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這一劍凝聚了一生的修為,一道借了天地之力的劍氣,直往南方而去!
凝聚了神龍穀天地之力,無數龍息的一劍,直上九天,化為一道驚雷轟然落在南方妖佛界的天空。
落在青雲宗後山,王賢所在小院。
雷聲落下,一道閃電往身在小院的王賢劈了下來!
這一刹那,怒氣衝天的王賢正好拔出沉默了千年的淑女劍刹那斬出
“轟隆!”
小院上空轟然一聲巨響,刹那揚起一陣遮天蔽日的塵土。
驚飛了小院四周的鳥兒,院子後的青青竹葉頓時化劍“嗖嗖嗖!”往四下斬去。
倘若師徒兩人之前沒有摘走那一樹青梨,估計這一道驚雷之下,隻會落得一地青梨鋪在地上的下場。
王賢腹誹了幾句,臉上卻沒有露出太多的神情。
隻是以為老天又想作弄他,心裡喃喃自語:“你又劈不死人,不要老是來這一套。”
師徒兩人繼續聊天吃粥,卻沒有想到神龍穀,當下發生的一幕。
一道借了天地之力,斬向南方的一劍,本該轉了某個狂妄的家夥。
誰知人間有劍,根本無視這一道借了蒼天之力的神雷!
“轟隆!”一聲。
老人手裡的神龍劍發出一聲悲鳴,漸漸出現一道裂縫。
一聲驚歎之中,老人眼中充滿疑惑,以及無奈。
看著手裡的神劍隻是刹那之間,靈氣漸逝,就像修士生機儘失一般。
一聲悲鳴聲中,哢嚓一聲碎了一地。
驚得老人敖雲喃喃自語道:“不可能,不可能......”
話沒說話,老人嘴角滲出一抹血絲,臉色驟然變得慘白無比。
小白看著眼前一幕,眉頭緊皺。
敖千語心裡暗自歎了一口氣,並不在意,在她眼裡人不能問天,大長老要借天之力,去斬某人一劍。
隻怕某人真的已經與天共齊,如此大長老隻是碎了一把劍,倒也說得過去。
天空驚雷響起,小白看著老人手裡的神龍劍碎了一地,驚叫起來。
敖千語拍了拍他的肩膀:“這劍太弱,改天我們出去走走,再給你找一把厲害的!”
小白也是一個沒心沒肺的家夥,眼見姐姐開口,倒也無所謂。
畢竟出了化龍池的他,心境也開闊了許多,不會像在南疆那樣斤斤計較了。
老人看著手中的斷劍,苦笑道:“你是誰?連老天都怕了你?”
而這個時候,秦珺已經帶著青梨匆匆離去。
她要準備一些經書,讓王賢坐在小院裡抄。
這家夥眼下已經成了青雲山的名人,暫時不能出現在眾人的眼前。
最重要的是,王賢不許她告訴青雲宗的人,淑女劍來自自己之手,若老師要示於人前,就得自己想個說辭。
他可不想那些老家夥,一個個跑來小院,要他細說東方雲的故事。
聖人一道力量,將他一身的氣息隱於小院之中。
暫時,他不會下山了。
他要待在院裡,跟老師好好學一些煉藥的本事。
秦珺剛剛走出小院,就喚了執法堂的花玉容,去藏書樓吃梨。
不知怎的,小院的天空。
過了半個時辰,又隱隱約約有神雷在醞釀,恍若下一刻,就再再劈一道神雷,往小院而來。
抬頭望天,王賢氣得拿出了巨闕劍。
劍指蒼天,冷冷喝道:“我好像沒有得罪你,再來,信不信我一劍問天?”
“轟隆隆!”
九天之上驚雷陣陣,像是在警告少年不要惹怒蒼天。
王賢一拍劍身,雙手握劍,刹那旋轉數圈之後。
借著一道巨大的慣性,刹那間一劍斬出!
“錚......”
一聲劍鳴在青天上響徹,一道劍氣翩若驚鴻,直往天穹之上斬去。
神龍穀。
大長老敖雲怔怔地看著手中斷劍,看著地上的碎片,一臉迷惑。
他實在想不明白,為何老天會偏袒遙遠南方,某個天空下的某人。
還沒等他回過神來,就在小白要拉著敖千語去山間瘋的一瞬間
“轟哢!”
一道驚雷落下,重重劈在三人所坐有涼亭之上!
還沒等兩人回過神來,敖雲卷起一道清風將兩人卷出,往數十丈外飛掠而去。
“轟隆隆......”
毫無征兆,這一座不知在山巔佇立了千百年的涼亭轟然倒在驚雷之下。
刹那揚起一陣遮天蔽日的塵土。
這一回,小白終於感受到天道之威不可犯。
便是一句冒犯的言語,也不行。
敖千語則不以為然,而是皺著眉頭問道:“大長老,發生了何事?”
敖雲望著雲淡風輕的天空,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苦笑道:“消失了八百年的蒟蒻,他的魂牌碎了!”
“轟隆隆!”
如同天空再次落下一道驚雷,重重地劈在敖千語和小白的頭上。
小白一聲驚叫:“臥槽!”
跟著直接嚇得說不出話來,剛剛才說起八百年前的先祖欲與天齊,這才過去多久,魂牌直接就碎了。
這,這是怎麼回事?
敖千語想起當年的傳說,凝聲問道:“大長老,要不要我帶人去青雲山看看?”
敖雲看著倒塌下來的涼亭,想著那把碎了的神劍。
輕輕地搖搖頭:“不急,這事有些古怪,等你爺爺回來之後,再說。”
神劍和涼亭齊齊毀在他的手裡,眼前、
他不相信這是巧合,一定發生了一些連他都無法預料的事情。
一時間,他也無法做出決定,想想還是等太上長老回來,再說。
穀主閉了死關,一時間,他連個商議的人,都沒有。
千百年來,他還是頭一回如此鬱悶。
敖千語看著一地的碎石瓦片,輕輕地點了點頭:“那就等爺爺回來,再說吧。”
遙遠的星空之下。
梧桐書院的山門之前,再次聚集了四大宗門跟天下的修士,甚至還有數千的禁軍,連著皇帝陛下也來了。
打從先生帶著李大路回到書院之後,便在院長和孫老頭的麵前涅槃離開了這方世界。
便是院長和孫老頭,也不知道涅槃後的先生是死是活?
書院無先生,萬古如長夜。
自那一天起,書院的護山大陣再次開啟,院長坦言十年不再招收來自皇城的弟子。
一時間,整個皇城都炸開了。
畢竟朝中權貴家中都是子女在書院修行,在他們眼裡的梧桐書院絲毫不亞於四大宗門。
最重要的是,書院的先生會教四大宗門不教的天地之道。
君王之道,和君子之道。
這才是梧桐書院能在皇城佇立千百年的原因。
眼下可好,因為先生之事,梧桐書院一刀切下,要與世間斷開十年。
但凡畢業離開之後的書院弟子,十年之內,也無法踏足。
世間的書院,要出世了。
而四大宗門死了無數的天驕跟皇城打理生意的長老,自然要來跟書院討一個說法。
皇帝陛下不死心,要來跟書院做一個了結。
甚至除了院長皇甫軒轅,世間無人知道皇帝陛下為何跟書院的先生反目。
原因很簡單,癡於長生之道的皇帝,又舍不得放下世間的繁華。
非要書院的先生跟他求一個長生之道,先生的態度跟他之前對待王賢,對待李大路的態度一樣。
說是天意如鐵,除非皇帝立刻出家為僧,去南山寺修行百年,方有一絲生機。
於是,沒過多久,皇城便心生怨恨,與先生反目成仇
今日大軍圍山,連著唐家的人也來了。
無他。
隻因為唐家死的唐七,跟幾個長老,都跟王賢有關。
甚至他們將死在白幽月手裡的唐家修士,也算在了書院的頭上。
因為王賢,曾經在書院修行。
站在千軍萬馬之前,唐若玉眉頭緊皺,冷冷地注視著書院山門前的李大路。
唐青玉想著自己還欠王賢一條性命,唐十三更不用說,一邊是兄弟,一邊是死去的哥哥。
這一瞬間,他明白王賢有沙城救了孟小樓一命之際,為何不要唐十三領他的人情。
原來,那家夥不僅跟天下修士勢成水火。
跟唐家也成了不死不休的仇人。
失去了先生,李大路仿佛一夜長大。
自此以後,他就在擔起先生在書院的責任。
先生離去之前,跟院長說,給李大路十年,或許能做書院的下一任先生。
於是,院長決定書院停轉十年。
當下的李大路,背著雙手,站在山門前,靜靜地注視著天下英雄。
就像煙雨湖邊,跟師弟一起陪在先生身邊一樣。
臉上並沒有什麼情緒,就算於萬軍之前,也是漠然相對。
人群裡的馬爾泰曦蘭,感覺仿佛隻是一夜之間,她看不清眼前這個,曾被她拋棄男人的修為了。
其實連李大路自己也不知道。
在他跟先生消失在煙雨湖畔的刹那,他感覺之前喝了師弟一口酒,於是身體有了一些變化。
甚至先生在離去之間,輕撫他的腦袋,於是他的身上有了一些先生的氣息。
孫老頭說:“仙人撫我頂,結發授長生。”
院長說:“先生留下一縷聖人的氣息,給了自己的弟子,從此以後,李大路的身上有了些許聖人的氣息。”
隻有李大路知道。
他身上有先生和師弟兩人的氣息,他的肩膀上,要扛起先生和師弟兩人的責任。
就在先生涅槃的那一夜,李大路坐在藏書樓裡。
在孫老頭和院長的麵前,直入化神之巔
這一夜,書院的天空沒有落下一道劫雷,卻落了一夜的靈雨。
院長說,先生離開,天地同悲。
傳承了先生衣缽的李大路,得天恩,無須以身渡劫!
醒來後的李大路,一身氣息變得跟先生一樣恬淡。
看在書院弟子的眼裡,恍若大路師兄破境失敗,一夜之間成了凡人。
凡人李大路,站在書院的山門之前。
以一肩之力,獨自麵對來自世間的萬千風雨。
於是,馬爾泰眼裡的李大路,不再是白水鎮那個被她嫌棄了十年的男人。
凡人李大路,靜靜地看著萬千修士。
問道:“書院封山,諸位來此何意?”
來自昆侖劍宗的大長老東方飛鴻喝道:“我昆侖劍宗的長老,死在李慕白手裡,我來找書院要一個說法!”
天山玄天宗大長老納蘭明說道:“天山玄天宗也是一樣的道理。”
百花穀這一次,來了穀主百裡問秋。
一襲素白長裙女子,蛾眉緊皺,跟著說了一句:“百花穀亦是如此。”
東海的南宮飛煙身著淡黃衣衫,淡淡地說道:“我來找王賢!”
就在皇帝陛下欲要開口的一瞬間
“轟隆!”
毫無征兆,天空落下一道驚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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