。”
“看來這姑娘今天是凶多吉少了。”
史五先生很不高興。
他覺得自己被架在了火上煎烤。
本來他想要息事寧人,既然潘家願意交出一個子弟來頂罪,他也就順坡下驢,將這件事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