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彈靈劍,青鋒劍發出一聲清鳴,王賢對於軍師的到來很是滿意。
想著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
而他決定將這個秘密在最後一刻,在老人身死道消的一瞬間再說出來,讓這家夥死不瞑目。
就像陳風這樣的人,明明是虎門關的將軍,卻走上了跟蠻族勾結的道路。
想到這裡,他忍不住說了一句殺人誅心的話。
“誰能想到虎門關的將軍,帶領將士們殺敵的英雄,竟然有一天,成了蠻族的走狗?”
殺人的話,一句就夠了。
“休要血口噴人!”
老人一聲怒吼,一時間山風大作。
山林中的天地氣息,在這一刹那受到召喚,自四麵八方奔湧而來。
連著山林中的樹木也在發出嗚嗚的吼叫,恨不得化為千萬劍,往王賢斬來。
受此召喚,無數青葉隨風而來,在山林中隨風翻滾,欲要化為一把巨劍,斬向風中胡言亂語的少年。
老人不再跟少年做口舌之戰,而是衣袂飄飄,隨風往前掠來。
山間的天地氣息化為一道巨浪。
一道靈氣漩渦推動如一片青葉的老人。
老人一步一步往前踏風而來,恍若清風又快一道閃電,身形鬼魅一般,沒有人能夠像他這麼快。
連王賢都做不到,他還沒有修煉到這種程度。
準確地來說,他認為除了師父,世間無人能做到這樣,真正地禦劍而行。
隻不過,老人不是在禦劍而行。
而是他在凝聚了這一方天地靈氣,將自己暫時化作了山間的清風。
清風挾著滾滾靈氣,靈氣漩渦又化作了一把巨大的靈劍。
老人就是那風,就是那天地靈氣,就是那一把殺生的大劍。
下一刻,他便手握靈劍來到了王賢的身前。
手握靈劍的老人,在離敵人還有數十丈的距離,便斬出了一劍!
一道無比明亮的閃耀著金光的劍輝,在靈劍上驟然亮起。
天空中的烏雲,山林裡的清風,在老人出劍的這一刹那,天地萬物仿佛都黯淡了一分。
老人將自己手裡的劍,跟這一片山林,跟天地融為了一體。
欲將天意,在刹那之間,化為了自己的劍意。
在他看來,這就是天意!
手中靈劍斬出之際,便自有天意。
而眼前這個少年,連天意是何物都不知,又如何能避?
在東凰漱玉看來,老人這一道蘊藏著天意的一劍,比世間任何一道,甚至比她以往見過的任何一劍都要恐怖。
她甚至有一種錯覺,人可以逆天。
但是不能逆天意而為,就像破境渡劫一般,無比艱難。
連著山上的澹台小雨也感覺到老人這一劍的玄妙,她甚至忍不住驚叫了起來。
她知道自己無法避開葉蘇的這一劍,所以他沒有避。
隻不過,兩女顯然沒有想到王賢最強大的一劍,並不是一劍無痕!
而是不看!
既然自己看不清楚,就不用去看老人這一劍如何玄妙,如何抵擋
他連看都沒看這風中一劍。
而是拔劍如電,一刹那之間斬出了自己的一劍。
拔劍是一個很簡單的動作。
比在雪地裡寫字還要簡單的動作,他卻從昆侖遇到師父之後,一直在苦練。
曾經教過熊二的一劍,看不懂對方的劍便不用看!
你的劍我很難避開,那便不避!
我的劍比你的更快,我可以不看你的劍!
那麼你呢?
當他刹那拔劍的那一刹,他想到了昆侖山中的道觀。
當年百花婆婆往師父斬出一劍,他也沒看,隻是試圖在雪地裡寫一道平安符。
麵前老人挾天地之力斬來的一劍,王賢沒有抬頭去看。
而是不管不顧,斬出了自己最為得意的一劍。
在這最簡單最快的一劍麵前。
風靜了,恍若一切都安靜了下來。
老人自然也是神情寧靜,相信自己凝聚了天地之力,以化神境後期修為,恍若天道斬出的一劍。
能在眨眼之間,將樹下的少年斬成兩半。
這不是什麼瘋癲之舉,也不是玉石俱焚,而是老人以世間最純粹的力量,斬出的一劍。
天地之力,如天道一樣,原本就是天地間最純粹乾淨的力量。
麵前老人斬來的一劍,王賢沒有看,也沒有避
老人斬破虛空的一劍,欲要刹那刺入王賢的胸口,然後瞬間橫拉,要將他一劍切成兩半。
王賢堪比閃電的拔劍,瞬間打斷了老人的破風一劍。
隱匿風中的混沌之力在這一刹驟然明亮,散發出強大的氣息,將老人斬來的一劍攔住。
老人無敵的一劍,無法穿過王賢身前的混沌之力。
淡淡的金光,在嗚嗚的風中發出“當當當!”的鐘聲。
在山林中回響。
那一道看似不起眼的劍氣,卻在瞬間斬過兩人麵前的虛空。
來到了老人的麵前,驟然斬出!
老人靈劍的鋒尖,正好刺在這一道劍氣之上。
隻是這一道越過虛空的閃電之劍,卻不僅僅是一道斬破寒風的劍氣。
還有一些線條,還有一些規則。
以及比老人所謂的道更為玄妙的混沌之力。
老人的道理看起來是真實的,卻實在是玄之又玄,因為連老人自己都沒能領悟這一些道理。
自己都領悟不了的道理,又何來傷人的道理?
於是,老人所謂的道理,充其量隻能將他的這一道斬破虛空的劍氣中,注滿了無數的天地靈氣。
於是,這不再是兩道劍氣的對抗。
也不是一個化神巔峰之境的修士,跟一個如凡人一樣的少年對抗。
而是天地靈氣之力與法則之力的對抗,是天與地的對抗。
老人挾無數的天地元氣狂暴而至。
然後瞬間形成一道漩渦,欲將王賢吞噬。
卻隻能止步於王賢身前三尺。
王賢的刹那一劍,卻後發而至,在老人麵前爆發出來。
“錚!”一聲響起。
卻是一道閃電斬在老人的靈劍之上,一團火焰瞬間在劍身摩擦而過,濺出灼熱的火焰,往老人而來!!
如果說老人斬出的那一劍,挾天地靈氣之力,如猛襲過江欲將對手撕裂!
而王賢這後發而至的一劍,則如一道閃電刹那在老人的靈劍上噴灑開來!
一道絢麗的煙花在老人的靈劍上炸開。
雖然沒能傷到他,卻有星星點點的火花濺在他的衣袖上,瞬間燃燒起來。
看到眼前這一畫麵,便是見過大戰的東凰漱玉,也忍不住心旌搖曳。
這還隻是開始,因為那些不規則的線條已經將老人包圍了起來。
在他身前身後編織了一個無形的劍陣。
而這一幕,根本沒有人能夠看到。
身在劍陣的老人看不見,山道上的東凰漱玉看不見,更不要說山上的澹台小雪。
山上的澹台小雪一直沉默,眼下的她更關心鬼見愁那裡的局勢。
此時,她終於忍不住喊了一聲:“師弟,還有一場大戰等著你呢!”
這一聲喊出,直接穿過寒風。
傳到了老人的耳朵,便是諸葛柳相也瞬間為之破防。
在他看來,眼前自己跟這個不知名的家夥便是生死一戰。
卻沒有料到還有一場大戰在等著這個家夥。
嘴角動了動,老人卻沒有問出來,因為他的尊嚴不允許他向一個晚輩開口。
更不要說,眼前的少年在他的眼裡隻是一隻螻蟻。
一聲輕響。
劍氣越過老人手中的靈劍,在他衣袖上撕開了一道口子。
老人神情漠然,無視手臂上出現的那一道血痕,跟一滴落下的鮮血,而握著靈劍繼續前行。
當他踏出一步,一道靈氣湧出,便將那手臂的劍痕抹平。
連著那一滴鮮血也沒能滴落下來。
隻不過,老人破防了。
還沒等他的靈氣消失,手臂上的劍痕再次出現,那一滴鮮血依舊從傷口滲出,欲要往下滴落
如此往複三次以後,老人深深地震驚了!
這不是他想象中的妖法,這是一道他不知道的力量!
每當他以化神之力,將手臂上的傷口修複如初。
這一道神秘的力量,便如一把靈劍,再次將他如金玉一般的肌膚割開。
他甚至能感覺到一絲劍氣,洞著他的手臂往胸膛而去,欲將他胸口割開一道劍痕,然後一團火焰從身體裡衝出來。
老人怒了,他的劍還沒有斬破少年的護體罡氣。
少年斬出的一劍已經讓他受傷。
兩人風中一戰,終究要分出生死。
“噗嗤!”一聲,又有一道山風吹來。
卻如靈劍一樣刺破他的肌膚,在他左臂上留下了一道劍痕。
有了一道,二道,便會有第三道。
還沒等老人來到王賢身前十丈之處,他的身上已經留下了數十道細細的劍痕。
嗚嗚的山風吹來,老人的臉上終於露出一抹愁苦之意,依然沒有任何表情。
他甚至沒有低頭去看身上那些如被螞蟻咬破的傷口。
而是繼續往前一步踏來。
直至他來到了王賢的十丈之前,兩人隔著十丈的距離,老人再斬一劍。
一聲清嘯,老人凝聚出一身之力。
將身前身後的天地之力凝聚而來,在他的身前幾乎形成了一個真實之境。
一把靈劍斬出,“哢嚓!”一聲斬破了王賢的混沌氣息。
這一道陳風沒能破開的氣息,在老人劍下碎裂開來。
即便如此,王賢也沒有退,因為他退無可退,他的身後是一棵大樹。
在這裡,他將自己站成了一棵大樹,即便護體的混沌氣息為老人所破。
諸葛柳相臉上露出一抹怒火。
冷冷地喝道:“你以為那些妖法,能傷得了我,隻需一個契機,我便能突破天地間那道門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