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往高小叔的方向看了一眼。
他不能扭頭,這會兒看不到他的眼睛,驚悚度有所下降。
這些年他一定過得很煎熬吧。
家裡有這樣一個病人,不僅病人遭罪,對照顧他二十多年的家人來說也是極大的經濟和精神負擔,再深的感情都要被磨滅了。
高爸抱著頭在沙發上想半天,我問他想起來了沒,他搖頭說還是想不起來。
我說:“沒什麼的大叔,想不起來就算了,你們有話慢慢聊,我先回去了。”
高文說:“我送你。”
“沒事,我認路。”
“走吧。”
他站起身拉開門,好像有話要說。
我向高爸和唐若溪揮揮手,跟著高文出去了。
走廊上,高文說:“讓你白跑一趟,真對不住。”
我說:“沒事沒事,我看你小叔的狀況不太好啊……”
“怕是撐不過這個夏天,對他來說也算解脫了。”他歎了口氣,轉向我,“連荷,如果以後有什麼困難一定要跟我說,知道嗎?不要再一聲不響的玩失蹤了。”
我說:“謝謝你,高文,能交到你們這些朋友我真的很幸運。這次婚禮還請老班嗎?”
高文說:“請。”
我說:“你現在成了科學家,老班肯定自豪死了……祝你新婚快樂啊!我走了。”
高文站在療養院門口說:“好,祝福我收到了,你開車注意安全。”
“嗯,拜拜~”
我架著新的太陽鏡,開著小車聽著歌。
滿心期待的跑來,結果一無所獲,說不失望是假的。
要不我也像居延一樣,找個私家柯南,查查雲莊的過去?
……還是算了。
不是每個人都想讓彆人知道自已的過去,何況是那麼不愉快的過去。
她十幾歲就被摧殘懷孕,寧願在街上流浪討飯也不回家,生下孩子後又背井離鄉來到雲城。
如果她有個好家庭,怎麼會淪落至此呢?
也沒聽說居寶閣見過外公外婆。
這種事還是隨緣吧,萬一扒出一門極品親戚,追著叫我給他們養老當血包,我媽肯定跟他們開撕,到時候又熱鬨了。
不過走這一趟,能跟高文多說幾句話還是挺好的。
他幫過我和晏落那麼多,而且仍在關心我。
等他結婚和以後生孩子的時候,紅包絕不能薄了。
我和晏落結婚的時候,他給我們封了八千塊。
晏家應該把禮金都返還給賓客了,但既然他封了那麼多,我封的也不能少於這個數。
還有元素那家夥。
以前說畢業後結婚,結果我都二婚了她還沒結,那崔振該不會是個負心漢吧?
我進群以後,她也一直安安靜靜的,更可疑了。
想到這兒,我私聊了她:“鋇鋇,你在哪裡?”
消息發出去沒動靜,等我回到家,她終於回了一個苦笑的表情,然後還有一段話:“蓮藕,我在雲城很想你。”
一句話把我看心酸了,我站在車門旁邊回複:“我也是,你有空嗎,我們唱K去。”
元素說:“好啊,今晚有空,我帶我兒子一起去,可以吧?”
我瞠目結舌,感覺自已跟不上世界的變化了:“你都有兒子了?!什麼時候結的婚?跟誰生的?”
元素說:“還能是誰,那個殺千刀的棒子!”
我正輸入著,手機被抽走了。
居延不知什麼時候站在一旁,看著我和元素的聊天框,沒發現什麼,又把手機還給我,說:“怎麼還不進家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