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0章 1430:奪橋,炸水路(二十一)【求月票】(1 / 1)

第1430章1430:奪橋,炸水路(二十一)【求月票】

“……照此下去,公羊永業說不定真能找回鬥誌。”雞血打多了,渾身都是勁兒,不上躥下跳將體力耗儘都躺不下去。若有這一天,估摸著老東西距離登頂徹侯不遠了。

有些醋,但也無奈。

又一陣爆炸在不遠處炸開,法師被顛簸得腸胃都不舒服了,死死扒著挖掘機駕駛室的門框,問了個剛才就很想問的問題:“老衲可是哪裡得罪檀越了,方才要害老衲?”

他被顛簸出去,地動幅度太大是一點,另一個重要原因就是北啾伸出她的大長腿給自己一腳。力道不重無法傷人,也夠火上澆油。

北啾分出心神:“雲元謀名花有主了。”

當著她的麵,撬她的牆角。

這老和尚當她墨家大匠是吃乾飯的?

法師:“……”

怎麼也沒想到是這個原因。

他頗為封建道:“隻是加入你倆,又不是拆散你倆,何必這般小氣?老衲後輩之中適齡男丁不少,你要看得上也能撿幾個回去。”

北啾對此評價道:“妖僧!”

這老和尚莫非修的密宗歡喜佛?

局勢瞬息萬變,中部盟軍調動兵力抵禦後方偷襲,很快就注意到戰場上操控動臂鬥杆打馬球的北啾。她操控的挖掘機體型龐大,乍一看還以為是被推動著上戰場的戰車。

定睛一瞧才發現這玩意兒比戰車陰損。

無需人力推動即可前進,外表覆蓋一層重甲難以破壞,各處關節不曾暴露,外人想下手也無從切入。朝前滾動之時,那根動臂鬥杆還能靈活擺動。掄圓了一甩,打出去的力道重於千鈞。路徑之上,尋常武卒想阻攔無異於螳臂當車!硬生生開辟出一條道來!

一部分康國武卒以此為掩體,同進同退。

雙方交戰前線明顯多了個“凸”。

“這是什麼怪東西?”

趕來支援的中部盟軍武將一眼就瞧見這些個奇怪戰車,盟軍武卒被動臂鬥杆來來回回撥弄,活像是被人當菜炒了,攪得軍陣外沿無法成型。即便武卒以兵器相抵,抵抗不得。其中又以打頭那個體型最龐大,其他明顯是護衛:“既然如此,擒賊先擒王——”

武將一眼就盯上龐然大物上方“小屋”。

一時半會兒毀不掉戰車就先毀操縱戰車之人,念頭萌生,武將便提長戟淩空殺來!

護衛攔截也被掃了個七零八落。

法師看到這裡臉都白了。

他還不想將性命葬送在這裡。

最讓他覺得不可思議的是北啾的氣魄,就在武將殺來前一瞬,禁錮他丹府的禁製突然煙消雲散,武氣頃刻充盈四肢百骸。法師跟她達成某種詭異的默契,幾乎在得到自由的瞬間便化出一杆禪杖。橫在頭頂擋住了長戟,鏘一聲,碰撞氣浪在駕駛室旁震蕩開。

敵將表情有一瞬的放空。

緊跟著便是盛怒:“老東西,你竟叛變?”

北啾厲聲道:“他受盟軍恩情而出戰,眼下我放他自由,保他性命,他理當償還這份恩情。什麼叫叛變?這難道不是人之常情?”

一番話讓法師徹底沒了心理負擔。

旋身擰胯掄圓了禪杖,趁著前·臨時同僚愣神一瞬,一下子將人打飛出去,北啾那把非攻緊隨其後。前·臨時同僚被砸得頭昏眼花,心火沸騰,做出要跟法師拚命架勢。

雲策餘光注意到此處卻不擔心法師反水。

北啾隻說暫時解開封禁,可沒說這封禁不能瞬間再補上。要是臨陣倒戈,這個妖僧絕對第一個死!後方戰場喊殺聲震耳欲聾,公羊永業幾人也緊跟著沈棠步伐先後登岸,成為敵將分兵圍攻的焦點,替沈棠分擔不小壓力。

長槍如龍,槍尖光芒閃爍。

沈棠攜著淩厲氣勢在陣中穿梭自如,衣袂獵獵作響:“就憑你們這些也來殺我?”

手中長槍猛地一轉,以槍為軸,掃蕩八方,強勁氣流在周身震蕩出一片難以靠近的緩衝區。圍攻上來的武卒被氣浪卷起,還未等落地,又被從天而降的斬馬陌刀在光影閃爍間殺得屍首分離,血濺當場。公羊永業就在沈棠附近遊走,跟即墨秋等人互相策應。

沈棠再猛也不能真讓她被十幾號人圍攻。

螞蟻多了還能咬死大象呢。

“先毀了他們守城器械!”

沈棠先登的真正目的就是這個。

己方兵馬跟先登上岸的武將合力牽製石堡這邊的遠程守城器械,儘可能削減它們對長橋鐵索的火力傾注。如此,康國這邊就能趁機大批量渡橋,人數一多形成規模,再站穩腳跟自然要輕鬆許多。幾個呼吸功夫,鐵索橋上,幾乎每處能下腳的地方都擠滿人。

因濃霧影響,中部盟軍無法準確判斷沈棠這邊情況,聽動靜也知道不小。一開始派遣兵力在鐵索橋外布陣阻攔——對岸地勢狹窄,不允許康國擺開大陣仗,再加上鐵索長橋就這麼一條,種種因素疊加之下,短時間內康國能送來多少兵力?守株待兔就行了。

隻是忽略一點——

濃霧影響他們並不影響康國兵馬。

秦禮在這種天氣作戰可謂是如魚得水。

在戰線被逼退百米,盟軍主帥當機立斷改了策略,直接增員一倍欲將康國兵馬壓回鐵索長橋。又下令朝著鐵索長橋方向投射火箭。

“燒!燒個一乾二淨!”

區區肉體凡胎還能燒不死了?

火光映照出他猙獰凶惡的五官。

前門拒虎,後院失火。

兩處都需要派出兵力支援。

更彆說還有沈棠這麼一個超級大燈泡,隨時隨地散發著魅力勾引賭徒去冒險。沈棠作為一國之主都跑到己方主場了,要是這樣都殺不掉她,其他就更沒可能了。哪怕她看著有些難啃,但隻要投入火氣足夠猛,遲早能拿下。

問題是石堡這邊兵力是固定的。

再分出去高階武者圍攻沈棠,結果就是三邊都差口氣。顧前不顧後,顧麵不顧腚。

咚!

即墨秋揮出的火龍噗嗤幾聲貫穿數人。

傷口血花噴濺出來的瞬間就被火焰燎成了嫋嫋血霧,漆黑焦屍倒地碎成了萬八塊。

即墨秋所在空間的溫度都在上升。

公羊永業似乎燃起了勝負欲,斬馬刀跟割麥子一樣利索,齊齊圍攻上來的兵器更是被削得隻剩一根杆子。腳下戰靴踩著血泊,鼻尖湧動的血腥點燃心臟出蠢蠢欲動的血。

驀地,他腦海深處傳來熟悉的清冷男聲。

男聲用最簡潔口吻告知石堡內外高階武者位置以及跟他的距離,這裡頭甚至還有公羊永業都不曾注意的潛伏高手。他原先懷疑情報真實性,驗證下來卻發現全都是真的。

“……一個文士上哪兒知道這些?”

他心下忍不住嘀咕。

卻不知其他人聽到的內容更多更雜更全。

秦禮便是濃霧之中唯一縱觀全局的眼!

魏樓沒急著出手。

一則他要等待最佳時機,二則也想看看康國這群文士有什麼精妙本事。秦禮的【雲天霧地】他見識了,在這種視野受阻的戰場太占便宜。情報方麵就能領先敵人好幾步。

隻看一眼,魏樓就收回了眼神。

暗下評價——

【心狠手辣!】

褚曜作為文心文士根本沒有守後方的意識,沈棠前腳剛殺過去,他後腳便用那隻骨節分明的手靈活掐了幾個訣,獨屬於文心文士的言靈氣息以他為中心向整片戰場逸散。

魏樓攔截一縷氣息。

手指撚了撚,耳畔驀地產生幻聽。

淒厲、幽怨、尖銳的哀樂衝擊靈台識海。

他反應迅速將這一縷文氣打散,但耳朵仍產生了嗡鳴,耳膜深處還有撕裂的錯覺。

魏樓深呼吸,好幾息才重新恢複聽力。

“不是什麼威力驚人的言靈……”

效果卻強得驚人,饒是魏樓都險些中招,更彆說敵方兵卒,誰都不會注意到戰場無處不在的戰鼓聲或者喊殺聲。褚曜殺機全都混在其中,攻擊目標也僅僅隻是士兵耳膜。

除非武卒主動凝化武氣堵住耳朵,護住耳膜,這樣就能化解褚曜殺招,可這樣一來也不行。士兵是通過眼睛辨認號旗,耳朵分辨鼓點,從而知道自己要進攻後退或合圍。

濃霧天氣限製了視線。

若再主動封閉聽覺,這不就是無頭蒼蠅?

所以,這就是無解的。

褚曜無需施展複雜言靈,隻需用言靈震碎敵兵耳膜,乾擾其聽力,便能達到目的。

反觀混了那個諢名的惡謀祈善,相較之下更像個傳統的文士,連言靈也有些冗長。

“昨夜鬆邊醉倒,問鬆我醉何如。”

“隻疑鬆動要來扶。”

“以手推鬆曰去。”

鮮血彌漫的戰場隱約飄著一縷酒香。

言靈範圍內,一部分敵兵隻覺古怪熱意湧上麵甲,像極酒酣耳熱之症。不過戰場廝殺本就是腎上腺素狂飆的場合,殺上頭了連痛覺都能忽略,這點兒燥熱無人在意。等有人反應過來,雙足已現虛浮,雙眼視物重合又分開。

不多時,天邊一朵朵雲霧手挽著手飄來頭頂,落在腳下。軟綿綿的看著就很好睡。

【睡下吧。】

【合上眼。】

【歇一歇。】

一重重不辨男女的聲音在腦海滾動,隱約還能聽到有人哼著熟悉的兒歌。雙頰燒得通紅,腦袋昏昏沉沉,意誌稍弱一些的武卒根本抵抗不了此等蠱惑。盟軍文士對這種把戲司空見慣,抬手掐訣要用言靈讓迷醉其中的武卒清醒過來:“哼,不過雕蟲小技。”

“蠢鈍夯貨,還不速速醒來!”

如天籟之聲直擊靈魂。

正常情況都該驚醒過來,偏巧這次失誤。

甚至有武卒抱著耳朵慘叫不斷,聲音剛出口就被圍殺上來的康國武卒砍下了腦袋。

魏樓:“……”

瞧瞧褚曜,瞧瞧祈善。

不是,你們是不是忽略了什麼?

文心文士多為輔助角色,這倆的言靈似乎都是奔著敵人去的,也幸好他們的文士之道不適用戰場,否則他都不能在這裡看到他倆。

褚曜無法忽視魏樓隔著人群投來的視線。

二人視線在空中彙聚。

魏樓掐訣【傳音入密】,好心提醒:【褚君不如退後指揮,待會兒會有點兒亂,僅憑秦公肅一人坐鎮指揮怕是無法穩定人心……】

不是魏樓不願意出手,而是他一出手秦禮分分鐘就變成武將了。沒了【雲天霧地】的全局指揮,敵我雙方都會陷入混亂,打起來不占便宜。魏樓準備等康國搶下鐵索橋,在對麵戰場站穩腳跟再出手,如此能將影響降到最低。時間太短,要是多給他幾月,讓康國兵卒跟他文士之道磨合好,也不用挑時機了。

倒是敵人會被打個措手不及。

魏樓:【或者,儘快守住索橋。】

褚曜跟他視線彙聚。

僅一個眼神就能明白對方的打算。

沈棠也嗅到空氣中彌漫的若有似無酒香,分辨出這是祈善的文氣,腦中瞬間就冒出了靈感。敵將追擊前後腳殺到,沈棠腳下一錯,身形靈巧從漫天光刃中穿梭而過。眸光明亮驚人,讓追來的敵將心中浮現一絲不詳的預感。

“諸君可有嘗過好酒?”

“沒有嘗過的話,我來做東!”

一團團晶瑩水球從她袖間甩出。

敵將隻以為是尋常攻擊,劍光漫天將其絞殺成無數水珠,沈棠卻嫌不夠,繼續拋水球打水仗。敵將就沒見過這麼滑不留手的泥鰍,沒有傷到沈棠反而被潑了一身的酒液。

這酒還奇怪,氣味濃鬱醇香。

酒量不好的人聞兩口就能醉了。

“搞什麼裝神弄鬼的手段?”也不是誰都愛酒,其中就有一人滴酒不沾,更厭惡酒氣,沈棠來這麼一出,他的火氣自然是最大的。

抬眼撞上沈棠眼底一閃而逝的促狹笑意。

又聽她朗聲道:“借個火!”

她主動遞上長槍。

槍尖斜上與刀身碰撞呲出一串耀眼火花。

轟——

星星之火以燎原之勢蔓延開來。

沾了滿身酒水的敵將被包裹成小火人。

殺傷性不算大,侮辱性極強。

火光扭曲大片空間,敵將隻覺眼前一花,沈棠那張臉在視野內放大。她雙手緊握實心狼牙棒,雙臂肌肉迸發出最大力道,打出去卻顯得軟綿無力。敵將正欲譏嘲,胸口驀地傳來駭人劇痛,誇張凹陷下去半個手掌,肋骨根根斷裂。身軀倒飛出去撞翻一路人!

沈棠將狼牙棒抗肩上:“來啊,崽種!你奶奶的項上人頭就在這,咋打不動了?”

“顛乾倒坤!”

“生死易主!”

(=①ω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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