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州
常明城
昔日繁華似錦,如今籠罩在陰森死寂之中。
戰後的廢墟中,斷臂殘骸散落一地,淒慘荒涼之景,令人心生寒意。
軍士們往來其間,追殺餘孽,收殮屍體,百姓們惶恐不安,大門緊閉,不敢外出,生怕被當成餘孽殺了。
氣勢恢宏的刺史府內,曹鯤正閉目凝神,試圖衝破武聖中期的瓶頸。
他體內真氣洶湧澎湃,仿佛江河決堤,不可遏製。
然而,那瓶頸卻如同磐石一般堅硬,無論他如何衝擊,都始終無法撼動分毫。
“不夠!還是不夠!”
曹鯤心中怒吼,宛若烈火焚身。
他吸收了五十名武道宗師的畢生功力,卻依然無法突破瓶頸,看來還需要更多的食物。
“主人,紅玉夫人求見!”
門外傳來白龍的聲音,曹鯤深吸一口氣,收斂心神,沉聲道:“讓她進來。”
房門緩緩打開,一陣香風撲鼻而來,柴紅玉帶著複雜的神情走了進來。
她身穿一襲潔白的道袍,身姿婀娜,但眉宇間卻難掩愁緒。
“你可是從未主動找過本座。”
曹鯤目光冷漠,直視著柴紅玉。
柴紅玉聞言,臉色一冷,氣憤道:“柴思豪是你下令處死的!”
曹鯤冷聲道:“不錯,本座給過他機會,但他寧死不降,那就隻能成全他的忠君美名了。”
柴紅玉滿臉怒色,語氣中充滿了怨氣:“你好生無情,他是我的堂弟,你就不能看在我的情麵上留他一命,哪怕把他囚禁起來也好啊。”
曹鯤聞言,眼神愈發冷漠,一把將柴紅玉拽進懷裡,捏著她的下巴,冷聲道:“你太放肆了!天下逐鹿,疆場廝殺,順我者生逆我者死,這是本座的規矩,是他自己找死!”
柴紅玉被曹鯤的氣勢所攝,心中不禁生出幾分膽怯:“可他是我堂弟,我潁川柴家已經願意與你合作,你就不能網開一麵嗎?”
曹鯤冷笑一聲:“柴思豪死守豐平郡,讓我損失了五萬精兵,如果不是看在你和潁川柴家的情麵上,本座根本不會給他活命的機會。”
柴紅玉生氣瞪著曹鯤:“你好狠的心,你的心裡從來沒有我。”
曹鯤冷笑一聲,猛地一扯,將柴紅玉的道袍撕得粉碎。
“本座今天火氣很大,你還來撒潑,欠收拾!”
任憑鶯飛蝶舞自由采擷,狂風卷動雲層,久久不願平息。
海棠枝頭,黃鶯穿梭啼鳴急促,翡翠梁間,燕子呢喃細語頻傳。
不經意間,心靈相通於那微妙的一點,愛意深濃無以複加,麝蘭芬芳微吐,唇膏香氣滿溢雙唇。
如狼似虎般勇猛,侵略之勢猶如烈火燎原。
柴紅玉高聲大語,羞惱不已,斜倚枕邊,姿態中流露出無儘的嬌媚。
深情繾綣不願天明,淡淡春眉無需描畫。
次日天明,陽光透過窗欞灑在床上。
柴紅玉粉麵羞紅,眼神幽怨地望著曹鯤:“你占據西北之地還不滿足,又來攻占汝州,就不怕皇帝震怒,朝廷派大軍討伐嗎?”
曹鯤捏著柴紅玉的耳垂,輕笑道:“這不是柴家想看到的嗎?我與朝廷翻臉,在北方與朝廷大戰,消耗朝廷的兵力,你們柴家在南方攻城略地,想必用不了多久,西南益昕二州就要儘歸你們柴家了吧?”
柴紅玉聞言,嘴巴張了張,卻是說不出任何話來。
正如曹鯤所說的那樣,柴家確實希望看到他與朝廷撕破臉。
這樣一來,柴家就可以在南方趁機擴張勢力,實現家族的野心。
自從柴思揚在巴南起兵之後,柴家就分成了兩派。
一派以柴亮等重臣為代表,對朝廷忠心耿耿。
而另一派則是那些不受重用,鬱鬱不得誌、野心勃勃的族人。
天下風雲變幻,那層出不窮的起義與叛亂,其背後隱藏著遠比表麵更為錯綜複雜。
世人皆道那些烽火連天之事,乃是“不堪暴政之重壓”、“饑寒交迫,求生無門”、“挺身而出,為民請命”,字字句句,滿載悲情,如風卷殘雲般迅速傳播,實則皆是背後那雙無形之手——世家大族、豪強鄉望。
是他們在暗中推波助瀾,翻雲覆雨。
究其根本在於階層之壁堅不可摧,皇族與世家貴族高踞朝堂之上,權柄獨攬,而寒門庶族、鄉野豪傑,欲攀青雲之路,施展胸中抱負,如登天之難,無門可入,無權可依,心中積怨,一觸即發。
為求一官半職,掌權柄於手,他們不惜鋌而走險,煽風點火,慫恿豪強百姓揭竿而起,意在打破這固化之壁,挑戰掌權的皇族和世家貴族。
就像的曹鯤麾下,寒門子弟日益增多,彼此間互為利用,各取所需。
於朝廷眼中,此等起義軍大逆不道,罪無可赦,但在民間,他們聲名鵲起,備受擁戴。
是這些義軍深得民心?
非也!
實則多為當地世家大族、鄉望豪強的鼎力支持。
皇權難及鄉野,這些根深蒂固的世家豪強,掌控著百姓之生計,經濟之命脈,一聲令下,萬民響應,群賊四起。
柴家雖貴為朝堂之上的頂級世家,然而柴家傳承千載,樹大根深,枝葉繁茂,非人人皆能位居高位,手握重權。
旁支族人,鬱鬱不得誌,與寒門無異,同樣懷揣壯誌,欲展宏圖,實現心中抱負。
潁川柴家便是這旁支的代表,更有甚者家族嫡脈之中,也有不少族人挺柴思揚,皆因他們想讓柴家更進一步。
是以,這江湖、這朝堂、這世間之人,皆逃不脫權謀與欲望之網。
曹鯤見柴紅玉沉默不語,冷笑道:“或許即便我不殺那個蠢貨,潁川柴家也不會留他,因為他忠誠的不是家族,而是坐在龍椅上的皇帝。”
柴紅玉聞言,心痛如絞,淚眼婆娑,顫聲道:“權力就那麼重要?能讓你們淡漠生命,淡漠道德,淡漠親情?”
曹鯤目光灼灼道:“大丈夫不可一日無權,隻要有機會,誰不想君臨天下?你以為你父親是好人?你以為你另一個堂弟柴思揚是好人?他們一個個道貌岸然,滿口仁義道德,還不是一樣起兵造反,大肆殺戮,攪得天下血流成河,這就是權力之毒!在權力的遊戲之中,你不當贏家,就隻有死路一條,沒有中間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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