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心薇早已收了眼淚,將一張檢查報告單,遞給馮喜姝:“我剛剛去醫院做了血檢,胚胎確定已經著床成功。”
馮喜姝拿過檢查單,一臉的欣喜:“真是上天保佑,讓試管成功了。”
試管!
我醍醐灌頂。
剛才梁心薇說她懷上的時候,我還在懷疑,傅寒燚是不是被喜當爹。
梁心薇是不是懷了彆人的孩子。
事實證明,我的善良,終是局限了我的思維。
我怎麼也猜不到,傅寒燚那天不行,梁心薇竟然會想到做試管嬰兒!
隨便找個男人上床,自然受孕的機率沒有比做試管嬰兒大。
隻是,人工受孕流程複雜,本要做很多的檢查,確定母體有受孕的條件,才能做試管嬰兒。可是,這兩母女怕夜長夢多,必須馬上和傅寒燚結婚,便鋌而走險,冒然做了試管。
這兩母女在賭。
而老天,竟然讓她們賭贏了。
馮喜姝看著檢查單,冷眯眼睛:“明天,就把這張單子,交給傅夫人,我看她還能對我高傲嘴臉,反對這門親事不?”
豪門向來重名聲。
梁心薇和傅寒燚若隻是戀愛關係,她懷了孕,傅家可以用錢打發。但她是未婚妻,這個身份懷孕,傅家便隻能將她娶進門。
作惡多端的大白蓮,終要母憑子貴了。
想著傅母那麼善良的人,竟然也要被這對惡母女拿捏,我心裡沉沉的,像堵了一塊大石頭。
我恨自己不能告訴傅母真相。
“等你和傅寒燚一結婚,孩子就自然流產。之後,你再真正懷一個傅寒燚的孩子,母憑子貴,傅家的錢,就到我們手裡了。”馮喜姝美滋滋的打算。
梁心薇亦憧憬:“再然後,就等那老東西咽氣,所有的事情,便都神不知鬼不覺了。”
馮喜姝洋洋得意:“可不是。那老東西醒過來也是個廢人,平時就不清醒,處處針對你,家裡誰不知道,他對你不喜歡。就算他醒過來,說你氣了他,可誰信呢?
他房間沒有監控,身上也沒有你碰過他的痕跡,而唯一知道你去了老東西房間的周思婷也已經……”馮喜姝斷了一下話,跳過了關鍵詞,又往下說,“警方辦案,也是講證據的。
就算齊墨彥再有關係,僅憑老東西一麵之詞,他也定不了你什麼罪。”
馮喜姝說著,微沉了一下臉色,“現在,我唯一擔心的,是一直打電話給你的那個人,他到底是誰,為什麼一直替你出主意,好像整個事件,都是他在導演似的。
那才是個可怕的人,他指揮你做的每一步,都朝著他預料的方向在發展。
他到底是敵是友?
他為什麼知道,你碰到了彆人在殺溫媛?”
原來,梁心薇是碰到我被殺,但她為什麼會碰到?
梁心薇眸光陰暗了幾分:“他幫我出謀劃策,肯定是盟友。他要是想害我,任何一個環節出錯,都會引罪到我的身上。
但他布署得那麼周密完美。
警方果真定性溫媛的死,與器官販賣有關。
他幫我,肯定不會害我,媽,你就彆擔心了。”
“可我們好像被他一直窺探似的,他怎麼知道我們要對溫媛下手?”馮喜姝說著,驚了一下,“對了,你之前不說,溫媛的體檢報告,是一個陌生號碼發給你的嗎?”
我一怔。
我的體檢報告,發給梁心薇做什麼?
“是。”
“會不會就是一直幫我們的這個人?”馮喜姝睜大眼睛。
梁心薇臉色微微一變。
馮喜姝湧起不安:“心薇,我們會不會是被人當成了棋子?我隻是想要溫媛一個腎,並沒有想要她的命。
可我們無端端的被牽連進溫媛的命案裡,然後被人指揮著做後麵的事情。溫媛的死本與我們沒關係,可從你開始轉移她屍體開始,我們就成了幫凶。”
我聽得瞠目結舌!
馮喜姝要我的腎!
我丟失的腎,竟然是給了馮喜姝!
天。
我突然想起,馮喜姝前段時間做了手術。不知道她怎麼打點了醫院,她做的什麼手術,一點也沒有向外透露。
我以為她隻是得了個普通的病,沒想到,她是換了腎。
而且,是換的我的腎!
這就是這對惡毒母女,對我下手的原因吧。
有人向她們提供了我的體檢報告,我的腎適合她移植,她們對我心生歹念。
而那個向她們提供我體檢報告的人,才是真正的殺人凶手。
我全都明白了。
我先遇到的兩個男人,其實是梁心薇找來割我腎的。真正殺我的凶手,是在她取走我的腎之後。
不知什麼原因,梁心薇返回,碰到殺手,卷了進來。
而布署的這一切,其實是幕後凶手想脫罪!
一開始,他向梁心薇母女提供我的體檢報告,就是想借刀殺人。
兩母女若取我性命,便正合他意。她們若隻要我的腎,他就再向我補刀,取我性命。
隨後再把我的死,嫁禍給園區,依然是定性器官失蹤。
可巧合的,梁心薇被卷了進來。
本該凶手轉移屍體,但梁心薇怕警方懷疑我的死與她有關,便被凶手拿捏,聽他擺布做了後麵的事情。
而那個凶手,藏在暗處,安然無恙。
梁心薇母女被推到風口浪尖。
想通了,全都想通了。
可是,那個真正想殺我的人是誰?
我從未與人結怨,誰又要取我的性命?
還有這對惡毒的母女。
我死了,可我的腎卻移植到了毒蛇的身體裡,續著她的命!
我不能忍受,也無法接受。
蒼天,你為什麼不長眼睛,讓壞人的計謀屢屢得逞?
難道,真的是禍害遺千年,好人命不長嗎?
我自認一生行善,卻慘遭橫死,可這些惡人,卻要逍遙法外。
他們成功的轉移我的屍體,太爺爺也被氣得昏迷不醒,唯一的證人周思婷,也被毒蠍處理。
哪一環出錯,他們的惡毒嘴臉都會敗露,偏偏,他們步步對。
老天,你真的瞎了眼,幫著惡人行凶。
還有天理嗎?
我憑白無故的死去,難道就這樣算了?
我從未恨過任何人,此時卻恨不得將眼前這對惡毒母女碎屍萬段。
因為憤怒,我的身軀在不安的動蕩,有一種撕裂的感覺漫延,我被拉扯著,魂魄變得淡薄,我似乎要離開了。
可凶手還在喜笑顏開。
我不甘心。
我要拖著她們下地獄。
“馮喜姝、梁心薇,還我的命,還我的腎!”我怒吼著,朝兩人衝過去。
可我最終卻隻是輕飄飄的穿過她們的身體,撲向了她們身後的窗戶。
我本是一縷輕魂,毫無重量,此時卻像墜入深淵,沉沉下墜。
“我不想死,救救我!”
我本在心中呐喊,卻聽到了真實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