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單獨去見了他。
“蕭小姐。”他很恭敬的喚著我。
“我們坐下談吧。”
我在沙發上坐下。
江正也坐在我的對麵,眼睛炯亮:“蕭小姐,你要我為你辦什麼事情,你儘管開口,我一定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你未必會。”
“我一定會。”江正語氣篤定,“這是報答你的救命之恩。”
“你能把沈鳳霞引出來嗎?”我沉道。
江正眼裡的光芒,瞬間就暗了,臉上的溫色也褪去不少,他暗暗咬腮:“蕭小姐,能是彆的事嗎?”
我並不意外江正的回答。
齊墨彥早料到這個結果。
我平靜說:“江正,沈鳳霞的為人,你比任何人都清楚,你明知道你愛上了怎樣的一個人,為什麼還對她這麼執著?”
江正眼裡湧起溫情:“萬事皆有因,唯獨愛情說不出來所以然。”
這個,我倒是讚同。
隻不過……
我看著江正提起沈鳳霞時,眼中的溫柔,心裡湧起幾分難以言喻的悲哀感。
當他知道自己所有的深情不僅是錯付,更會換來自己親人的傷害時,他會是怎樣的反應?
“無論怎樣,你都不願意幫我們引出沈鳳霞嗎?”
江正滑喉:“蕭小姐,我真的做不到把愛的人送上絕路。我知道,她落到你們手裡,不會有好結果。我也知道,她所做所為,不配有個好結果。
但是,我愛她,我想她活著。
她現在暴露了,也不會再對你和齊少做些什麼了。我不求你們能放過她,但我絕不能讓她喪命的誘餌。”
“如果,她傷害了你最愛的人呢?”
江正神情一變:“蕭小姐,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我說過,江淮是沈鳳霞指使人殺的,你不信嗎?”
江正立刻搖頭:“我當然不信,她沒有理由殺江淮。而且,她也知道,江淮比我自己的命都重要,她不可能傷害我最在意的人。”
“可殺我的大胡子,真的是她指派的!”門口,響起一道沉重的聲音,“她連自己的親生女兒都殺,她又憑什麼,不能殺我呢?”
聞聲,江正表情再度一變,一下子看向門口。
穿著黑衣的江淮,慢慢的走了進來。
他形容憔悴了不少,但眼神清明,很明顯已經恢複了正常。
齊墨彥找到了他。
“阿淮。”江正幾大步衝過去,把江淮緊緊的摟住,“阿淮,真的是你,你活著回來了!”
江淮卻有些難過的看著江正:“哥,你被那個惡魔迷惑得太深了。那天在海邊,那四個人真的是她派來對我滅口的。
她裝著要與你私奔,隻為你把我帶出來殺掉。”
江正鬆開江淮,依舊不相信的搖頭:“鳳霞不會這麼做!她知道我最在意你。”
“哥!”江正按住江淮的肩搖晃,有些怒其不爭的生氣,“你明知道沈鳳霞就是一隻歹毒的蠍子,你對她癡心一片有意義嗎?
而且,她與維托不清不楚,她不止你一個情人,你竟然還願意為她賣命。
你還是我那個英明理智的哥嗎?”
江正神情痛楚:“可她真的沒有理由殺你。”
“她當然有。”江淮沉道,“因為我偷聽到她殺趙心妍的計劃!隨後,她便指派了那個大胡子來殺我。幸虧我命大,僥幸逃脫。
你不也是查到了殺我的是那個大胡子嗎?
他是維托的手下,沈鳳霞又是他的情婦,她一直指使那個大胡子做事,這麼明顯的安排,你都看不透嗎?
哥,你真的是被她迷惑得不清!”
“不,不……”江正咬著腮,搖著頭否認,“她不會這樣,她不會……”
啪!
江淮一耳光扇到江正的臉上,滿臉痛色:“我是你親弟弟,你竟然不相信我說的話。她連兩個親生女兒都殺,她憑什麼要在意你的親人?”
江正被扇得趄趔了一步,靠到牆壁上,他就呆呆的靠著,咬嘴牙齒。
心中的痛,難以承受。
他喃喃著:“她不會這麼對我……”
“你發過誓,要將傷害我的凶手千刀萬剮,現在機會來了。”江淮冷道,“我不要你親手殺她,隻把她引出來交給蕭小姐和齊少就行了。
她會得到她應有的懲罰。
你那天救了她,你一定知道她在哪裡,知道怎麼聯係上她。
哥,你清醒過來吧,把這條毒蛇繩之以法。”
江正沒作聲,痛苦猶豫。
他不想去相信,他深愛的人,會連他在意的人都殺。
江淮看著著急,推攘著江正:“哥,你以為沈鳳霞真的在意你嗎?你不過就是她的一顆棋子而已,你以為她把變異毒術注射進你身體,是為了讓你強大起來保護她嗎?
那是她與維托的試驗而已。
你是他們的試驗品。
你若不信,可以去黑手掌裡打聽,維托的人都知道,他們在進行這個計劃,就是用毒術培養出一支精銳的隊伍,為所欲為。
而你,是他們試驗品的一員,也是目前最成功的一員。因為其它的人,早就變成了怪物暴斃而亡了,隻有你還維持著人樣,勉強成功。
沈鳳霞如果真的在意你,又怎麼會把沒有成熟的毒術,注射進你的身體裡?
她連自己的女兒都不在意,你又算什麼……”
“你彆說了!”江正忽然一喝,身子順著牆壁緩緩的滑了下去。
他蹲在地上,抱著頭,一身的挫敗,軟軟的萎頓了身子,像是被抽乾了力氣,再也直不起來背。
當所有的真像浮出水麵後,竟是這麼醜陋不堪,和難以接受。
“哥,現在清醒還來得及。”江淮扶起江正,紅著雙眼說,“我們的命,都是蕭小姐和齊少救的,你不能再糊塗的去保護那個一心想要我們命的人了。
哥,迷途知返吧。
沈鳳霞冷血無情,她心裡沒有你,從來就沒有。她殺人不眨眼,作惡多端,已經是一個非除不可的毒瘤。哥,你如果再繼續為虎作倀,我和你遲早有天,會成為她的刀下鬼!”
江正深提了一口氣,頭貼著冰冷的牆壁,望著天花板,狠狠的咽了一下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