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延不理他。
走到門口,他停下腳步:“穿鞋子。”
在我穿鞋的時候,他回房拿了一件他自已的外套,走出來披在我肩上:“外麵會冷。”
我伸手拿包,他說:“不用拿,手機也留下。”
然後牽著兩手空空的我出去乘電梯。
電梯也要刷卡才能運行。
到了地下停車場,他的大G變成了一輛很不起眼的小豐,他把我塞進車裡,自已也繞了一圈坐上來。
我看到後座上放著一個銀色小皮箱。
難道他要跑路了?
就知道他不會坐以待斃!
狗皮膏藥樊警官今天死哪裡去了?
該不會被台風刮走了吧?
居延戴上口罩帽子,也丟給我一套類似的行頭:“戴上。”
我慢吞吞的戴上。
他看了一眼腕表,然後開車離開地下停車場。
外頭已經黑了下來,烏雲滾滾,天邊隱有雷聲。
上路後,他開得中規中矩,非常良民。
但是被保鏢跟了段時間,我有了點後遺症,總會下意識觀察後麵的車。
這一觀察,我發現有兩輛車一直不遠不近的跟著我們。
居延也注意到了,他開到城市邊緣,方向盤一打,進了一片死氣沉沉的老街區,幾個轉彎後關了車燈,把跟蹤的車甩掉了。
然後他悄無聲息開進一家空廠房裡,提著箱子帶我換了一輛小田。
廠房裡還停著好幾輛跟他的小豐小田一樣的車。
他開著出來後,廠房裡停的車也跟著開出來,前後順序打亂,一出社區就向四麵八方開去。
跟著我們的那兩輛車被前麵的車引走,居延才往外開。
我看著路牌,是指向海邊的。
他想偷渡!
既然他選擇跑路,想必批捕通知已經下來,他名下能被凍結的資產也被凍結了。
坐私人飛機走不現實,他早就上了黑名單,而飛機目標太大,太高調,起飛降落都要備案,離境入境查得也很嚴。
與其挑戰航空管製係統,還不如向媽祖借點運氣。
他足足開了一個多小時才遠離了那些被開發的沙灘,來到一片荒涼的海邊。
海邊有一片矮樹林,樹林後是一排風吹日曬、鏽跡斑斑的鐵皮屋,遠看就像鬨鬼的廢墟。
居延一手提皮箱,一手牽著我走進其中一間屋子。
一進門,一股怪味撲麵而來,差點把我熏了個跟頭。
有魚腥味,鹹濕味,還有多汗男人身上那成分複雜的體味。
居延關上破門,把手裡的皮箱丟給房裡的男人,冷冷的說:“兩個人。”
那男人大概四十多歲,肌肉虯結,頭臉油膩,坐在一張紅色的矮塑料凳上,穿著一件洗到變形、幾乎透明的薄汗衫,手裡端著個不鏽鋼盆,正就著鹹魚鹹菜吃水泡飯,粗黑油亮的胸毛打著卷從鬆垮垮的領口透出來。
男人放下盆,擦擦嘴,打開小皮箱看了看。
裡麵是十根黃燦燦的金條。
他對居延嘿嘿一笑:“老板,你也知道規矩,不介意我去驗驗貨吧。”
居延有些不耐煩:“不要耽誤我們上船。”
“不會不會,很快的。”
男人提著皮箱去了隔壁的鐵皮屋。
隔壁的房裡傳來了一陣叮呤咣啷的響動,不多時,胸毛男搓著手進來,搬出兩張肮臟褪色的省凳,用毛巾擦了擦讓我們坐:“辛苦老板和靚女再等半個鐘,船一到,我們立刻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