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也不說了魏總,你就是我的再造父母。”
肖宇抱拳拱手,感動的一塌糊塗。
本來麵向全國招標的項目,魏總給他爭取來五個月時間,這就已經很不錯了,寵溺儘顯。
而且肖宇知道魏總並不是一把手。
為自己爭取機會肯定是承擔了風險的。
在大項目麵前,沒有子公司孫公司,隻有利潤。
如果外界有好的產品,人家領導沒有必要非用肖宇的東西。
可魏總還是爭取了。
這是赤裸裸的偏愛。
五個月的時間對於研發新產品肯定是不夠的。
但能讓臨陽精工先人一步。
到時候就算自己這裡還沒出結果,魏總再去全國招標,其他企業也得研發。
臨陽精工還是領先一個身位。
這就好比萬米賽跑,臨陽精工領先五百米,隻要自己爭氣,冠軍大概率是有的。
肖宇信心十足:“魏總,你就說吧!怎麼乾!”
魏修覺得肖宇還是對項目沒有足夠的敬畏,慢慢的解開檔案袋,逐字逐句的介紹。
“我們需要的是一根12米左右的鋼索。”
“我知道,鋼索也是我們的強項。”肖宇再拍胸脯。
魏修掏出早就擬好的標書:“不一樣!這次對韌性的要求極高。”
“我懂,大型項目的鋼索都不是開玩笑的,我們這邊跟路橋的客戶對接,他們用來造跨海跨山大橋的鋼索強度要求就很高。”
魏修再次擺手:“還是一樣!造橋用的鋼索,隻是強度高,對直徑沒啥要求。”
“而我們這個,直徑要求極其嚴格,3厘米,最多不能過4厘米。”
“多了一點都用不了。”
“沒法湊活,全是硬指標。”
魏修自己對陳晨的指示也做過深入的研究。
繩子的強度高是一方麵的。
光是強度高的話,無限加粗就行了。
可問題是用在船上,而且要穿進精密的儀中,經過好幾個滑輪的彎折。
粗了肯定是不行的。
再深的,魏修沒有相關的專業知識,沒法深入強調,隻能著重抓著項目的重要性,語種新廠。
“肖廠長,這個項目,是我們小老板今年的頭等大事。”
“你也知道,晨盾搞得項目,那都是驚天動地的。”
“你這根繩子搞不好,小老板的項目也搞不成。”
“過百億的項目,全係在上麵。”
百億……
直到魏修說到這個數字,肖宇才虎軀一震。
自己一個通用設備廠,連人到廠賣十次,也就值這個數兒。
壓力突然有了。
他再也不敢說自己儘力之類的話了,隻想要標書自己看。
因為他知道,有些錢能賺,有些錢不能賺。
一根係著魏總、陳總身家性命的繩子,可不是能開玩笑的。
他沉默著從魏修手中接過標書,懷著忐忑的心情翻頁。
材料上對於繩子的各項參數寫的明明白白。
尺寸、重量、屈服強度……
甚至連建議材料陳晨都貼心的給出了方向。
“我知道,研發一款新產品不是那麼簡單的。”
“我給你五個月時間,足以讓你快人一步。”
“這五個月,你去實驗室好好地給我攻關。”
“但凡拿出一點紙麵上的進展,我都能跟陳總交代,讓他寬限。”
肖宇突然抬頭:“就這個啊?”
“你這叫什麼態度?”魏修注意到肖宇的眼神又輕飄了起來。
“五個月過分了。”
魏修有些不滿道:“我說了,五個月是給你提前研發的,提前搶跑的,真正量產兩年總要有的。”
“兩年也過分。”肖宇還在低頭看材料。
“兩年你弄不出來,那你彆乾了。陳總的項目周期最多就兩年,難道我們其他東西都弄出來,還得等你?”
“不是……”
魏修有些生氣,我叭叭說這麼半天,你還是沒打起精神。
“能乾了就就乾,乾不了有的是人乾!”
“不是!”肖宇合上了標書。“這玩意兒我有現貨。”
“啊?”
肖宇拉起了魏修的手:“走走走,你跟我去倉庫看!我尋思是孫悟空的金箍棒啥的,你擱這嗷嗷說半天,給我都說毛了,結果你拿出這個,什麼呀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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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嘖嘖嘖,看完陳總的雄途偉略,我隻能說害得是你們年輕人,不服不行!”
此時。
江英經濟開發園區。
陽江造船廠。
董事長任樂霖剛吃完陳晨畫的餅,撐的不行。
陽江船廠合並重組的事情已經開始走流程了,陳晨入主陽江基本上是板上釘釘的事情。
任樂霖對於晨盾這樣的新質生產力的代表入駐也很期待。
陽江船廠作為一家傳統造船企業,走到現在這一步,也有點不上不下的意思。
如果不對經營方式和戰略進行重大改革,很有可能就卡在這裡一輩子了。
陳總提出的電動化無人化,看起來確實有點破局的意思。
關鍵是,人家不光是帶著餅來的。
人家的ppt裡有乾貨。
就拿純電化、小型化的改革來說。
人家在ppt提出了一套詳細的方案,定名為虎鯊項目。
這是一款小型的無人巡邏艇,三體分離船型,乍看之下設計十分成熟,而且各部件人家也考慮的十分得當。
全艇貼滿了相控陣雷達,就跟不要錢似的。
關鍵是陳總手裡就有先進的相控陣雷達供應商,還真就能做到白菜價。
其它部件的設計也都很先進,都是有的放矢。
電池、航電都由晨盾係已經成熟的板塊供貨,進行適應性改裝。
任樂霖有自信,隻要圖紙定稿,他的船塢立刻就能開動。
“我們陳總就是這樣,想一出是一出,但出出都能行。”
對於陳晨先生,張明瑞習慣了。
一艘小艇而已,基操勿六。
“任董事長估摸這艘船什麼時候能見到雛形?”
“快!”任樂霖想都沒想。“你們這個項目弄得很完整,而且有甲方,我都巴不得立刻動手。”
陳晨微微一笑:“那就快,海警催的挺急的。”
這就是陳晨畫餅和其他人不一樣的地方。
人家不是乾畫。
畫之前已經聯係好了客戶。
這艘名為虎鯊的小艇是海警點名要要的,隻要搞出來,不愁銷路。
既有方案,又有甲方,任樂霖想不出有什麼阻礙來。
所以他重點商討的地方在於第二塊餅。
“虎鯊我一點問題都沒有,關鍵是你們這個快遞中轉站……”
張明瑞能讀懂任樂霖的擔憂:“任總有話直說,在成為同一戰壕的戰友之前,我希望我們的顆粒度是齊的。”
“嘖,咋形容這個項目呢?”
“抽象?”張明瑞微微一笑。
任樂霖突然點頭:“對,抽象,把快遞分揀站放在海上,以前也沒有人做過啊。”
晨盾的ppt裡就兩個方向。
一個是小型化、電氣化的虎鯊。
另一個是行業革命的快遞中轉站。
兩個項目都一樣,都有甲方。
不一樣的事後者太新了,新的有些抽象。
“反正你們這個也有人買單,我就不站在客戶角度論證項目的可行性了,我就提兩點。”
任樂霖有些擔憂。
陳晨擺手:“你說。”
“說是快遞中轉站,實際上就是換了皮的航母,對嗎?”
任樂霖抬頭注釋著陳晨的眼睛,希望得到心與心之間的交流。
陳晨麵無表情:“你非要說,那隻能說類似。”
“航母啊,h-ang航,m-u母!”
“這種東西……”
“這種東西是我們能造出來的嗎?”
任樂霖充滿了深深的懷疑。
造萬噸大船,他不覺得有什麼困難。
造電氣化小船,他覺得努努嘴,造也就造了。
關鍵航母這玩意兒……
這根讓自己一個人進攻三體人有什麼區彆?
“你要相信自己的能力。”陳晨端起一碗雞湯。
“這不是我想不相信的事兒,彆的不說,你這還是電磁彈射的?”
“對,我們考慮了很久。我們快遞這個行業,效率第一,想要讓無人機高效起飛,也隻有這一條路了。”
“高效我理解,這東西效率是很高,關鍵他是電磁彈射啊。”
任樂霖著重強調。
“電磁彈射啊陳總,我要是會這個技術,你們花這點錢可收購不了我的廠子。”
張明瑞笑出了聲。
任樂霖的表情和所有第一次聽說這個項目的人一樣,完全不能理解。
陳晨天馬行空也不是一次兩次了。
此次都說人家超前,可偏偏人家每次都能超到前麵去。
快遞中轉站是個超大型項目,是晨盾成立以來屈指可數的戰略性布局。
沉重的任務並不是全部壓在陽江船廠之上。
陳晨已經調用了所有資源,用自己手裡的所有能量去推動這個項目。
張明瑞就是最重要的一環,他已經完全消化了。
“你放心,任總,電磁彈射這部分不是由你們來負擔,我的晨劍負責攻關。”
“啊?”任樂霖不可思議道。“晨劍這麼牛逼的嗎?”
張明瑞擺擺手:“我們也是摸著石頭過河,按照陳總的計劃,你們搞你們的船體,我搞我的電磁彈射,雙方協調,隻要不影響工期就行。”
“……”
任樂霖無言以對。
你非要這麼說,我再說下去好像都管閒事一樣。
呆滯了三十秒之後,任樂霖轉頭看向第二個難點。
“那阻攔係統,也是你們晨劍負責?”
“關於這個,其實我們現在也沒底。”
陳晨無奈中有些焦慮。
電彈這部分他和張明瑞聊得的很透徹了。
利用係統給的技術,調配最優的科研力量,不顧一切的攻關。
無論是技術上還是材料上,都沒什麼阻礙。
剩下的隻是時間問題。
但。
阻攔係統就不一樣了,結構沒有問題。
材料是個巨大的攔路虎。
陳晨也不能砸著胸膛,保證自己能造出來,說話留了一些餘地。
“我們已經在儘量發動力量,尋找可替代的技術,目前沒什麼答複。”
“肯定沒答複啊!”
任樂霖一口咬定,心說唯一有答複的地方,人家不可能給你給。
他在這個行業裡很清楚,有這玩意兒的地方,有且隻有一家。
人家那邊還都當寶貝捂著呢,指望民用肯定指望不上。
“軍品一般都是領先民品十年以上,阻攔材料想要大規模民用,那不得等咱們來個十幾艘航母?等不到的呀我的陳總。”
“所以我們在想研發的事情,我已經在安排了。”
任樂霖很想吐槽,但情商限製了他。
心說光安排有什麼用?
這東西不是能安排出來的。
如果能安排到的話,我想給我安排個司令當一當。
【疊個千紙鶴,再係個紅飄帶……】
說話間。
陳晨的手機響起。
他向任樂霖抱歉之後走向了門口接聽。
“任總,你也不要這麼悲觀,事在人為。”張明瑞還在勸導。
“不是樂觀悲觀的事兒,材料學這東西很玄學的,說有當時就有,說沒有一輩子都沒有。”
“我知道。”
“張總您也是軍隊出身,應該知道海軍因為這個東西被卡了多少年。”
張明瑞說著說著也有些壓力了:“當然。”
“這玩意弄不出來,我們前麵的東西都白搭,船有了,飛機有了,落不下來,努力全白費了。”
“我們的想法是,船先造,阻攔係統同時攻關,時間總會給答案的。”
任樂霖有些犟:“那時間啥時候給答案,按我掌握的,其他國家光是研發這玩意兒就用了十年,我們造這艘船總不能拖十年吧?”
“不用。”
陳晨拿著電話再次走進會議室。
有些失魂落魄。
於是張明瑞和任樂霖停止了爭論。
“咋了你?”
張明瑞從來沒有在陳晨的臉上看到過這種被屁崩了一樣的表情。
“魏修來電話了。”
聞言,張明瑞心裡一緊。
他知道陳晨把阻攔係統的事情交給了魏修。
而陳晨的表情……
指定不是啥好事。
“壞消息嗎?”
陳晨搖頭:“阻攔索有著落了。”
“臥槽!”
張明瑞和任樂霖都站了起來。
下一秒。
“是論證通過了嗎?他們做試驗了沒?數據嚴謹不?能不能量產?”
“現貨。”
甩出兩個字之後,陳晨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百思不得其解。
怎麼說?
魏修也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