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城看守所,空氣中彌漫著潮濕和鐵鏽的味道。
會麵室裡,王鵬坐在桌前,手指輕輕敲著桌麵,眼底藏著一團壓不住的火。
半個小時前,他接到專案組馮大禮的電話,老馮安排他和張金柱見麵。
“哐當!”鐵門被推開,兩個獄警押著張金柱走進來。
他雙手被銬,腳踝上還掛著鏈子,走路時鐵鏈嘩啦作響。
張金柱見到王鵬,嘴角扯出一抹冷笑。
“沒煙抽真難受,王老板,賞給我一支煙唄。”
王鵬掏出一包黑塔山,一個煤油打火機,放在他麵前。
“謝謝老板。”張金柱懶洋洋坐下,點燃一支煙,仰起頭噴出煙霧。
“十二塊錢的煙,有錢真好。”張金柱吊兒郎當,說道,“你來看我的笑話?”
“老張,你逃亡的日子,黑塔山已經漲到十五元。”
王鵬道,“大米也漲了兩毛錢,什麼都漲價。”
“小王老板,你想跟我談物價?”張金柱冷笑。
王鵬搖搖頭,“那天上午,你在我的店裡鬨事,下午放火燒我的店,到底為了啥?”
張金柱把頭一偏,“老子看你不順眼,燒著玩兒唄。你那破店,燒了不正好,省得占地方。”
王鵬搖搖頭,“我是帶著任務來的,警方想知道是誰指使你,我也想知道。”
“哼!”張金柱冷笑,“沒人指使我,老子樂意,咋滴?你有種就弄死我,老子就沒打算活著出去。”
說著,他再點上一支煙,“警察都套不出我的話,你算個什麼東西?”
王鵬輕笑一聲,“好家夥,抽著我的煙,罵著我的人,你可真有意思。”
他也給自己點上一支,抽了一口,受不了煙味,隨手扔進煙灰缸。
“老張,我的人調查過你,我知道周順對你有恩。”
“你兒子是教師,工資不到四百,你兒媳在家看孩子,五天前,他們竟然買了一輛五千多的摩托車。”
“周順跟我有仇,警方懷疑他是主謀,我也懷疑。所以,他給了你多少錢?”
一口氣說完,王鵬笑眯眯看著他。
“少他媽胡扯!”張金柱冷笑,“你走吧,我沒打算活著出去。”
王鵬微微一笑,“既然你聽不懂人話,我跟你說點不是人的話。”
他走到周順跟前,居高臨下看著他。
“老張,香煙漲價了,大米漲價了,什麼都在上漲,你留給兒孫的那筆錢不會漲。”
“它不僅不會漲,還會逐漸貶值,現在的幾萬能買房,二十年後,幾萬隻能買廁所,甚至買不到。”
“如果你以為現在的幾萬塊錢,能讓你的子孫吃一輩子,那就大錯特錯。”
王鵬說完,直盯著他的臉。
張金柱仰起頭,眼神裡都是不屑,“關你屁事?兒孫自有兒孫福,我管不了那麼多。”
王鵬低頭,靠近他的臉,“我不是軟柿子,也不是守法公民,守法當不了有錢人。”
“我會搞掉你兒子的工作,找人勾搭你的兒媳,直到她跟你的兒子離婚。”
“到那個時候,你兒子帶著不到一歲的孫子,怎麼工作?怎麼養家糊口?”
“老張,我要讓你的兒子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我有這個實力。”
說到這,王鵬快速抬頭,快速後退兩步,剛才張金柱想咬他的耳朵。
張金柱破防,猛地站起來,拖著手銬腳鐐要拚命。
兩個公安衝進來,用力將他控製,用力摁在椅子上。
“王鵬,你有什麼手段就衝我來,一人做事一人當。”
他一邊叫囂,一邊用力掙紮,像一條隨時準備咬人的瘋狗。
王鵬摸摸耳朵,“好家夥,你不學泰森的本事,學泰森咬耳朵?”
張金柱急得臉紅脖子粗,“一人做事一人當,他們跟這件事沒關係,你不能為難他們!”
“哈哈。”王鵬笑了,“我跟你講道理,你跟我耍橫,我跟你耍橫,你又跟我講道理?”
“咣!”鐵門再次打開,李克擁走進來,“小鵬,時間到了,走吧。”
王鵬看看張金柱,轉身向鐵門外走去。
“我求你!”張金柱大喊,“王鵬,你不能欺負他們,我求你,求你了。”
王鵬給他一個國際友好手勢,大步流星走出鐵門。
門關上的刹那,張金柱癱坐在椅子上,額頭冷汗直淌,眼底閃過一抹恐懼。
看守所裡待的這段時間,王鵬覺得味道很難聞,氣氛十分壓抑。
來到看守所外,他大口呼吸新鮮空氣,掏出手機給李明珠打電話。
“老婆,我剛從看守所出來,見到了張金柱。”
王鵬聲音低沉,帶著幾分不屑。
“怎麼樣?有沒有做通他的思想工作?”李明珠語氣急切,隱約還有幾分激動。
“我懷疑這裡麵有周順的事,沒有機會說馬榮華。”王鵬輕笑一聲,說道。
“應該有馬榮華,榮華超市的生意被咱們搶光了。”李明珠說道。
王鵬點點頭,斷人財路如殺人父母,馬榮華脫不了乾係。
“老公,你回來,帶著胡晴回老家,把她的錢取回來。”李明珠說道。
王鵬見到馮大禮往這邊走,道:“馮大叔來了,我先掛電話。”
馮大禮走過來,摟住他的肩膀,“禍不及家人,你不會報複他的家人吧?”
王鵬冷笑,“禍不及家人的前提是惠不及家人,他的家人用放火的錢吃香喝辣,我當然要報複……”
“臥槽!”馮大禮爆粗口,“小鵬,你可不能亂來。”
“開玩笑的,哈哈。”王鵬輕笑一聲,“老叔,你還不了解我嗎?”
“我是挺了解你的,越了解越害怕。”馮大禮說道,“走吧,開車送我去局裡。”
王鵬開車送馮大禮回分局,然後開車去找胡晴,帶著她去她的老家。
一路開了六十多裡,來到一個農村。
胡晴指著破舊的鐵門,“鵬弟,這就是我姥姥家。”
她打開屋門,庭院破敗不堪,院子裡長滿了雜草。
王鵬有些吃驚,“晴姐,這裡真有五十萬?”
胡晴揮舞著鐮刀,砍斷一棵棵比人高的雜草,來到壓井旁邊。
“鵬弟,我的保險箱就在這裡,你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