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剃著光頭,肌肉發達的手臂上,紋著一個凶惡的骷髏頭。相貌倒是長得不錯,但是一雙藍色的眼睛卻流露出冰冷而又凶狠的目光。
他戴著露指的皮手套,叉著腰,氣勢雄雄的站在門口,朝大廳裡望了望。
男人的身上,散發一股危險的氣場,讓人想到黑幫。
在他的身後,跟著兩個與他同樣強壯的男人,均有骷髏頭的紋身,皮膚黝黑粗糙,一身邪氣。
看樣子,他們應該是前麵這個男人的保鏢。
這三人一進來,整個酒莊的空氣都冷了好幾度。
一看就不好招惹。
但男人掃了一圈酒莊裡的人,目光最終落在了我的身上。微微的眯了眯眼睛,眼底竄起一股深幽的光芒。
我像個被惡狼相中的獵物,心裡升起一股不安。
看到男人打量我,凱麗趕緊低聲對我叮囑:“璽兒,彆亂動。這個男人是黑手掌的一個小頭目,叫獵鷹。你彆出聲,要是他過來搭訕,我們客氣應付就好。
一般情況下,他們是不會太過糾纏的。”
我沒作聲。
龔晴歡暗暗的握了一下我的手:“彆怕,有我在呢。”
我心裡立刻躥起一股溫暖。
這是患難見真情。
我們四個女孩子繼續若無其事的喝酒,但每個人的內心都很緊張,因為那個獵鷹盯了我很久。他又對身旁一個保鏢低語了幾句。
那個保鏢點點頭,便一身冷氣散發的朝我這邊走過來。
“天啊,他們過來了。”珍妮嚇得臉色都慘白了一些,她幾個當中膽子最小的。
“彆緊張,我去交涉。”龔晴歡勇敢的站起來。
保鏢大踏步走過來,四周氣壓瞬低,在酒莊裡喝酒的人都不敢作聲,隻靜靜的瞧著這一切。
保鏢走到龔晴歡的麵前,襯得一米六八的小丫頭像隻小雞崽。
“Hi。”龔晴歡友善的招呼了一聲。
但是那個保鏢卻隻是淡淡的瞅了龔晴歡一眼,目光便冷涼涼的落在我的身上,伸了手指點住我,口吻惡劣:“你,過去,陪我們老大喝酒。”
我一時沒作聲。
珍妮下意識的拉住我,微微搖頭,暗示我不要過去。
這一去,就是羊入虎口。
珍妮雖然動作做得很輕,但她搖頭的表情,卻讓這個男人看明白了,是在勸阻我過去喝酒。男人的臉上,湧起一絲不悅,大手一下子朝珍妮伸了過去。
啊!
珍妮嚇得尖叫,眼裡湧起駭意。
龔晴歡趕緊朝她身前一攔,笑著勸說:“彆,彆這樣……”
“滾開。”男子粗魯的把龔晴歡一掀。
龔晴歡穿著高跟鞋,沒有站穩,趄趔了一下,幸好被凱麗扶住。
“你們不講理的嗎?”凱麗怒喝。
男子表情一厲,眼中殺意四湧,狠厲的落在凱麗的身上,危險感立刻在空中彌漫,我趕緊說:“不就喝酒嗎,我去。”
胳膊擰不過大腿,這酒不喝不成。
而且,我隱隱看到男人藏在夾克下,彆在腰間的槍。
要是一言不合就拔槍,那我們幾個人,便命喪當場。
喝酒和保命,熟輕熟重,一目了然。
男人聽到我同意了喝酒,這才放過了凱麗,朝獵鷹的位置,伸了伸手。獵鷹已經坐在了一個隔間裡,看到我同意過來,嘴角勾起一絲冷笑,像是看到獵物到手的野獸。
“璽兒,不要去。”珍妮緊緊的拉住我,臉色刹白,渾身發抖。
男子見狀,臉色又變得凶惡,一把揪起了珍妮的頭發,珍妮驚聲叫尖,我趕緊住男子的手腕,喝道:“放開她。”
男子不動,把珍妮拎在手裡。
“你放開她!”我語氣倏然一厲,“我已經答應你們去喝酒了,放開她。”
“放開她。”龔晴歡也去拉扯男子,幾個人糾纏在一起,整個大廳都亂了起來。
有勇氣的客人在一旁說:“不,你們不能這樣對待女士,不禮貌。”
“對,放開那位小姐,你們太粗魯了。”
一人出聲,其它的人也跟著站了出來,幾個強壯一點的男子朝那個保鏢漸漸的靠攏。
保鏢麵色一冷,凶惡惡的道:“知道我們是誰嗎?你們簡直是在找死。”
說完,那保鏢另一隻手從腰間掏出來手槍。
全場瞬間靜默!
珍妮在他手裡嚇得尖叫,臉色刹白,整個人都癱軟了。
我趕緊扶住她,把她摟在懷裡:“彆怕。”
憤怒讓我忍不住斥喝這個保鏢:“你算什麼男人!”
那男人緩緩抬起手槍。
龔晴歡麵色一變,正要說什麼,坐在不遠處的獵鷹,漫漫然的開了口:“放了她。”
聽到主子的命令,保鏢這才把珍妮鬆了手,但是珍妮已經受到驚嚇,身子抖得厲害,我幾乎扶不住她。
保鏢把手槍收了起來,勾著冷笑對我說:“過去吧,小姐,我們老大在等你。”
我朝獵鷹看了一眼,他正眯著眼睛,饒有興趣的打量我。
我把珍妮交給龔晴歡:“你們彆輕舉妄動。”
“璽兒。”龔晴歡和凱麗擔憂的喚了一聲。
我倒鎮定了:“沒事,不就是喝一杯酒嗎。再說,他們是這裡的黑幫,是地頭蛇,我們拎不過的。”說著,攬過龔晴歡抱了抱,卻趁機在她耳邊用中文快速低語,“看我發給你的信息。”
說完,轉過身朝獵鷹的隔間走了過去。
獵鷹一直盯著我緩緩的走過來,手指輕輕的敲著桌麵,嘴角的笑容非常冷邪。我鎮定的走到了獵鷹的麵前,在他對麵坐下。
我的淡定,讓獵鷹有些意外。
珍妮的驚恐狀,才是一個女孩子最正常的反應。
我在他眼裡,冷靜得有些不尋常。
獵鷹一直盯著我。
我絲毫不懼,坐下之後,冷冷開腔:“你不是要喝酒嗎?我敬你三杯,OK?”
也不知道獵鷹有沒有聽懂,他就一直看著我,沒有說話。眸光深處,有些幽寒。
我見他不答,也不再廢話,直接擰起桌上醒好的紅酒,倒進酒杯裡,端起來朝著獵鷹舉了一下,爾後仰頭喝掉。
“不錯。”獵鷹的一個保鏢,禁不住讚了一句。
我喝完一杯,又擰起酒瓶子,倒了第二杯,仰起脖子就喝。
那邊,凱麗看到我這麼灌自己的酒,很是不安,她擔憂的說:“璽兒太傻了,她以為喝了三杯,那男人就會放掉她嗎?沒看見那男人像惡狼一樣盯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