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在這年月,國內已經有了收割機。
1952年開始生產畜力搖臂收割機和其他類型的畜力收割機。
1962年開始發展機力臥式割台收割機和機側放鋪禾稈的立式割台收割機。
隻不過那些收割機技術比較落後,在生產的過程中經常撂挑子,所以上麵不得不花大價錢,從老毛子那裡購買康拜因。
康拜因本來是英文聯合收割機的彆稱,但是到了國內卻成了蘇式農用聯合收割機的彆名。
李鐵錘曾聽縣城機修站的師傅講過,農墾軍團裡有幾輛康拜因,每天能收割上百畝田地,每台價值幾萬美元,修理的時候也隻能請老毛子來修理。
據說老毛子修理人員來到農墾軍團,隻不是拆開機殼,動了兩個零件,總共才花了十分鐘,就拿到了2000塊錢的報酬。
2000塊錢....一般人一輩子也掙不到這麼多錢。
要是搞出自己的康拜因,不但可以避免如此尷尬的局麵,說不定還能反向出口掙外彙。
李鐵錘想到這裡,心情忍不住激動了起來。
翌日,天剛蒙蒙亮。
“全體靠山屯社員請注意,全體靠山屯社員請注意。今天是咱們靠山屯的大日子,縣城部隊的同誌要來咱們公社放電影了。”
“咱們必須要在老大哥麵前展現出靠山屯人的精神風貌,所有社員都換上乾淨衣服,大小便要去村口的茅坑裡,不準站在地邊就地解決。”
“東村的王寡婦,出門記得穿上褲衩子,西村的王杆子,不準躺在牲口棚裡睡覺.....”
翌日一大清早,掛在村口大槐樹上的大喇叭裡便傳來了李母那標準的靠山屯土話。
李母在播音室工作幾天後,感覺到這玩意很簡單,隻要對著話筒說話就行了。
隻要是人就會說話呀!
至於發音不標準的問題....要是你講普通話,俺們靠山屯的社員還聽不懂呢!
沒錯,要的就是這個味。
所以李母也升職了,晉升為了靠山屯第一代播音員,每個月多半斤苞米麵。
整個靠山屯伴隨著李母清脆的聲音蘇醒過來,社員們開始忙碌了起來。
公社大院早就被打掃一遍,擺上了桌椅板凳。
小翠帶著文藝隊的女同誌在進行最後的排練。
村口的道路被社員們擔了水衝刷了一遍,至於牛糞啥的倒是不用擔心,早被二叔李建雙半夜撿走了。
咱李鐵錘被公社賦予了個重要任務,前去縣城迎接部隊文藝隊的放映員。
金色晨光中,一輛毛驢車‘得蹦得蹦’四蹄飛疾,沿著崎嶇的道路朝著縣城奔馳,小毛驢的嘴巴前還吊了一根胡蘿卜。
白得寶手持木棍,吊著胡蘿卜,不停的逗弄小毛驢,心中一陣讚歎,你彆說,鐵錘哥的胡蘿卜加速技術就是不錯。
你瞧瞧大黑跑得多快啊。
毛驢小黑:“......”
“得寶,到哪裡了?”
哼著小曲,躺在毛驢車上,李鐵錘眯著眼睛,神情好不愜意。
空間站裡,他已經選定了一個小麥收割平台進行操練,碩大的收割機被拆成零碎,然後再根據圖紙一點一點組裝起來。
在組裝的過程中,收割機的原理,還有相關知識全部變得簡單易懂起來,很快就被李鐵錘吸收。
隻是收割機要比犁耙複雜上千上萬倍,李鐵錘花了足足兩天時間,才完成了拆解。
看著麵積高達一百多平方的配件,李鐵錘感覺這次是個大型項目。
不過他也沒有著急。
畢竟接下來一段時間,要結婚、要參加國慶慶典,有足夠的時間“浪費”在組裝收割機上。
“得寶,到哪裡了?”
白得寶提起胡蘿卜,抬頭看看四周:“過了十八裡鋪了。”
毛驢小黑:“......”
“停下吧。”
李鐵錘睜開眼,坐了起來,白得寶雖感覺到有點奇怪,還是在第一時間拉了拉韁繩,讓毛驢車停了下來。
這一停不打緊,在慣性的作用,吊在繩子上的胡蘿卜悠蕩到了毛驢嘴邊。
毛驢小黑:“^_^”
“哢嚓...哢嚓....”毛驢小黑讓白得寶見識了一把什麼叫做囫圇吞棗。
“隊長,胡蘿卜被毛驢吃了。”白得寶驚得眼睛瞪得大大的,“咱們還沒到地方呢,這可咋弄呢。”
“吃了就吃了吧。到地方了,咱們就守在那邊的樹林裡。”李鐵錘指了指遠處的小樹林。
“啥?咱們不是去縣城接部隊文藝隊的同誌嗎,這裡距縣城還有十七八裡呢。”白得寶詫異。
“等會你就知道了。把毛驢車趕到小樹林裡。”
李鐵錘趕著毛驢車進到樹林裡,又回過頭把車轍清掃乾淨,三兩下爬到樹杈爽,居高臨下俯視旁邊的小路。
白得寶撓撓頭:“隊長還真把自個當成了攔路搶劫的土匪。”
“等著吧,得寶,你注意周邊情況,要是遇到了大隊人馬,喊俺一聲。”李鐵錘斜靠在樹杈子上眼睛再次眯了起來。
割刀、擺臂和割台底...機架、動力機、脫粒倉、脫粒滾筒、行走輪、齒輪箱....收割機的構成極為複雜。
要知道當時老美和老毛子在十幾年前就發射了月球探測器,但是他們設計出來的收割機還經常出故障。
所以說收割機的技術含金量比月球探測器還要高
“來了,來了,隊長,窩艸,牛壓茬帶著部隊文藝的同誌走過來了。”
白得寶看到遠處逐漸靠近的隊伍,先是一驚,旋即憤怒起來,從腰間抽出土噴子,氣呼呼的說道:“牛壓茬這老東西可真是狗,竟然不顧臉麵,截胡電影放映隊。”
遠處的道路上,三輛毛驢車朝這邊走過來。
坐在毛驢車上那個胖乎乎,黑乎乎的家夥,正是二道溝子的支書牛壓茬。
這貨此時正低頭跟部隊領導嘀咕什麼呢!樣子看起來非常快樂。
白得寶心中一陣後怕,要是他們沒有埋伏在這裡,直接進了城,說不定就會跟放映隊失之交臂。
到時候,放映隊就會被帶到二道溝子了,靠山屯不但看不成電影,看得丟一次大臉。
牛壓茬....好毒辣的心機啊!
隻是現在還有一個問題,那就是李鐵錘是怎麼知道牛壓茬能乾得出這種埋汰事兒的?
“鐵錘哥,俺聽說牛壓茬的三女兒也在文藝隊,你不會是跟她勾搭上了,她告訴你牛壓茬要截胡吧?”
白得寶在下麵,想抬起頭問問李鐵錘,卻隻能看到李鐵錘的屁股。
那健碩的屁股朝下麵壓了壓,李鐵錘速度不減,繼續抱著樹杆往下爬,嚇得白得寶臉色有點發青。
身為民兵隊的參謀長,白得寶倒是不怕死。
但是要是被人一屁股坐死,傳揚出去那就太丟人了。
就算是埋進了土裡,墓碑上該怎麼雕刻呢?
彆人是‘為公社修水渠,英勇犧牲,打鬼子,英勇捐軀....’
輪到他了,隻能雕刻‘被人一屁股坐死了。’
太丟臉了。
白得寶不敢再想下去,也顧不得詢問了,雙手鬆開樹杆,嗖的一下落在了地上。
“你小子挺勇的啊!”李鐵錘順著順杆爬下來,在白得寶的腦門子上拍了拍,“不過腦瓜子卻不好用。牛壓茬是俺侄子,他女兒就是俺的侄孫女,俺要是跟她好,那不成那亂啥了嗎?”
“你知道個Dier啊,俺是隊長統籌全局,早就覺察出來牛壓茬有不臣之心....”
看到隊伍越走越近,李鐵錘揮了揮手:“走,咱們給牛壓茬來個二次截胡。”
“二次截胡....”
白得寶撓撓頭,這個鐵錘哥每次總能想出一些稀奇古怪的詞語。
兩道身影從樹上爬下來,朝著道路邊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