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倆躺在床上,他說完以後,我也把自己那兩年的生活嘰嘰咕咕的告訴了他。
“我和我媽去了小縣城,起哥對我們很好,一開始我們對他說了很難聽的話,但他累到暈倒也沒走,在小縣城裡當了醫生,居續還喊他爸……後來居延來了,他毀了起哥的手,我媽也生病,他說要跟我領證……我很害怕,就跟他結婚了,他哪兒也不許我去……”
晏落牽著我的手,看著天花板問:“所以你上新聞的時候,是真的想跳海嗎?”
“……嗯,我找到了另一份工作,想離開高信,他不準,還威脅我。我也是氣懵了,直接開到海邊,跳下去了……當時真是痛死,也丟死人了……”
他握緊了我的手,一行眼淚橫著滾到枕頭裡。
我扭頭看著他:“其實那種高度,摔礁石上直接就掛了,我是掉海裡後被海浪拍上去的,可能是雲莊在冥冥中幫了我一把……現在我不想死了,你也不能死,我們一定要比居延活得長,就算鬥不倒他也要熬死他。”
晏落說:“不會很久的。”
我一聽,立馬坐起來:“真的?”
晏落還想再說什麼,我一把捂住他的嘴:“你彆說了!我不能聽!我怕自己憋不住做夢時說出來!”
他眨眨眼,不說了。
我看著身邊這個衣衫不整、渾身沒有一塊好皮的家夥,問他:“你的情況能做醫美嗎?你以後總裹那麼嚴實出門也不方便……其實我也希望你能變得漂亮點,不然我媽那關不好過……”
晏落說:“像我這種大麵積燒傷,治療起來很費時間……現在的工作量也不允許我按療程治療,等忙完所有的事,我就去。”
我們倆又說了些沒頭沒尾的事。
原來讓ZY起死回生的航天集團是高文幫著聯係的。
高文是五院的,負責研發航天器,他知道ZY落難後,就給晏落和專攻航天電子科技的七院牽了線。
晏落說:“真的很感謝他,如果不是他給我們這個機會,破產再創業不知又要用多長時間。”
我說:“他好厲害啊,應該是咱們班裡混得最好的一個人了吧?第二個就是你。”
晏落不好意思的說:“我這算什麼……”
我問:“你是靠技術白手起家的,有什麼害臊的?那個跑路的小財神跟你聯係過嗎?”
“沒有。”
“還沒抓到他啊?”
晏落說:“國際通緝令還掛著,隻是給公司其他人一個警示作用,小財神大概也有把柄落在彆人手裡了,就算真抓了他也不會趕儘殺絕……現在公司的錢都是我哥在管,他也很辛苦……”
沉默了好一會兒,他說:“連荷,你可不可以……原諒他?”
我摟著他,看著胳膊上被海雪砍出的刀疤,喃喃的說:“知道了……”
我們兩家人之間的情感,已經不是單純的愛恨了。
要不是我們觸怒居延,也不會發生那麼難堪的事。
居延那個神經病犯了罪還能減刑呢,我能因為起哥被下藥、意識不清醒,就讓他為此贖罪到死嗎?
我和居延都能和和氣氣的同床共枕,原諒起哥也不是什麼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