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我來殺魚，整理好了你再片魚片。”陳富貴不知道怎麼片魚，要是知道，他絕不會讓他家香動手。

不急，等他學會了，以後就他來。

“行，那你去刮魚鱗，整理乾淨拿到廚房來。”大冷天的，有人幫著乾也不錯，她不客氣。

魚交給了陳富貴，他拎著去後院。

收拾魚他很在行，逢年過節，家裡這些活沒少乾。姚思安瞧著他麻溜的刮掉魚鱗，破開魚肚，掏出內臟，魚鰾，眼睛睜大了一倍。

她爸從來不乾家務，沒想到公公這麼能乾，她要把陳德江也訓練起來，讓他幫著一起做家務活。

魚洗乾淨後，姚思安接過，提進廚房。

李青香讓她放在砧板上，拿菜刀從魚背後下手，將魚切成兩半，去掉魚頭，斜刀將魚肉片成薄薄的魚片，裝在一旁的大海碗裡。

姚母和姚思安都看得嘴巴微張，李青香的手法很嫻熟，像是時常片魚肉。而且這切魚的方法也很特彆，得看仔細了，回去學著做。

片完一邊的魚肉，李青香又拿起另外一半，側刀將魚肉全部切下，砧板上就剩下一根完整的魚骨頭，被嫌棄地丟在一旁。

接著又斜刀將魚肉片成薄片，同樣裝進碗裡。魚骨頭也沒丟，拿過來砍成幾大塊，跟魚頭魚尾巴一起，放在了另外一隻碗備用。

“這魚肉得放鹽巴，味精，料酒醃一醃，要煮時再放蛋清和地瓜粉。”李青香邊擱著調味料邊說，“這樣煮出來的魚肉才鮮香味美。”

姚母驚呼：“親家！被你這麼一說，魚肉還沒煮出來，我就已經能想象到它的美味了。”

“那你好好學學，回家咱也做。”姚司令背著手，發號施令，臉上笑得見牙不見眼，“南方人的菜用料精細，每一步都看好了。”

擱完調味料，李青香用筷子攪拌魚肉：“也沒啥看的，就是主要的幾個步驟掌握了，就能做好。我也是瞎琢磨的，覺得這樣做出來的魚肉會更好吃。

做水煮魚，底下要鋪菜，夏天用黃瓜，豆芽，豆腐都可以。冬天我就用豆芽和白菜，再弄點豆腐下去。

菜得先炒一炒，加水沒過菜，燒開了往水裡鋪魚肉，稍微滾一滾，魚肉卷起來了就可以裝出來，上邊撒上蔥花就行。”

她做的是簡化後的家庭版水煮魚，要是飯店裡做，步驟還更多。

中午飯隨便炒了兩個菜對付了一頓，李青香沒有刻意去討好姚家夫妻倆，就很隨意。

姚司令和姚母都覺得這樣很好，相處起來舒服一些，沒必要搞的那麼見外。

來陳家過年本就失禮，要是被客客氣氣對待，就會覺得自己不懂禮貌，大過年的來人家裡添亂。

反倒是李青香這種隨意，不把他們當外人的態度，更讓人心情舒暢。

下午三點，開始做年夜飯。

一共準備了九道菜。

紅燒肉，香菇燉雞、麻婆豆腐、水煮魚、四喜丸子、肉沫粉絲（也叫螞蟻上樹）、涼拌芹菜、油嫩白菜、清炒荸薺。

做水煮魚時，李青香讓陳德江跟姚思安去後院拔了半臉盆自己發的豆芽。

“媽媽也太能乾了，竟然會自己做豆芽？從來不知道豆芽是怎麼做出來的，今天算是長見識了。”

“我媽的確很能乾。”陳德江臉上充滿自豪，“我們家能過成今天這樣，我媽居功至偉。我們這些兒女，沒幾個學到她身上的能耐。”

“不是說二姐心靈手巧，學到了媽媽的手藝？”姚思安很意外地看著陳德江，“我猜錯了？”

“是，你猜錯了。我二姐心靈手巧是沒錯，學東西快也沒錯，但想跟我媽這樣創新，大膽設計衣服款式，一輩子都不可能學到。”

不是陳德江看不起陳風，是覺得她沒有這種天賦。

姚思安不說話了，忙著拔豆芽，這活她愛乾，太解壓了。

成片的豆芽挨挨擠擠地長在沙地上，手一薅一大把，也不費什麼力氣，鮮嫩白胖的豆芽就到了她手裡。

拔完去井邊整理乾淨，打水洗了，端進廚房。

李青香將它們放在鍋裡炒，完了將事先用魚骨頭燉的湯倒進去，香氣一下子冒出來，直往人的鼻孔鑽。

姚母在邊上看著，心想，學到了。

這道水煮魚的每一個步驟她都看得很仔細，鮮香麻辣，的確是道好菜。

晚上的年夜飯很豐盛，姚家一家三口，陳家一家四口，合一起七個人。

祭拜完祖宗，大家坐下來過年。

其餘六人都是夫妻倆，兩個人坐一塊，一張八仙桌，就陳德海一個人坐。

姚司令和陳富貴，陳德江喝白酒，姚母，姚思安，李青香喝的是米酒，自己做的，很甜，很好喝。

李青香不喜歡喝冷的，特意放在鍋裡溫著，想喝就去鍋裡舀。

陳德海喝的也是米酒，隻嘗了嘗白酒的味道，辣的舌頭生疼。

“嘶！這酒好辣，太難喝。”

姚司令笑：“哈哈哈！那是你不知道它的好，等你長大喝習慣了，就不會覺得它辣，反而覺得它是好東西。”

姚思安湊到陳德江耳朵邊：“你少喝點，我不喜歡你一身酒味。”

陳德江點了點頭：“我意思意思，陪咱爸一杯，不喝多，我也怕辣。”

姚母湊近李青香耳朵邊：“德江是個怕媳婦的，連酒都不敢多喝。”

“那像他爸，我家老頭子也怕媳婦，優良傳統，丟不掉。”

李青香麵不改色地打趣，聽的姚母直笑，差點將嘴裡的菜笑噴。

“嗬嗬嗬！親家！就愛聽你說話，太有趣了，我喜歡。以後他們小兩口好好的，咱們就等著享福。”

李青香：“......”

還是不要了，你等著享福吧！我不稀罕。

這話她不好說出口，怕大過年的惹人不痛快，忍住了。

“是，就等著享福。”

陳富貴跟姚司令兩人聊著國家大事，這兒那兒的一大堆，李青香和姚母根本沒興趣聽，兩人邊吃飯邊說著悄悄話。

陳德海沒人理，又不會喝酒，吃完陪著坐了一會兒，回屋看書。

他現在必須爭分奪秒地看書，爭取把要背的都背完，不想自己高考時太丟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