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習相遠......”
某山區,一所用磚石泥土壘砌成的小學裡,傳出朗朗讀書聲。
課堂上的學生,年紀在四歲到十歲左右不等,穿的破破爛爛,渾身臟兮兮,看著就像個小乞丐一般。
雖說看起來邋遢,但大家對於學習的熱情,還是非常飽滿的。
這裡是炎國為數不多的幾個極度貧困地區之一,周圍到處都是連綿大山。
最近的公路也得坐兩三小時的牛車才能到達,而想要去到集鎮上買點什麼,來回更是得半天的時間。
此時,天空中傳來轟隆隆的風噪聲,聲音大的幾乎快要把大家的讀書聲給蓋了過去。
站在講台上,戴著眼鏡的牧飛揚皺了皺眉頭,安排學生們自習後,便轉身離開教室。
小孩子天生具有強烈的好奇心和探索欲望,等老師離開後,他們隻是安生了一小會兒,隨後便一起趴到窗戶邊緣,朝著外頭努力張望。
很快,他們就看到天上一個大家夥慢慢落下,是一隻長得非常奇怪的金屬大鳥?
孩子們的好奇心更重了,膽子大的乾脆直接離開教室,圍在大門口朝著外頭張望。
他們不認得遠處那是什麼,隻當是奇怪的大鳥,大鳥裡頭走出個人,正在和他們的老師說些什麼。
老灰也顧不得遠處孩子們的圍觀,上來就先是一通抱怨:“換地方了也不說一聲!好家夥,給我一通找,之前那地兒好歹還能走,這回找的地方連車都開不過來!”
牧飛揚皺了皺眉頭:“又出什麼事了?”
他叮囑過老灰,沒什麼事不要聯係自己。
一方麵是為了保密工作,另一方麵也是為了安全起見。
農場的隱秘性高,最主要的一點就是結束以後,所有人全部都是斷聯狀態。
除非有任務,其他人是無法私下聯係到的,即便是認識的,大多數情況下也得裝作不認識。
所以,老灰找到自己,必然是外麵發生了什麼大事,而且得是老灰自身沒法解決的那種。
老灰除了是他的助手,本身還是一名大校軍官,又是軍校特戰指揮係主任,他解決不了的事,而且還這麼急急忙忙的,隻能是和那小子有關了。
老灰焦急的說:“秦風,秦風在老國,對厲千軍下手了!”
牧飛揚嗯了一聲,問:“然後呢?”
“你怎麼一點兒都不意外?”
“為什麼要意外?”
“你收到消息了?”
“沒有。”
“那你怎麼不意外。”
“遲早的事。”
牧飛揚的臉上沒有絲毫吃驚。
他早知道會有這麼一天,隻是來的比他預想中的更早一些罷了。
原本,他以為秦風可能會再等一等,現在來看他應該是發現了什麼新的東西,所以決定現在就出手。
老灰問:“他發現了什麼新東西?”
牧飛揚:“厲千軍的本來麵目。金山角的事是他搞出來的,自導自演的一場戲,最後被秦風摘了桃子,這是他沒想到的。”
“他急了,秦風也知道他急了,所以想趁熱打鐵,也是理所當當。”
老灰臉色變得有些難看,他這才知道自己還是不夠了解厲千軍那小子。
金山角問題出現時,厲千軍還帶隊去一趟,整的還挺悲壯,死了好幾個人。
連他和團隊核心成員,都是負傷離開的。
因此國內方麵才覺得那邊的問題相當棘手,從而全力應對。
可牧飛揚卻一眼就看穿了厲千軍的把戲,沒有麻煩就創造麻煩來解決,以此來贏得認同鞏固地位,這左手換右手玩兒的是真妙啊。
“這樣的人,當過兵,簡直就是軍人裡頭的恥辱!”
“手段卑劣,內心齷齪!就這國內方麵還能有人支持?真是一幫瞎了眼的老東西!
老灰罵的很臟,甚至毫不避諱的連帶著站在厲千軍後頭的那幫老家夥,也給一起罵了。
以往,他隻是覺得姓厲的思想偏激,過於激進。
現在才知道,這家夥根本就沒有底線,甚至毫無道德可言。
為達目的不擇手段,可以把槍口對準自己的同胞戰友,也可以與虎謀皮,和對手合作。
老灰也是個聰明人,牧飛揚隻是點了幾句,他就猜出那家夥背後絕對有阿美莉卡核心人員的支持,不然攤子不可能鋪這麼大。
換句話說,那幫家夥一直想要染指東南亞這邊,以此來牽製住炎國發展進程。
但他們缺一個平台,缺一個橋梁,厲千軍剛好就幫他們搭上這個橋。
兩方各自都是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人,湊到一起是真特麼臭味相投。
老灰擔心:“秦風目前處境很危險,他那邊隻有三個人,厲千軍這次帶了許多精銳過來,還有當地反zf軍的暗中支持......我想帶兩隊人去支援。”
“不行。”
牧飛揚果斷拒絕。
老灰很不理解:“理由?”
秦風隻是名義上退出農場,私底下性質沒變過。
帶隊支援,並不算違規,而且也是為了確保國家利益安全。
牧飛揚:“有人在看。”
老灰:“誰在看?”
牧飛揚沒說話,而是抬頭衝著天空看了一眼。
老灰感覺一口氣憋在喉嚨裡上不來。
“這特麼叫什麼事!”
“這就是現實。”
“萬一秦風死了呢?那幫老東西還真的會讓厲千軍回來上位?”
“可能吧,但可以確定的是,他回來農場就沒了。有人不喜歡我們,覺得我們太張揚,當然我也從來不鳥他們。”
“媽個逼的,我看他們是跪的久了,骨頭縫都特麼是軟的。挨欺負了隻會讓咱們忍著,隻會讓我們在自己身上找問題,以前念書那會兒有老師跟我說一個巴掌拍不響,我掄起巴掌就朝他臉上扇過去。”
看著老灰氣的滿臉通紅,牧飛揚反倒是笑了。
因為他們是一類人,隻有骨子裡帶著血性的,才能聚到這裡。
軍人,沒有血性,還叫軍人嗎?
“這次,對於秦風來說,是一個大機。”
“怎麼說?”
“連農場的力量都沒動用,就把厲千軍的人全滅了,還不能說明什麼嗎?”
“你這麼說,好像也有道理。可他回來以後,會不會有危險?”
“如果秦風能把厲的腦袋提回來,我會親自舉薦,助他在最短時間內成為最年輕的炎國將軍。有了這層身份,藏在暗處的老家夥才不敢動他。”
牧飛揚語氣很嚴肅,似乎已經替秦風想好了未來的路線規劃。
二十多歲的將軍看似不切實際,但也並非完全不可能。
規則,是限製普通人的。
但如果你實力足夠強大,規則會為你讓路。
秦風能力強,信念堅定,人脈廣泛,是軍校特聘教員,也是未來的農場主。
有特等功,有百衲衣,大大小小的功勳章不計其數。
這樣極其優秀的軍事人才,也就是和平年代的規矩限製住了他的成長,若是放在戰爭年代,怕是早就已經當上軍長,成為司令員的左膀右臂了。
老灰沉默了半晌,又問:“那如果,秦風死了呢?”
牧飛揚看向遠方,語氣中透出一股肅殺之氣:“那我就隻能違背當年的承諾,親手宰了厲千軍,滅了我那位好大哥的唯一血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