皆是因為自己。
她咬著唇,像是一個犯錯的孩子,自責道:
“師傅,對不起!我不知道會這樣的...”
許輕舟眼角向下垂落,滿目柔和,溫聲道:
“傻丫頭,這不怪你,彆怕,有師傅在。”
無憂重重點頭。
“嗯,無憂不怕。”
少年又說:“彆哭。”
無憂擦儘眼淚。
“好,無憂不哭。”
少年抬起手,招了招,微笑道:“過來,到師傅這裡。”
無憂餘光瞥向長空,與界靈對視一眼。
後收回在看許輕舟時,笑意依舊,可她卻搖頭拒絕道:
“不了,師傅。”
少年心神一顫,本能擰眉。
無憂向後倒退,熱淚不止。
許輕舟察覺到不對,麵容凝重,不顧傷勢,強行靠近,“無憂,你彆亂來...”
無憂回望一眼人間,又驀然回眸,婉兒一笑。
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
她笑著說:“對不起師傅,無憂這次還是不能聽你的話。”
少年狂奔,行如疾風,語氣嗬斥。
“不許...”
無憂一步踏天,如隕星倒行,眨眼懸於九天。
少年撲了個空,抬頭欲登天幕,卻被一道黑暗之息,強行拍落,身形受阻。
“彆這樣,彆...”
無憂高懸蒼穹之巔,麵向仙域萬萬蒼生,平靜的注視著界靈,逐字逐句道:
“萬般因果,因我而生。”
“千般罪過,罪於我身。”
“一切和我師傅無關。”
“今日,我以吾身,了儘殘局。”
“永恒數千萬年的天道反撲,我人擔了。”
“人間,上蒼,凡靈,仙神……往日恩怨,一筆勾銷。”
“還請務必善待我師傅!”
許輕舟歇斯底裡,“曦,攔住她!”
曦充耳不聞,隻是波瀾不驚的看著無憂。
不語即是默許!
許輕舟燃燒精元,強行衝破黑暗壓製。
也就在那一瞬間。
無憂先其一步,五指深深插進胸口。
忍著窒息的痛,親手捏爆了自己的丹田。
沒有一絲一毫遲疑。
丹田破碎,血灑長空。
少年瞳孔驟縮,近乎絕望,一聲厲喝,聲震寰宇…
“不!——”
自斬長生,喋血蒼穹。
那是一種前所未有的決絕,不是心血來潮的衝動,而是深思熟慮的預謀。
無憂。
從借力於災那一刻起,就已經有了這樣的打算。
隻是先前沉寂於黑暗中,始終無法抽身
她苦苦尋覓,一次又一次的流連。
隻是為了一刻的清醒,親手終結這一切。
她做到了。
她也確實這麼做了。
與界靈的那一眼對視後,她便如其所願。
黑暗之息。
頃刻湮滅。
昏暗的天空,黑霧瘋狂卷舒
不朽呆愣。
真靈恍然。
眾生驚愕。
錯亂於中。
少年之聲,震動寰宇,回響天地間,讓人心神悸動。
無憂一口鮮紅自口中噴湧,緩緩拔出染血的手。
周身黑暗之力流逝,她亦如凋零的花朵枯萎,亦像是斷線的紙鳶墜落。
懸天一線。
萬眾矚目。
獨自零落。
靜!
世界於此刻,好似時間停滯。
許輕舟於無憂下落中將其接住,又於眾人注視中落在靈水之澤。
他癱軟的坐在靈水上麵。
死死的無憂其抱在懷中。
右掌不滅之草肆意滋生,貼合在那早被鮮血浸濕的胸口。
“不會有事的…”
“不會有事的…”
“彆怕…”
他雙目殷紅,薄唇顫動,穩重了一生的先生,此刻卻像個手足無措的孩童。
感受著無憂生命的流逝,他近乎癲狂
無憂眼眸時合時開,倦意儘染。
蒼白的臉龐,寫滿淒涼,卻仍有一抹淺淺的笑,勾勒於嘴角,眉眼。
她握著少年的手,望著他的臉龐,柔聲呼喚。
“師傅!”
“我在,無憂,我在,沒事的,師傅在,我不會讓你死的,隻要我在,誰都不會傷害你,誰也傷害不了你的,彆怕,很快就好,一會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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