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老板，好久不見了，今天怎麼想起到我這裡來了？”

“來給你引薦一個人。”

萬通大廈，周旭熱情的招待著久未露麵的陳晨。

他感覺自己現在就像某個大人物的小三，躲藏在陰影之內。

平時想見小老板，他還沒什麼主動權，非得是等小老板來見他，有點苦守閨房的意思。

周旭坐在沙發上，像小媳婦一樣委屈。

“小老板你要麼不來，來就是有事，沒事你就不能在我這裡多坐坐？”

“不敢，怕影響不好。”

“你說的我倆好像做了什麼不道德的事兒一樣。”

“咱倆的關係一旦曝光，你小子一定會被fbi全球通緝，清空彈夾，先斃後審的那種。”

陳晨也是為了周旭好，主動減少接觸。

作為ARD的實際掌控者，周旭其實是危險係數最高的一個。

彆人搞項目失敗了最多損失身家，他冒的可是性命危險。

不過周旭早就習慣了在刀尖上舔血，還挺享受這種感覺：“那也得他們有能耐斃才行。”

“你很自信嘛。”

周旭翹起二郎腿：“該說不說，咱手裡也有點市場份額了，他們想斃我，先得問問上下遊答不答應。”

目前ARD涉及的業務已經不僅僅是無人機那麼簡單了。

小到警用執法儀、家用攝像頭。

大到安防係統、無人機零部件、電池電機模塊、磁構件。

林林總總加起來十幾個大項，上百個小項。

這些產品絕大多數都是在國內生產的，經過周旭設置的十幾個公司到手之後到了海對岸，再貼牌以老國貨的形式銷售。

物美價廉，堅固可靠，都是各自行業內的中堅力量。

甚至讓對岸有了本土製造複蘇的錯覺，嗷嗷喊著要給ARD投資。

周旭的自信也是來自這裡。

假設最壞的情況。

周旭的行為被曝光，ARD的純正血統被證偽。

那將會是一場巨震。

無論是下遊的顧客，還是上遊的相關產業鏈都會跟著倒黴。

就像多米洛骨牌一樣，沒有人能獨善其身。

“就拿安防攝像頭來說，我們已經拿下了十三個州的大型機構的合同。”

“有研究所，有大學，還有一些聯邦設施。”

“他乾我，這些地方攝像頭立刻失去維護服務，當時就能宕機。”

“我服務器關，資料一刪，大不了不乾了。”

“他們可就遭老罪嘍。”

陳晨敏銳的抬頭：“你留後門了嗎？”

周旭覺得陳晨小看自己了：“我當然留了，你想看不？現在就能給你看。”

陳晨擺擺手，那玩意兒看是沒什麼好看的。

但留下來，有時候能派上大用場。

“目前ARD拿到的安防係統的機構還都不是特彆核心的那種。

等到安德魯他們再深耕幾年，徹底把身份洗白，變成妥妥的美利堅老國貨之後，估計還能拿到給高級彆場所的合同。

到時候我把服務器裝到晨盾去，那邊搞研發，你們這邊看直播。”

“那我倒沒想，你們能保住這個局麵就不錯了。”

對於周旭的美夢，陳晨沒敢奢望。

其實現在的ARD和周旭都已經超額完成了任務。

最開始。

陳晨讓周旭出海，隻是為了拿一些市場，能賺點錢就賺點。

可是連他們自己也沒想到，對麵在新質生產力這塊拉的一塌糊塗。

無人機之類的產品出去，嘎嘎亂殺。

如果真的按照他們吹噓的自由貿易規則去玩，國內的產品幾乎是無敵的。

所以他們提出了茫茫多的貿易保護措施，絞殺了這種競爭的存在性。

而ARD正好繞過了這些條條框框和規則。

憑借老國貨的身份和背靠克蘇魯的優勢，在那邊站穩了腳跟。

陳晨這才對ARD有了更大的期望。

“我這次過來，也是要跟你聊聊這個事兒，我們還是要更多的參與他們的產業升級。”

周旭一個勁的點頭：“在升了，我現在已經開始往消費電子那邊拓展了。”

“消費電子都是多少年的老黃曆了，玩點新的。”

“什麼？”周旭一副請賜教的表情。

“程劍科技你知道嗎？”

“我知道，曹總監跟我說過，你跟程淼他們玩了一出苦肉計。”周旭說的津津有味。

“程劍科技現在做的飛行汽車你有了解嗎？”

“看過ppt，老厲害了，有人傳說兩年能飛，是真的嗎？”

陳晨點頭：“兩年是吹逼的，飛是能飛的。”

當初程劍科技在搞宣傳畫餅的時候說了一些數據，導致市場信以為真了。

人家說的也沒錯，兩年內確實能飛。

實際上，上個周就能飛了。

但被陳晨叫停了。

“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程劍科技那個餅，我琢磨能再畫一次。”

“霧草——！一餅兩開花？”

周旭直接驚了，他也算是那種擁有極品小聰明的人，當時領會了陳晨的所有意思。

彆人不知道咋回事，周旭可太懂了。

他是在曹子華那裡高強度吃過瓜的，逐幀學習了小老板的計謀。

小老板先是苦肉計，趕出程淼，然後以她為核心進行融資。

一套操作下來，汗都沒出，把一個剛成立的啥也沒有的小公司乾到百億預期了。

這種操作也就是不咋光彩，否則一定能寫進商學院的教科書。

陳晨複盤著回去的操作，意味深長道：“我是沒想到飛行汽車風口這麼熱，既然這邊熱，那邊應該差不多吧？”

“那確實，有好幾家創業公司跑過來擱ard問電機技術來著，想用在汽車上。”

“那麼我在北美搞個ppt造車，很合理吧？”

“合理，太合理了！”

在其他公司頻繁問詢ARD這方麵的事情之時，周旭心也早就癢了。

說是飛行汽車，不就是無人機放大了嗎？

他們能搞，自己一個純正老國貨無人機不能搞？

因此和陳晨一拍即合，周旭現在甚至都考慮到後續了。

“合理歸合理，但技術上……”

周旭欲言又止。

夢開始第一秒，卒。

ard那邊看著水花很大，銷量嘎嘎高，但手裡沒什麼核心技術。

他們的研發團隊在順風產業園二期。

後期雖然也有一些技術上的投資，但遠遠承擔不起飛行汽車這樣的戰略。

於是他一臉便宜的樣子看著陳晨。

“小老板，還得你施展一下魔法。”

陳晨擺手：“寫個ppt而已，要什麼魔法？”

“關鍵是，我連個像樣的ppt都寫不出來。”

周旭知道自己幾斤幾兩，他在學習小老板那招苦肉計的時候做過分析。

這一套能成功的基本要素，是小老板和程淼都有出色的技術。

尤其是小老板，畫餅是一絕，ppt做的美輪美奐，以假亂真。

否則怎麼可能讓投資人打錢？

不管是真的搞還是ppt，周旭自知自己和手下那幫人都不如小老板的頭發絲。

“彆急，我剛跟你說了要引薦一個人，再等等，快到了。”

陳晨賣了個關子。

大約十五分鐘之後，秘書確實帶著一個陌生人走了進來。

陳晨沒有對雙方進行介紹，而是鄭重起身，直接走向了門口略顯不知所措的那個人。

“毛總監！恭喜你成為程劍科技的項目之星！”

毛雲還沒弄懂狀況，但也硬著頭皮清了清嗓子：“感謝陳總栽培！也感謝小程總的賞識，我會繼續為程劍科技努力奮鬥的。”

陳晨擺擺手：“不用了，從今天開始，你就不是程劍科技的一份子了。”

毛雲當時就懵了。

啥？？？

不是……一份子？

開除唄？

這不對啊。

我剛剛拿到程劍科技的首屆項目之星，憑什麼給擼下來了。

毛雲立刻把自己在公司的罪過的人數了一遍。

沒有啊！

他自認為自己在公司兢兢業業，凡事不出頭不搶功，隻是搞技術。

不應該被奸小嫉妒。

陳晨看得到毛雲的裡迷茫，立刻解釋道：“彆多想，這是獎賞。”

“我工作都沒了……”

“你不再是程劍科技的一份子，但你永遠是晨盾科技的一份子。”

“什麼意思？”

陳晨拍拍他的肩膀，神聖而又隆重：“我覺得你不是當士兵的材料，你是一個帥才，因此我考慮給你五百萬美刀的創業基金。”

“？？？”

毛雲剛涼到冰點的血又沸騰了起來。

好家夥！

誰家好人的血管經得起這種折騰啊！

這獎勵也太太太太豐厚了叭！

來之前。

毛雲真的對獎勵沒什麼期望，尋思能有多少，五十萬一百萬的頂天了。

妹想到！

五百萬！還是美刀！

這簡直就是做夢！

“當然了，這錢不是給你揮霍的，而是一筆創業資金。”

“我……我……我懂。”

“你對創業的項目項目有什麼看法嗎？”

毛雲激動的鼻涕眼淚一把抓：“如果……如果讓我創業，我想還是專注於我擅長的——evtol。”

“嗯，我也是這麼想的。”

“可是我有一點顧慮，這樣的話，我不就是程總的威脅了嗎？”

聽到毛雲這話，陳晨會心的笑出了聲。

看得出來，毛雲對自己很自信。

程劍科技背後是晨盾係，是多少人智慧的結晶。

毛雲一個人加五百萬刀，他就覺得能威脅到程淼。

要麼他是個憨貨，要麼他就是有兩把刷子。

陳晨更傾向於後者。

不過不論毛雲是憨貨還是有兩把刷子，都不影響大戰略。

成了雪中送炭，不成錦上添花，都不虧的。

於是他笑著解釋道：“你的舞台不在這裡，在海外。”

毛雲恍然大悟：“怪不得問我要護照。”

“是的，我希望你去海外廝殺，就算以後你要跟程淼競爭，我也希望你倆在頂峰相見。”

“好！我接受挑戰！”

陳晨很欣慰：“你在北美有沒有門道？”

“我留過學，有一點但不多。”

“不要緊，我向你介紹，周先生，他在北美有點人脈。”

周旭立刻起身，本著對人才的尊重，親切的握手。

現在他明白了。

小老板踏進這個門的時候，就已經安排好了一切。

他老人家知道自己缺技術，就安排來一個有技術的，思路簡直密不透風。

毛雲還是有些激動過頭：“幸會毛先生，我叫周旭！不對！周先生，我叫毛雲，我現在像是在做夢似的。”

“小老弟彆著急，彆說你了，我也像做夢似的，我都有點不敢相信。”

一言未必，陳晨桀桀笑道：“周旭彆忙，還有你更不敢信的。”

“什麼？”

“那五百萬美刀，你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