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拍桌子，你不嫌手疼？”王鵬笑眯眯盯著周順。
“王鵬，年輕人不要太氣盛，你這脾氣早晚吃大虧。”周順沉聲道。
“年輕人不氣盛，等老了再氣盛嗎？”王鵬說道，“你猜猜看，咱倆誰先吃大虧？”
周順心裡咯噔一聲，馬上想起酒後駕駛摩托車被交警抓的那次。
他笑著道，“小鵬同學，你這脾氣真的改了，這樣下去肯定吃大虧。”
“有些虧心錢不能掙，萬一遇見狠人跟你同歸於儘，那就太不值了。”王鵬站起來走人。
來到四樓樓梯口，打開手機給家裡打電話，一直響鈴卻無人接聽。
等了兩分鐘再撥回去，還是沒人接電話。
“老婆去哪了？”王鵬搖搖頭，把手機裝兜裡。
雙手插兜來到樓下，見到一群學生站在自己的汽車旁邊。
他們見到王鵬，一窩蜂跑過來，搞得王鵬後退半步。
“鵬哥，姓周的是不是逼你開除我們？”
“我們到底能不能按時上班？鵬哥，你給個準話。”
“我聽導師說，明珠姐得了全國總冠軍，姓周的不願意幫明珠姐進美術協嗎？”
“鵬哥，你彆害怕這個，苗苗姐的姥爺當過美術協會的會長……”
你一言我一語，王鵬被他們吵得頭疼，急忙擺手讓他們停下來。
同學們十分聽話，現場很快安靜。
“請學長們少說兩句。”王鵬說道，“咱們已經簽了合同，你們正常參加培訓，正常去上班。”
吉苗苗急切道，“你會按時發工資吧？你會給我們開實習證明吧？”
王鵬道：“當然會，隻要你們好好乾，工資一分不好，實習證明也會有。”
此言一出，眾人鬆了一口氣。
“鵬哥，明珠姐的事沒問題吧？”吉苗苗說道，“我姥爺當過美術協會會長，我幫你問問？”
“不用了，你們不用管我的閒事，明天記得去興蘭酒店參加入職培訓。”王鵬說道。
接著，他補充道，“入職培訓就是正式上班，財務會給你們核算工資。”
吉苗苗馬上豎起大拇指，“鵬哥，有的公司需要職工交錢培訓，你比他們有良心。”
“我的心還沒黑，哈哈。”王鵬笑一聲，打開車門啟動汽車。
吉苗苗的姥爺當過美術家協會的會長，估計是退休老乾部，早就人走茶涼了。
他跟同學們揮揮手，開車離開校園。
一時間，同學們有的回宿舍休息，有的去校外購買參加培訓的衣服。
吉苗苗走進公共電話亭，把電話卡插進去給姥爺打電話。
“姥爺，我是苗苗，我問你個問題。”
“嗯，你想問什麼問題？”
省城西風路某個居民區，八十歲的孫戰勝關閉收音機。
吉苗苗道：“我老板娘是美術係的學妹，剛拿到齊白石杯總冠軍，有資格加入美術協會嗎？”
“那肯定有資格，不過你先等等。”孫戰勝疑惑道，“你的老板娘是你的學妹？你是認真的嗎？”
“她叫李明珠，她老公是兄弟超市的老板王鵬，你不是經常在兄弟店買酒嗎？”吉苗苗問道。
“哦，我想起來了。”孫戰勝馬上想起了老朋友的電話。
剛剛結束的齊白石杯，有個新人畫師踩著畫家田生奪冠，已經在美術界傳開。
他萬萬沒想到，新人竟然是省城人，還是“良心企業家”王鵬的老婆。
孫戰勝道，“你在兄弟店實習，他給你開多少錢工資。”
吉苗苗急忙道，“姥爺，我差點被學校當成奴隸，我說給你聽。”
良久後，孫戰勝氣得咬牙切齒。
現在的學校越來越不像話，竟然把主意打到學生的頭上。
“姥爺，鵬哥是好人，周順肯定會拿明珠姐威脅她，你幫幫她唄。”吉苗苗說道。
“你的年齡明明比他們大，為啥叫哥叫姐？”孫戰勝疑惑道。
“哥和姐不是因為年齡，而是因為威望，嘻嘻……”吉苗苗忍不住笑出聲。
……
王鵬開會回到溫馨小區，發現王鬆從自單元下樓。
他看見王鵬的汽車，加快腳步離開，好像做了什麼虧心事。
王鵬看著他走進對麵的居民樓，把汽車停在自家樓下，仔細看四周，沒有發現老婆的奧迪。
老婆出門了，他鎖車上樓，發現自己家的門把手上掛著一兜橘子。
隨手摘下塑料袋，看看四個大橘子，忽然就想到了王鬆。
吱呀一聲，對門鄰居打開門。
“大姐好。”王鵬說道，“不知道誰把橘子掛我家門上，你知道嗎？”
中年婦女道，“剛才有個老人敲我的門，打聽你家在哪，我問他和你的關係，他也不說。”
“他讓我橘子給你，我不敢隨便接手，就讓他掛在你家門上。”婦女補充道。
王鵬點點頭，“大姐，你有沒有問他的名字？”
“他叫王鬆。”中年婦女說道，“我看你跟他長得像，他是你的本家叔伯？”
“是的，謝謝大姐。”王鵬再跟她聊幾句，掏出鑰匙開門。
關上屋門，隨手把橘子丟進垃圾桶，可不敢吃王鬆給的東西。
老婆不在家，茶幾上留著紙條：“老公，我去省城美術協會申請入會。”
這時，手機突然響鈴。
王鵬坐在接通電話，“您好，我是王鵬。”
“你媳婦剛才跟我炫耀，她拿了全國總冠軍，了不起。”電話裡傳來李夢嬌的聲音。
王鵬一陣頭疼，好家夥，老婆真的把電話打到了英國。
他笑著道：“你什麼時候回國，我想閨女了，也想你了。”
片刻，李夢嬌輕笑，“算你有良心，看女兒的麵子，我原諒李明珠。”
王鵬急忙解釋，“她隻是想跟你分享奪冠的喜悅，不是找你炫耀，你又不懂美術，有什麼好炫耀的？”
“哼。”李夢嬌說道，“你再提她，我就真的生氣了。”
“好吧，不提她。”王鵬說道，“女兒在嗎？我想跟她說話。”
李夢嬌道，“她剛睡下，我把她叫醒？”
“彆鬨。”王鵬想到王鬆的橘子，“王鬆想跟我緩和關係，要不要給他個機會？”
“他想的美。”李夢嬌說道，“當初是他要分開，分開就分開，現在後悔已經來不及了。”
“額……我給你唱首歌。”王鵬唱道，“當初是你要分開，分開就分開，現在又要用真愛把我哄回來……”
臥室門突然打開，老婆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