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喜姝開了車去接梁心薇。
我也去了監獄,讓江淮開了一輛十來萬的代步車,低調的藏在一個不顯眼的角落裡。
馮喜姝的車子停在監獄門口,她一直都沒有從車上下來。
梁心薇走出監獄大門,隻瞅了一眼車牌,再望了望四周,沒有發現什麼異樣後,上了馮喜姝的車子。
車子開走,隔了十幾秒,我才讓江淮跟上去,遠遠的釣著馮喜姝的車。
江淮不愧是在國外當過雇傭兵的,跟車很有經驗,馮喜姝以及她車上的人,一點兒也沒有察覺。但在經過一個岔路口的時候,一輛車子從側方衝過來,撞上了馮喜姝的車。
車門打開,梁心薇下了車,似乎是想同對方理論,卻見那車上下來了兩個戴墨鏡和口罩的男人,一下子將梁心薇挾製,拖拽上車。
我心一緊,對方動手了嗎?
可這大街上動手,未免太明顯了。
我正思忖著,卻見馮喜姝下了車,慌慌張張的跑向黑車,可不怎麼摔了一跤,黑車一溜煙的開車。這時,替馮喜姝開車的司機也下了車,朝著黑車追了幾米遠。
那個司機不是溫家的人,看樣子,應該是程三爺的手下。
他不開車去追黑車,而是跑下車子跑步去追車,是不是有點太奇怪了?
程三爺混黑的,他養的爪牙不可能這麼沒有智商。而且,他比馮喜姝反應還慢,就更說不過去了。那剛才撞車這一幕,就很蹊蹺。
哦,懂了。
我瞬間就想明白了。
這是馮喜姝和梁心薇自導自演的劫人戲碼,目的是給馮喜姝脫罪。
梁心薇是保釋出來的,憑空消失,馮喜姝會受到牽連。如果來“波”人劫走梁心薇,就不關馮喜姝什麼事了,最多是保釋的錢打了水漂。
我剛才還險些認為是那個藏在暗處的凶手動了手。
齊墨彥之所以讓馮喜姝這麼輕易的就保釋出了梁心薇,是再次拿梁心薇當了誘餌。
梁心薇現在的罪名,雖然隻是殺害了周思婷,但她始終捏著凶手殺人的把柄。
萬一二審,梁心薇被判了死罪,她為了減刑,供出了殺我的凶手,就算凶手隱藏得再好,被警方盯上,展開了追查線索,也難保有不被查出的一天。
留著梁心薇,始終是個隱患。
梁心薇被捕那天,雖然轟動全網,但事發突然,凶手沒做好劫人的準備,也或許是怕是個陷阱,才沒有動手。
但今天,梁心薇被保釋,卻是個“殺人滅口”的好機會。
凶手不會再錯過。
所以,梁心薇才這麼容易被保釋出來。
剛才梁心薇被擄,我瞬間激動,以為是凶手所為。現在看來,根本是一場戲。
劫走梁心薇的人,是程三爺安排的,並且那輛車子,肯定是送梁心薇去離境的。
路上,真正的凶手或許會動手。
即便是不動手,在梁心薇快要離境時,我也會報警,將她抓回來。
“跟上。”我吩咐江淮。
江淮立刻跟了上去。
黑車駛向港口的方向,看來梁心薇是要走水路。
黑車靈巧的穿梭在車流裡,若不是江淮有精湛的跟車技術,幾下就會被黑車甩掉。
我對這個不苟言笑的小黑炭,倒產生了幾分好感。
可下一秒,砰一聲,前方兩輛轎車相撞,讓我心上一寒。
黑車剛駛過去,兩輛車就撞在了一起。
交通一下子阻斷。
“怎麼辦!”我望著已經混入車流離開的黑車,整顆心直往下沉。
梁心薇若跑了,或者被凶手劫走,一切便前功儘棄了。
“交給我。”江淮毫不猶豫的下了車。
旁邊停著一輛在看車禍的摩托車,江淮一把將人扯下來,騎上便從車縫裡穿過去,闖了紅燈去追黑車。
一連串的動作,不過發生在須倏之間,我都還沒有反應過來。
這保鏢還真是不錯。
摩托車主從地上爬起來,衝著已經飆出很遠的摩托車大吼:“大白天的搶劫,還有沒有王法,報警,報……”
“先生,摩托車多少錢,我掃給你。”我打斷了摩托車主的話。
摩托車主怔了一下,喃喃:“五,五千。”
明顯虛報。
但我還是掃給了他。
“不好意思,我朋友有急事處理,這摩托車,給你買了。”
摩托車主收了錢,語氣神神秘秘的低問:“是警察辦案嗎?電視裡經常這麼演的。”
我模棱兩可嗬了嗬。
算是吧。
都是抓壞人。
車流並沒有堵死,其餘的車子,緩緩的繞道事故現場。我不放心,準備開車去追梁心薇。
可剛準備上車,就被人叫住:“璽兒?”
我回頭。
一個中年婦女捂著額頭看著我,本有些遲疑,確定是我後,中年婦女立刻拉起我的手,眼淚花花的:“璽兒,真的是你。
快送我去醫院。”
抓住我的女人是我的小姨沈鳳霞,她額頭受了傷,鮮血已經流到了臉頰上。
“小姨,是你出了車禍!”我驚訝。
“可不。”沈鳳霞一臉痛楚,“快送我去醫院,我等不了120了。”
小姨受傷,我不能不管,隻得放棄去追梁心薇。
其實想來,我跟著去也沒有什麼作用,手無縛雞之力,就算凶手出現,也沒辦法與他對抗。到時,江淮為了保護我,恐怕還會拖他的後腿。
再說都過了這麼久,我也追不上了。
“好,小姨,彆急,我們去醫院。”我扶著沈鳳霞上了車。
她的司機留下來處理事故,我把沈鳳霞送去了附近的醫院。
她額頭被玻璃劃了一條口子,縫了四五針,我一直陪著她,直到小姨父趙揚舟到來。
“璽兒,你小姨沒事吧。”
我剛走出病房,準備給江淮打電話,就碰上了急匆匆走過來的趙揚舟。
“沒事,小輕傷。”我說。
“謝謝你,璽兒。”趙揚舟鬆了口氣,“嚇死我了,會都沒開完就趕過來了。”
“去陪著小姨吧,我打個電話。”
趙揚舟進了病房。
我走到樓梯間,確定四周沒人後,給江淮打電話。
但卻沒人接聽。
還在跟蹤嗎?
我沒有再打,隔了一會兒,手機響起,我以為是江淮回撥過來的電話,結果是齊墨彥。
“墨彥。”我趕緊接。
“出事了。”齊墨彥語氣沉沉低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