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符師,不看,銀針(1 / 1)

盤龍神劍 列夕 1735 字 11天前

張平點了點頭,想了想,突然又冒出一句。

說道:“在殺你之前,我想有必要讓你知道我的大名。”

“說吧。”王賢低頭看著手裡的巨闕。

張平淡淡一笑,說道:“在天風皇城,不,應該是整個南疆,無論是老人婦女,還是修士商人,甚至是孩子,都流傳一首歌謠。”

天見張平,日月不明。

地見張平,草木不生。

人見張平,九死一生。

王賢一愣,突然間哈哈大笑了起來。

抬頭望向天穹深處,淡淡笑道:“我說,倘若我今日斬了他,你是不是應該給我一個獎勵?”

從昆侖到大漠,從天街到黃泉。

王賢還是頭一回,遇到如此自戀的一個家夥。

說出這番話來,不以為恥,反以為榮。

心道這番話他回頭要記下來,以後遇到書院那幫家夥,稍改一下,正好用來嚇人。

張平一愣,他哪裡知道眼前的少年,在跟誰說話?

於是他笑著說道:“小子,告訴我你的名字,免得一會你死了,我還不知道殺了誰?”

王賢聞言,眼珠子轉了轉,跟著嘻嘻笑了起來。

笑著說道:“我來自另一個皇城,在那裡,人們都管我叫皇城城最大的老爺,我是王賢,你可以管我叫王老爺。”

“對於你這種孤陋寡聞的人來說,肯定沒聽過我的大名,不過沒關係,你要殺我,那我隻好殺了你。”

張平一聽呆住了。

臥槽!這是來看中原皇城的奸細!

臥槽!不是說鬼見愁路斷嗎?這小子又是從哪裡鑽出來的?

看著麵前的王賢,他甚至止不住輕輕地顫抖了起來,就像發現一個比胡可可還要珍貴的寶貝一樣。

感興趣看著院子裡的少年,張平笑了起來。

“我突然改變了主意,我想活捉你,帶著你跟我回皇城,把你交給大將軍去審問。”

眼前的少年,對張平來說,簡直就是從天上掉下來的富貴。

他相信,隻要活捉眼前的少年,他再也不用待在將軍府中,至少也得做一方城主。

不,他要來月亮城,做這裡的城主大人。

王賢一愣,隨後想起了什麼?臉上露出一抹邪魅的笑容。

看著張平笑了笑:“就憑你,想要活捉我?”

說完抬頭看著掛在屋簷下,隨風輕輕晃動的燈籠,深吸一口氣說道:“你想多了,真的,我不想活捉你。”

一句不想活捉,便已經判了這家夥死刑。

想抓住自己去皇城領賞,光是這個理由,便足以讓王賢殺他千百遍。

他甚至不想做任何解釋。

人在寒中,手中的巨闕被他扛在肩膀上,看起來就像是少年將要上山砍柴一樣。

神劍在寒風中耀出一抹寒霜。

張平一看忍不住笑了起來:“你這是劍嗎?一把沒有開鋒的劍,也能殺人?”

王賢想了想,往前踏出一步,推開大門走出了小院,往湖畔而去。

踏過厚厚的雪地,他不想吵醒胡可可,也不想因為兩人的廝殺,打壞了院子裡的東西。

這樣的天氣,怕是找個工匠都麻煩。

張平也是一愣,他沒有想到王賢主動從院子裡走了出來,心道如此我也可以少破一道大陣。

嗅著風中淡淡的香甜氣息,張平眯起雙眼,雙手在微微顫抖,不是因為恐懼,卻是因為太激動了。

眼前,可是一條大魚啊。

倘若這小子是來金陵皇城,從今往後,等著他的將是數不清的榮華富貴。

離小院二十丈,還能嗅到那一抹香甜氣息,王賢停了下來。

望向不遠處的大湖,想著那化為玄冰的阿浪,不知那家夥死了沒有?

“鋥!”

一道劍氣斬破呼嘯的寒風,斬斷兩人麵前的虛空,張平一劍向向王賢。

話說得太多,他動手了。

一劍斬出,他沒有去注意王賢手中的巨闕,而是死死地盯著王賢的左手。

目光如電,落在王賢左手上的一張黃紙,一把用黃紙折成的紙劍。

同為符師,張平從這張黃紙中,嗅到一抹死亡氣息。

這是王賢寫的爆炸符,麵對同為符師的張平,即便手握巨闕,他也毫不猶豫拿出一張符捏在手裡。

隻是,就在他將巨闕橫於胸口,欲要擋下敵人斬來一劍的刹那。

卻驚駭地發現,手裡捏著的這張紙劍,在輕輕地顫抖。

無法像往常一樣,刹那化劍,往前斬去

一道怪異的符意,隨著張平這一劍驟然而來。

在寒風中噴薄而出,瞬間將湖畔的天地靈氣攪動如那一汪湖水,無數道靈氣也好,符息也罷,突然橫亙在兩人身前。

隻怕整個誰也不知道,大將軍麾下的師爺張平,竟然也是世間罕見的符師。

仿佛冰湖中的冰塊裂出細細的縫隙,一絲絲流水,迅速往王賢襲來。

王賢有一種錯覺,他手中的這張符竟然刹那間僵住了。

就像是一個孩子想要揮手,還沒出手就被一隻大手握在了半空,無法再往前寸進。

就像眼前的寒風,突然遇到一堵高寺,無法保持之前的通暢。

連他手中的巨闕劍,仿佛變成了那天醒來時的玄冰,瞬間陷入了冰湖之中,變得如山一樣沉重。

恐怖雙手使出吃奶的力氣,也無法斬出之前那一劍。

數十丈外的張平,仿佛跟他隔著一方世界,永遠無法靠近。

隻是眨眼之間,連身前的寒風也變得壓抑起來。

連天空緩緩飄落的雪花,也在這一刻變得無比的沉重,王賢呆住了。

一片雪花落在他的眼睫毛上,壓得他眼睛差一些就睜不開了。

落在他手中的巨闕劍上,重劍止不住微微顫抖,欲往雪地裡跌落而去。

你大爺啊,你隻是一個符師,難道還能用一張符,使用三十倍的重力不成?

想到這裡,王賢氣得笑了起來。

在張平看來,卻是場間的局勢驟然變得緊張起來。

自己的符道造詣顯然在這個家夥之上,連一朵雪花飄落,也能將王賢壓得喘不過氣來。

這是他最為得意的一刻,他笑了。

王賢也笑了。

他想到自己練劍的第二重境界,那便是不看。

既然你的修為比我厲害,那我便不看你的境界。

既然頭上飄落的雪花如山一樣沉重,我連這漫天的雪花也不看了。

老多做不到舉重若輕,難道還不能換了個花樣跟你玩?

於是,在張平目瞪口呆之中,王賢竟然收起了手中這把不像劍的靈劍。

三根來看成書院鐵匠鋪的銀針,出現在王賢的手裡。

臥槽!

張平一看呆住了,忍不住冷冷笑道:“怎麼,怕了?想跟老子玩玩女人繡花的把戲?”

靜待已久的張平,不知不覺中,不知施放了多少道符。

每一張符文在釋放的那一瞬間,都經過他精心的計算,這才有了符文層層疊加之後,驟然爆發出來。

在王賢的感覺中,恍若連頭上的雪花,也變得沉重如山。

數十張燃燒後的符文,就像來自冰湖之上的湍流。

不,應該說是一片狂怒的海洋,將湖畔的王賢瞬間籠罩起來。

張平以化神境的力量,加上符道,瞬間將王賢手裡的符文禁錮了起來。

這是絕對境界加上符道的神妙之處。

王賢歎了一口氣,顯然這家夥在符道上浸淫了半生的時光,再加上一身化神境的實力,隻怕放在四大宗門,也是一個超級妖孽。

天空中的靈氣跟著驟然出現的符文,在飛速旋轉。

雖然不能立刻對王賢帶來傷害,但張平卻成功地阻止了王賢斬出的符劍。

甚至從一開始他就知道,眼前這個渣渣一樣的少年,真正的殺招不是那把沒有開鋒的重劍,而是捏在手裡和符文。

符文無法斬出,王賢怎麼看,都隻能束手就擒。

於是張平笑了起來。

“當你遇到我,就是九死一生啊!”

誰知王賢卻臉色不變,而是手腕一翻,手裡的繡花針瞬間輕鳴起來。

看在張平的眼裡,卻是王賢手中的繡花針,也有一抹淡淡的光芒。

隻是眨眼之間,鐵匠精心打造的銀針在王賢的手中,瞬間展現出真實的威力。

“嗤!”的一聲。

不似劍鳴,卻勝似劍鳴!

如針的劍鋒嗤的一聲,刹那將風中無數符文化所化的湍流刺破,就像天空落下的雨滴刹那刺入湖之中。

這一劍太快,快到張平還沒反應過來,一道劍氣刺破寒風,直刺他的麵門!

就如同當日坐在院子裡,替子矜繡那一對鴛鴦一樣,王賢臉上沒有什麼神情。

隨手一揮,便有一道劍氣斬出!

張平的臉上也沒有什麼神情,感受到迎麵斬來的劍氣,似乎根本感覺不到銀針會對他帶來多大的傷害。

袖中的左手揮出一張符文,就像天空緩緩飄落的雪花一般,欲要擋下這風中一劍。

“嗤!”的一聲。

銀針刹那刺破風中飛來的這道符,就像穿過湖水一般,沒有受到任何阻力。

因為王賢看不見張平的符,如此他揮手間以銀針所化的劍,自然也感受不到這一張符文的恐怖。

而是輕易地穿過黃紙,往前飛去。

張平怒道:“就算你這根銀針能噬魂,可是麵對一個化神境的修士你又能如何?”

寒冷的銀針做些什麼?

王觀沒有理他,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

就像麵前有三個大小不同的圓圈在風中輕輕晃動,就像麵前隔著三個不同的世界一樣。

他要做的,隻是用這一根細細的繡花針,刺破眼前的寒風。

就像他在東凰禁地之中,手裡的三尺青鋒,驟然間穿過三方不同的世界,刺在那在風中搖擺的銅錢上一樣。

而眼前這個來自蠻族皇城的符師,看在他的眼裡,跟那一枚銅錢差不了多少。

看著穿過一方,二方,三方世界的銀針。

王賢突然咧嘴一笑:“你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