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彆急著拔高。”
陳晨考慮了一下。
心情能理解，但僅僅是理解。
晨風防務目前也沒有涉及重車輛裝備的研製，天賦全都點在會飛的東西上。
技術儲備很弱。
而種車輛裝備，恰恰是需要重投入的地方。
他抬頭又征詢晨風一把手張明瑞的意見：“你覺得呢？有能力嗎？”
“難說，主要是研發這塊，人員和設備都不夠。”
鄭宇村插嘴道：“隻要你們有決心，這些都不是問題啊，我可以幫你們協調。”
張明瑞顧全大局：“最重要的是，衛總是什麼態度？”
人員和設備，晨風咬咬牙也就過去了。
但大戰略上，他有些擔心。
如今風盾造車事業如火如荼，其他板塊也都有大型項目同時進行。
資源分配本來就很緊張。
晨風防務獨立性雖然很強，但也不能不顧衛總的死活。
“讓我們自己掏錢搞重工，肯定是不現實的。”
“去銀行貸款，再加上老鄭幫我們協調點大基金啥的。”
“我感覺好懸能把班子組起來。”
“而且重工研發也不見得比無人機省錢，多出來的這部分誰買單？”
“有人買單！”
一個清脆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衛筱背著手昂首挺胸的走進房間，神氣的一批。
“不是我說，鄭主任，你的防諜意識有待加強，我偷聽十五分鐘了。”
“？？？”
陳晨聽完心裡一緊。
好家夥。
得虧剛才沒說洋娃娃的壞話，不然還能有好？
鄭宇村連忙起身和衛筱握手。
他和衛筱見麵次數不多，但對這位功勳卓著的企業家印象深刻，心裡滿滿的都是尊敬。
畢竟過去這些年，老東家空軍的裝備發展和後勤保障離不開人家順風的支持。
衛筱握完手有些迫不及待：“怎麼說？我聽你們要搞無人車？”
陳晨趕忙解釋：“不是我們，單純是他。”
鄭宇村有些不好意思了：“主要是我在國內再也找不到什麼有創造力的廠商了。”
車輛裝備這塊，成熟的廠商有很多。
鄭宇村也跟他們接洽過。
其中一些廠商也有想法和探索。
但是您猜怎麼著？
探了還不如不探。
就拿國內首屈一指的戰車研發廠商來說，他們同時並行六個項目。
叫名可都是新時代無人裝甲戰車試製。
可鄭宇村親自看了，全都是換湯不換藥。
隻不過是把輕型坦克加了一個遙控器，根本沒有任何創新。
況且。
當時接待鄭宇村的項目負責人頭發都白了，眼看著要退休了，你說他能創出什麼玩意兒來？
張明瑞見衛總來了，更得表明立場，立馬替衛總著想。
“老鄭，你說的我們的都懂，關鍵是這個事兒很大，你不能道德綁架衛總。”
鄭宇村連忙擺手：“我沒有這個意思！”
衛筱嘿嘿一笑：“你就是這個意思！我懂！我接了。”
？？？？
張明瑞聽愣了，連陳晨都有些吃驚。
可衛筱心裡的算盤已經快打出火星子了。
這不就是要什麼來什麼嗎？
“我們晨風防務願意接受這個嚴峻的挑戰。”
意外之喜讓鄭宇村有嗲你接不住招。
“衛總您確定，這個項目可不是個小項目啊。”
衛筱自信的一批：“我知道的，國防工業，哪有什麼小項目？”
“而且這個項目隻是嘗試，不是說包量產的，有可能失敗的。”
鄭宇村越說越慌。
說來也奇怪。
人家沒答應的時候，自己迫切的想要人家鬆口。
可人家答應了，鄭宇村又摸不到底。
因為衛總答應的太爽快了，仿佛沒有經過仔細考慮一樣。
不考慮清楚就點頭。
萬一項目後麵出了問題，很難解決的。
可衛筱眼神越發的堅定：“國防工業，義不容辭，我們順風是有擔當有責任的企業！”
“請國家和人民放心。”
“首戰用我，用我必勝！”
鄭宇村直接聽感動了。
回頭看著陳晨和張明瑞。
“瞧瞧！瞧瞧人家的覺悟，你倆……嘖嘖嘖！”
“尤其是你老張。”
“虧你還是部隊裡出來的呢。”
張明瑞聽的直癟嘴：“衛總，彆著急喊口號，錢呢？”
“錢我們想辦法，但如果國家願意掏點，我也不反對。”
鄭宇村對天發誓：“我一定會申請一些經費，但是衛總，不能涵蓋全部的。”
衛筱點點頭，回頭看向陳晨。
心裡發出桀桀的笑聲。
怎麼說呢，愛笑的人運氣不會差的。
就在十幾分鐘前，衛筱還在考慮怎麼說動陳晨和其他人，同意上市這個事兒。
現在。
鄭宇村遞過來一架梯子。
國防工業需要晨風房屋另起爐灶，專攻地麵無人裝備的研究。
勢必要花錢。
而本總裁，有一個絕妙的賺錢法子。
上市！
隻是這個想法，不一定能得到所有人的同意。
現在好了，就說上市能募集資金，分出一部分來助力國防工業的發展，不就好了？
衛筱思考半晌，徐徐開口。
“我知道，國家也不容易，所以我們不想給家裡添麻煩。”
“這樣吧，我們在二級市場想辦法。”
“缺的錢，有我們順風和晨盾補貼。”
鄭宇村對於資本一無所知，兩眼有些迷茫：“可以嗎？”
“可以，但是你要鄭主任幫忙。”
“什麼？”
衛筱嘿嘿一笑：“幫我們的風盾汽車打通上市的關口。”
狐狸露出尾巴，陳晨心中也豁然開朗。
就說。
洋娃娃一直叫喚錢緊來著。
不可能這麼大方。
敢情是在放長線釣大魚。
陳晨故意刁難：“我怎麼沒聽說風盾汽車要上市這個事兒？我不是風盾汽車的首席觀察官嗎？”
“不是風盾汽車要上市，是國家需要我們上市。”衛筱完美轉嫁矛盾。
成立重工項目，要錢。
那我能怎麼辦？
隻能去二級市場融了。
可是融資要個理由的吧？
那就隻有把市場效益最高的風盾汽車推出去了。
融來的錢，一丟丟交給晨風防務搞項目。
大部分用來讓風盾的賬務更好看。
天才！
我簡直就是這個世界上一頂一的天才。
陳晨聽完，無奈的笑了。
說歸說，鬨歸鬨。
要想幫鄭宇村這個忙，上市這個辦法確實是不多的可選項。
況且風盾汽車在大肆擴張之下，也是迫切需要資金的。
於是乎。
小兩口的目光自然而然的來到了鄭宇村身上。
鄭宇村大手一揮：“我以為什麼呢？不就是上個市嗎？我包了。”
“你嘴也太快了。”
張明瑞連忙阻攔，心說你是啥也不知道，就知道嗷嗷瞎咋呼。
“這不是你分內的事情，你真能打通這個關卡嗎？”
鄭宇村嘴比鑽石都硬：“隻要衛總答應幫這個忙，我就是撒潑打滾上吊，也給你們把上市搞定。”
“好好好！”衛筱抓緊時間。“你發誓！”
“發誓！”
看著誠意滿滿的鄭宇村，衛筱新放在了肚子裡：“隻要風盾汽車上市許可下來，下一秒晨風重工原地成立。”
……
第二天上午。
鄭宇村回到了首都，一同回來的還有頭張明瑞。
張明瑞本來是不想來的。
不料衛總直接指派，要求自己要陪同鄭宇村，全程討論關於晨風重工成立的事項。
還說張明瑞是晨風重工的儲備總經理，必須全程參與。
沒辦法。
張明瑞跟著鄭宇村，在不同層級的四個部門開了論證會，闡述了關於成立晨風重工的設想。
反響倒是很不錯，幾位主管領導都大力支持。
畢竟晨盾和順風的貢獻有目共睹，得給麵子。
而且當張明瑞提出置換條件至之後，主管領導也爽快答應，指示讓鄭宇村全力配合。
星期五下午。
鄭宇村信誓旦旦的來到了股監會。
“老張，隻要今天這關過了，你就趕快飛回去，跟衛總彙報這個好消息。”
張明瑞很理智：“你先過了再說。”
鄭宇村的臉上透著一股子清澈。
沒彆的。
他一直在口子裡工作，沒怎麼接觸過市場部門。
太天真。
張明瑞不一樣，從口子裡出來之後，他天天都和市場上的人打交道，太知道這裡麵的深淺了。
鄭宇村看老張傲嬌的表情，有點不服氣：“怎麼？我們那麼多個專業論證會過了，還能難倒在這兒？”
“難說。”
鄭宇村有點不可思議：“扯呢吧你，我就不信過不去。”
成立晨風重工。
第一難的是缺陳晨和衛筱的支持。
人家兩口子識大體，敢為人先，這最難的一關過了。
第二難得是得到上級多部門的支持。
尤其是裝備戰略方麵，人家不點頭，計劃根本不可能。
可領導們聽完，樂的咯嘎的，也給了綠燈。
專業領域的兩道大山過了，鄭宇村就不信能讓外行給卡住。
鄭宇村自信的不行：“風盾上市，本來對產業是好事，更彆說背後有國防工業的關係了，股監會肯定有明事理的人。”
張明瑞鼻子孔出粗氣：“看吧。”
這群人張明瑞接觸過，很難稱之為人。
全都是一群形而上學經濟學家。
你跟他講道理，他跟你耍流氓，你跟他耍流氓，他跟你講法律，你跟他講法律，他跟你講文化，你跟他講文化，他跟你講老子，你跟他講老子，他跟你裝孫子，你跟他裝孫子，他跟你講道理。
費勁的很。
但凡裡頭有一個有點水平的人，市場能常年保持三千點？
帶著懷疑，張明瑞跟鄭宇村在秘書的帶領下前往三樓的主管辦公室。
接待他們的是股監會政策司的一位司長，姓楊。
聽到鄭宇村來源單位，楊司長很客氣，又是讓秘書泡茶，又是給親自拉椅子的。
雖然倆人屬於不同的部門，但鄭宇村的級彆不低，得尊敬一些。
可聽到鄭宇村的要求，楊司長當時變臉。
“鄭主任你有所不知，我們國內已經有十好幾年，沒有汽車公司上市了。”
鄭宇村點頭：“我知道這個事兒，但我說的是風盾汽車上市，不是一般的公司。”
楊司長夾著煙擺手：“和哪家汽車公司沒關係，主要是這其中的道理，您細品。”
“怎麼？”
“十幾年沒有汽車公司上市，難道是這些汽車公司不合格嗎？不！是上麵有意的宏觀調控。”
張明瑞在一旁聽的直打瞌睡。
這話他耳朵都快聽出繭子了。
但凡說道汽車公司上市，不管是參與方還是管理方，都是同樣的論調。
宏觀調控巴拉巴拉的。
鄭宇村也很天真，直接問道：“那上麵有文件嗎？我想看一看。”
楊司長嘖了一聲：“這種東西，怎麼會有文件，這都是領會出來的會議精神。”
鄭宇村有些：“你的意思是，這個事兒沒門？”
“沒辦法，這都是宏觀層麵的事情，我們也隻是個執行部門。”
鄭宇村癟癟嘴：“我來的時候，無論是科工委還是總裝，都答應了這個事兒。”
“科工委是科工委，跟我們不搭噶的。”
楊司長甩手不管的態度讓鄭宇村窩了一肚子火兒。
口口聲聲說宏觀。
可是科工委定下來的關乎裝備戰略發展的宏觀你就不管了是吧
鄭宇村根本不慣著他：“你說上級不讓車企上市，我讓你拿文件你不拿。”
“既然沒有明文規定，我是不是可以理解為你們懶政？”
“其次，我一路從多個宏觀調控部門開會過來。”
“負責把控宏觀的領導可都同意了，開了綠燈，讓我來執行。”
“到你這兒，一口一個不同意。”
“國防工業就不是宏觀了？”
楊司長被問懵了，他好久沒見過這麼勇的年輕人了。
鄭宇村還沒完。
“反正我該有的手續都有，提出的要求合理合法。”
“這個事兒你不給我辦，我跟你沒完！”
“老張，你回去吧。”
“順道告訴我們單位領導，就說我住在股監會了。”
“什麼時候把事兒辦完，什麼時候回單位報到。”
“當然，也有可能永遠回不去，反正我就賴在這不走了。”
一旁的張明瑞都聽傻了。
我了個去！
人都說士彆三日，當刮目相看。
老鄭真的變了！
好家夥。
前幾天他跟衛總保證，說撒潑打滾也要保風盾上市。
敢情不是比喻，是形容啊！
真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