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上眼睜睜看著程維鈞被帶走的那些人是這次風暴中嚇得最慘的人。
他們不少有門路本可以打聽打聽那晚上的事情,但沒人那麼做,那晚上秦肆的警告猶在耳邊,那些人一個個安靜如雞,就算有人打聽到他們頭上來想知道那晚上發生了什麼事,他們都統一的搖頭表示自己不清楚。要不然就對外稱病,誰也不見,從根源避免了彆人找上門……
這裡麵最著急莫過於遠在海外的程樹峰,這位老爺子收到消息就在家裡急得跺腳。
他後麵也聯係了那晚上和程維鈞在一個包廂吃飯的人,那些和他沾點關係的舊友沒一個人敢透露消息。
隻有一個曾經和他一起在外麵留過學的老朋友見他實在著急上火,含糊其辭勸了他句。
——“程家已經得了許多好處了,人要懂得及時放手。你說是不是啊,老同學?”
程樹峰謝謝了他的提示,麵上沉得滴水掛斷電話。就已經知道京市這是打算收拾他們了。
程家這幾十年在他的帶領下一路順風順水走到現在,早已經跳出普通豪門的行列。
他當然想更進一步,但是走其他路子更進一步太難太慢了,程家又是商賈出身,他習慣走偏門撈大錢,不喜歡吃苦受累慢慢看收益。所以他選擇了一條最商人的路子走——那就是將程家一分為二,一部分留在國內攝取利益,一部分轉移到海外充分紮根。
之前這條路走得又穩又通順,他也就粗心大意了,認為國內沒人發現他的小動作。
他也慢慢放開手腳不太給國內麵子了……
他想的是程家在海外紮根這麼多年,又有程於婧攀上海外的神秘力量,程家再也不是任人揉搓的小角色。直到京市動手,他陡然發現這些年來的認知都是錯誤的。
程家在海外之所以順風順水,是因為國內順風順水。
程家在國內不太平,在海外積攢的所謂的人脈、資源,派不上一點用場,他隻能眼睜睜看著程家從根部被人一點一點挖出來…連泥帶著土,挖斷了程家根基。
程樹峰明知道程家大廈將傾,許多程家分支還在不停地被帶走,他作為程家主心骨卻沒辦法回國。
因為他一回去指不定也會成為被帶走的人之一。
……
“找到陳遠了?”顧三剛進去,就聽見島台熬湯的男人沒回頭問他話。
妄爺背後長了雙眼睛?他打了個寒顫,收起奔騰的想象力,走過去輕手輕腳的遞過去湯匙。
“沒,我們去了陳遠租的房子看過了,裡麵沒人。”
他湊眼看過去砂鍋裡的菌菇雞湯咕嘟咕嘟吐著泡泡,金黃的油花浮在奶白的湯麵,裹著紅棗枸杞的甜香。
葉妄川解開襯衫袖口的紐扣,單手調小火苗,瓷湯匙舀起半勺湯汁懸在半空。滾燙的白霧撲上鼻尖,他輕吹兩口試了試鹹淡。
“味道還不錯。”
他點評完後,轉身擰開冷水龍頭,把湯匙浸在冰涼的水流裡反複衝洗,直到金屬表麵不再發燙,才重新舀起一勺湯,對著光仔細觀察油花的分布再裝到旁邊的保溫桶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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