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章:村口三老!(1 / 1)

“大哥,我們是來看丁大嬸的,就是她有個女兒,叫蘇夢瑩。”

周辰對這個男人打招呼。

“丁大嬸?我怎麼沒印象她有外地的親戚啊,就算是有……那些勢利眼的貨,這幾年也沒有和她來往啊。”

這個男人一時有些發怔,但想著可能是什麼遠房親戚,便喊道,“進村一直走,右邊的第六間房子就是了,哎真是奇怪了,丁大嬸什麼時候有這樣氣派的親戚了?”

他扭頭對著旁邊一個專心釣黃鱔的青年問道。

“你都不知道,你問我,我怎麼知道?丁大嬸這幾年生活窘迫的厲害,她女兒腿上的病又嚴重,全靠她一個人靠養雞種地活著,我怎麼知道有誰會跑大老遠看她啊?”

“哎,他不是帶著媳婦的嗎?那應該是他媳婦吧?我看著背影秀秀氣氣,肯定也很漂亮,就是好眼熟啊,我好像覺得她媳婦好像在哪見過一樣……難不成他媳婦和丁大嬸有關係?”

“一天天的你怎麼像個娘們一樣話多,趕緊釣黃鱔了,你看他那個裝樣,又是襯衫又是手表的,還帶了這麼多東西,那都是海貨吧?得值多少錢?嗬嗬,擺明就是炫耀來了。”

這個青年很不爽。

“嗬嗬,你就是羨慕嫉妒了。”

“我沒有!誰羨慕他啊!”

青年被挑破心事,臉有些發紅,他說道,“以後我也要買手表,你剛才聽到林翠花她們幾個女孩說話了嗎?什麼好帥好有錢的,那一個個目光恨不得黏他身上,真是沒出息。”

“一個手表貴的要幾十塊錢,咱們釣幾個月黃鱔也掙不了一個手表的錢,彆想了,我和你說啊,這人與人啊,就是不一樣的,咱們就是在地裡刨食的命。”

“我不信。”

這個青年依舊反駁。

“之前我也不信,後來年紀大了就信了,哎~你還小啊,我問你,你怎麼能買得起手表?”

“我,我不知道……”

這個青年眼裡滿是迷茫,實際上不僅是這個年代的青年迷茫,往後很多年都一樣,剛到社會上,誌氣比天高,看到人家有錢覺得自己也可以,但真等落實到行動那一刻的時候,又迷茫了,原來自己什麼都不會,好像看到很多錢就在眼前飄,卻一張也抓不到,有種無力又患得患失的感覺。

“想吧,等你什麼時候認命了,就是長大嘍。”

這個年紀稍大的男人繼續埋頭釣黃鱔去了。

這邊的周辰和蘇桃桃自然不知道旁邊這些人對他們的嘀嘀咕咕,此時的拖拉機已經到了村口。

開了這麼久的拖拉機,大爺咳嗽一聲道:“到村門口就找人問問吧,村裡路窄,邊走邊問,萬一錯過了,也不好調頭回來,最好是提前問問,哎,那不是有幾個老頭在下棋嗎?真會找地方,剛好擋在路中央,拖拉機過不去,你去問問,順便讓他們挪挪位置。”

“行,我現在去問問。”

周辰跳下拖拉機車廂,村口有三個正在下棋的老頭看見他來了,便紛紛上下打量著他,估計也在納悶周辰是誰家的新女婿。

“大爺啊,我想問一下,丁大嬸的家是不是沿著這條路往前一直走,右邊第六個房子啊?”

“啥?”

第一個抽著旱煙的老頭睜著渾濁的雙眼,放下了手裡的棋子,有些嘶啞的地道,“我聾,我聽不見,你說啥啊?”

“額……我說丁大嬸家……”

周辰又加大了音量。

“啥?聽不到,聽不到,你和老崔說,他能聽見,他耳朵好使。”

這個抽著旱煙的老頭指了指對麵和他下棋的那個太陽穴貼著一塊黑色膏藥的老頭,這個老頭正在偷偷的挪自己要被吃掉的車,聽到這個耳背的老頭喊自己,他趕緊心虛的把棋子攥在掌心,抬起頭看著周辰。

周辰見狀滿頭大汗的喊道:“這位大爺,你能聽見嗎?”

太陽穴貼著一塊黑色膏藥的老頭點點頭。

周辰鬆了一口氣,隻好又重複了一遍:“那你知道丁大嬸的家是不是沿著這條路往前一直走,右邊第六個房子啊?”

這個老頭聽清楚以後,一邊指著這條路,一邊用力點頭,同時張嘴喊道:“啊啊啊~啊啊——”

“我草,是個啞巴!”

周辰眼前一黑,差點暈過去,怎麼臥龍鳳雛全都在這裡了?

這時坐在旁邊的第三個老頭忽然說道:“這位年輕人啊,你說的對,丁大嬸家就在這條路,右邊第六個房子。”

周辰伸頭順著第三個老頭的手指方向看過去,發現他指的是相反的方向,而且他指的地方是旁邊的一塊魚塘,壓根沒有路。

周辰猶豫了一下,伸出手在他麵前晃了晃,這個大爺倆渾濁的眼睛眨都不帶眨一下……

草,這個是瞎子。

難怪剛才這個啞巴老頭敢偷偷換棋。

一口氣沒上來,周辰差點暈過去,好在這個啞巴老頭又點頭又比劃的,讓周辰確定自己剛才聽得沒錯。

“行了行了,大爺,我知道了,對了,你們能不能把這個桌子往旁邊挪挪,我們拖拉機要過去。”

這個貼著膏藥的啞巴老頭點點頭,隨後他費力的站起來,一條腿卻不能使喚,應該是小兒麻痹症留下的後遺症,兩個手抬桌子還在一個勁的哆嗦。

耳背的大爺見此不乾了,喊道:“哎哎,崔啞巴,你又想耍賴?我又要贏你了,你要掀桌子啊?”

“啊啊啊——”

啞巴老頭指了指周辰,又指了指拖拉機。

“你什麼意思?不下完這盤棋不能走,博餅你耍賴,下棋還耍賴,不行!上次被你贏走了一個刺蝟,我這次說什麼也要贏回來,我好久沒吃刺蝟肉了。”

“刺蝟?”

周辰一愣,這才恍神過來。

好多村裡的老頭喜歡捉刺蝟煮湯吃,隻需要把刺蝟吊起來用小刀活剝去皮就行。

但周辰從小卻很害怕這種事,因為活剝刺蝟慘叫聲能響一個村子,有一次他還撞見了村裡老頭剝刺蝟,那刺蝟被吊在棍子上,老頭拿著小刀一點點的剝著它的皮,血淋淋的刺蝟一邊掙紮一邊慘叫,那晚上回去以後,他就做了噩夢,吃了珍珠粉才好。

周辰眼看倆老頭一個啞巴一個聾子說也說不清,趕緊上去又比劃又大喊的,總算是帶兩個人走了。

隨後他又折返回來,把瞎子老頭給背過來,熱的他出了一腦門的汗水。

這時蘇桃桃也終於是緩過神來了,其實剛剛那好一會,她一直都在發呆,腦海裡好多不好的回憶,一下子全都湧了上來,她莫名的就覺得心裡難過不舒服,見到周辰上車,她這才不好意思地道:“周辰哥哥,你剛才去哪了?”

“我剛才去問路了啊,我看你心情不太好,想著我自己下去問問算了。”

周辰知道剛才小姑娘情緒不對勁,所以沒有開口打擾,想給她時間讓她慢慢緩緩,畢竟小姑娘在這裡遭受了十多年非人的生活,到他家裡才過了幾個月,再回來,有些恐懼害怕也是對的。

騰出來地方,周辰又吆喝著旁邊看熱鬨的小孩子離遠點,拖拉機突突突的冒著黑煙,周辰和蘇桃桃也終於是進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