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紙、實物....一應俱全。
張能手感覺到自己好像撿了一份功勞。
回到縣城農機站後。
張能手把多片犁的圖紙交給了機修站的大師傅們。
請他們按照圖紙改造多片犁,爭取早日將全縣犁耙實現更新換代。
回到辦公室裡,李鐵錘已經等在了門外。
張能手拿起禿頭鋼筆寫一個條子交給李鐵錘。
“鐵錘,你帶著條子去縣供銷社裡,就說是我張能手的條子。”
一張兩指寬條子就能領取收音機....甚至上麵連公章都沒有。
李鐵錘心中一陣唏噓,接過來揣進了兜裡。
從帆布包中取出兩條肉條子,雙手捧著遞過去。
“張叔,這次多虧了您,多片犁才能提前得到推廣。
俺身為一線農業工作者,感謝您為全縣農業生產作出的貢獻。”
張能手見到禾花雀本來想拒絕,聽到這話臉色頓時緩和了。
“哎呀,不敢當,為農業機械化儘一份力,這是我的本職工作。
倒是大侄子你能夠在艱難的環境中,設計出多片犁,著實有些難得....”
張能手沉吟片刻,又寫一張條子遞給李鐵錘。
“大侄子,聽說你馬上要結婚了,我這個當叔叔的工作太忙了,沒辦法參加。
提前把結婚禮物送了,希望你結了婚後能夠再接再厲,再做貢獻。”
“謝謝叔叔。”
李鐵錘接過條子一看,好家夥,一套喜被麵。
“叔叔,您是俺親叔哇!”
兩隻禾花雀換來一套喜被麵,這買賣值得了。
李鐵錘哼著小曲,離開縣城農機站直奔供銷社。
條子上的物資走的是特殊渠道。
隻花了不到五分鐘,便拿到了收音機和喜被麵。
喜被麵是大紅的棉布被麵,上麵印刷有龍鳳呈祥的圖案,果然是張能手,想得就是周到。
李鐵錘最看重的還是那台上海牌七管、兩波段的半導體收音機。
即使在大城市也算得上先進收音機。
更關鍵的是這玩意不像那種電子管收音機一樣需要插電。
隻要兩節一號電池就能驅動。
在來的路上,李鐵錘還在發愁靠山屯沒有通電,如何使用收音機,現在看來算是杞人憂天了。
將收音機和喜被麵放進帆布包中,李鐵錘騎著自行車跑了一趟鬆原黑市,找到了黑市裡的老武。
“煤氣罐...硝酸銨肥料...”
老武聽了李鐵錘的要求,眉頭擰成了疙瘩。
肥料倒是能夠理解,這貨說不好私下開墾了菜地,需要施肥。
“鐵錘,你要煤氣罐乾啥子?這玩意需要專門的票券才能罐裝液化氣,隻有大院裡的領導家屬院才會配備。”
“你彆管那麼多了,空罐子也可以....俺要的是罐子。”
“罐子....你彆說還真有一個,不過那玩意不是我的,你跟我來。”
老武騎著自行車引著李鐵錘一路奔馳,幾乎快出了縣城。
看到道路兩邊逐漸荒蕪了起來,要不是信得過老武,再加上空間站裡有那麼多武器,李鐵錘還真得打退堂鼓。
“前麵的廢品店是我一哥們鼓搗的,前陣子我在他那裡見過一個煤氣罐子。”
又騎了將近五分鐘,老武這才停了下來,指了指前麵的廢品店說道。
廢品店是由木板搭建起來的棚屋,周圍用木橛子插了一圈,冒充圍牆。
奇怪的是每個來賣廢品的居民看上去都鬼鬼祟祟的,一直偷瞄李鐵錘和老武。
李鐵錘這會也明白過來了,這裡是一個黑廢品點。
這年月收廢品也是國營單位。
城裡的集體廢品店收購價格低,服務態度不好,所以很多居民寧願跑遠路把廢品賣到黑廢品點。
黑廢品點處於三不管的地帶,也會收購一些不那麼合法的東西。
比如這次的煤氣罐,就是縣城大院裡一個胖乎乎的半大孩子,賣到黑廢品點的。
“這玩意收購價兩塊五毛錢,俺一分錢不掙你的,原價賣給你。”
“少扯這些,兩塊五?俺看你周胖子長得像是兩塊五!”
老武拍拍李鐵錘的肩膀說道:“這是俺親兄弟,明白嗎?當年還救過俺的命,你敢忽悠俺兄弟?”
老武這話倒是沒錯。
當年老武沒有正經營生,隻能混黑市。
隻是鬆原本身就是窮地方,哪有那麼多票券讓他倒賣。
老武基本處於三天餓兩頓的狀態,犯了闌尾炎也沒錢去醫院。
李鐵錘剛把礦石機賣給老武,見他捂著肚子倒在地上。
最開時候還懷疑是自己的礦石機輻射太大了,後來才知道這貨犯了病。
咱李鐵錘隻能當一次爛好人,把老武送到了醫院裡,用剛從老武手裡拿來的錢,幫他交了手術費用。
周胖子見老武認真了,哈哈笑兩聲,從李鐵錘手裡拿走了五毛錢。
隨後,李鐵錘又通過老武從城郊公社倉庫保管員那裡搞到了五十斤硝酸銨肥料。
硝酸銨肥料,柴油,鋸木麵...按照特殊的配方,可以炒製成硝銨炸藥。
李鐵錘將東西放回空間站後,順手拿起一份炸藥製造指南又看了一遍。
現在煤氣罐炮的組裝已經很嫻熟了,接下來便是如何製造了。
公社民兵隊的倉庫裡有炸藥包,隻不過並不適合煤氣罐炮。
咱李鐵錘隻能自己動手豐衣足食。
回到農機站,找到正在耕地的白得寶,從拖拉機上搞出十升柴油,
又去了一趟趙木工家裡,用一個雞蛋換了一袋子鋸木麵。
跟翠花借了一口大黑鍋
至此炒製炸藥的準備工作就緒了。
李鐵錘抬頭看看天,現在還是下午,決定等晚上再動手炒製炸藥。
免得失手爆炸,驚動了社員們。
“哥,聽說你得了收音機?”
李鐵錘還沒有走到家門口,便看到李小妹從小院裡跑了出來。
“哥,哥,趕緊拿出來,讓俺聽聽。據說收音機會唱歌呐。”
“你這孩子,彆添亂了,收音機那玩意多金貴,讓你哥哥擺弄。”李母這個時候也從屋裡出來了。
她走路一瘸一拐的,手還扶著腰,每走一步臉色蒼白一分,嘴裡吸一口涼氣。
李鐵錘知道李母是老毛病又犯了。
李家老爹去世後,全家人的生活壓力都壓在李母身上。
她白天在公社裡乾活,收了工之後,還要摸黑拾掇兩畝自留地,一直忙活到半夜,還要照顧奶奶。
本來結實的身體,在繁重的農活中,一天天拖垮了。
李鐵錘成年後,日子好過了起來,攢了一些錢,帶著李母到縣城醫院裡治病。
醫生檢查完了之後,告訴李鐵錘,李母得的是累病窮病,要是好吃好喝躺在家裡麵,病就不會犯。
李鐵錘當上見習拖拉機手後,每天能掙三十工分,李母完全可以不去生產隊勞動。
但是,她覺得人活著要是隻吃飯不乾活就是造孽,讓人知道了不體麵。
所以現在還每天去生產隊裡忙碌。
李母覺察到了李鐵錘的目光,笑著說道:“今兒生產隊裡打坷垃蛋,那些年輕人不會乾,俺就多忙活了一陣子,你放心,下次俺一定挑了輕鬆活。”
李鐵錘知道李母不會改掉這種老毛病。
他看看收音機,突然想到一個主意。
“娘,咱們靠山屯裡好像缺少一個播音員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