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角色崩壞(1 / 1)

陸硯辭關掉水龍頭,出水的雜音消失,四周寂靜,襯托出裡麵幾人說話的聲音更加突兀,也更加明顯。

洗手台前的鏡子乾淨,鏡麵照映出陸硯辭的麵容。

鴨舌帽不知何時被他摘下放在了旁邊,他純白的軟發有些雜亂,正懨懨地垂在他兩側。

陸硯辭看向鏡中,鏡中的他戴著黑口罩,下半張臉沒有顯露,但金瞳藏在狹長的眼眸之間,瞳仁沒有神采。

而再往口罩之下看,便是他佩戴在喉結之下的抑製環。也是純黑的顏色,像麻繩一樣,勒在他的致命處。

“……現在整個陸家也是他的,據說陸老爺子把繼承權給了他。搞不搞笑?陸戚然還在呢,他竟然就有手段讓陸老爺子把繼承權給他,一個私生子!”

“……和他媽一個德行,身體臟,手段也臟。”

“行了行了,彆說了,我們快出去……”

“知道陸硯辭怎麼出生的?他媽是Beta,偷了Alha的精子不停做試管,才把他生了下來。真是想進豪門想瘋了。”

“他媽就是個婊子。”

陸硯辭擦乾淨了掌心當中的水漬,他將臟紙揉成團扔進垃圾桶,伸手將洗手台上的鴨舌帽重新戴到頭上。

帽簷依舊壓得低,擋住了他的全部麵孔。

陸硯辭手掌插進衛衣口袋裡,握住了裡麵的短刀。

他轉身就要往衛生間裡麵走。

“廁所是在這邊嗎?我怎麼找不到啊?好好好……我知道了,我看到了,謝謝你啊,我先掛了。”

某道熟悉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了進來,陸硯辭準備進去的動作一頓,他眸上浮上層陰霾,驟然轉身往外走。

時冕迎麵朝他走了過來,他見到陸硯辭腳步不停,招手道:“我剛剛正找你呢,找了一圈兒沒找到。你怎麼洗個手洗這麼久?”

他說著,頭也不回地要往衛生間裡麵走。

或許是聽到了外麵的動靜,剛剛在裡麵惱怒不休的聲音戛然而止。

幾秒之後,三個打扮成熟的西裝男從衛生間裡麵走了出來。為首的男人一頭藍色卷發,正是之前給陸硯辭敬酒遭拒的那個。

三人見到陸硯辭俱是麵色微變,他們沒說一言,快步從陸硯辭身側走了過去。

時冕沒太在意,繼續要往衛生間裡麵走。

陸硯辭伸手拽住他的西裝後領,把他硬生生拽停了下來:“乾什麼去?”

時冕一臉莫名其妙:“上廁所啊。”

“這是男性Alha的衛生間,你不看標記?”陸硯辭語氣不善。

時冕心想什麼男A男B男O,掏出來不都是一個把?

他靠近陸硯辭,開口道:“我知道我知道,但我長得和你又沒什麼不同,我把脖子遮住,你不說我不說的,誰知道我是Beta?我很快就出來。”

他說完還想往衛生間裡麵走。

陸硯辭眉眼冷下,他攥緊時冕後頸處的西裝領口,再度開口:“去你的衛生間。”

時冕:“……”

“Beta的衛生間在樓下,很遠。”

“幾步路你走不了?”陸硯辭眉頭蹙起,“去樓下。”

時冕有些無語,他轉過身,攤手道:“行,我去樓下行了吧?”

他說完便往外麵走,步伐不快也不慢,走路時還在若有若無地往四周看。

陸硯辭落後他幾步走在後麵,他看著時冕走路的背影,蹙了蹙眉頭還是跟了上去。

時冕看了他一眼:“乾什麼?你不回去?”

“我看著你進去。”

時冕震驚:“你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陸硯辭雙手插進衛衣兜裡,他麵上戴著口罩,說出的話都相較平常有了幾分沉悶,“你沒有道德。”

時冕:“……”

他默了默一句話沒說,到了電梯口就進去按了下降鍵。

電梯門緩緩閉上,時冕的身影消失在了電梯裡麵。

陸硯辭站在頂樓的欄杆處,他選的角度剛好,能看到下一層樓的電梯開關處。大概四五秒後,電梯門打開,時冕從裡麵走了出來。

像是有所察覺,時冕出來後往樓上看了一眼。

陸硯辭毫不遮掩,就靠著牆壁斂眸往下看。目光穿透玻璃隔牆,落在了底下的那人身上。

時冕腳步頓了頓,他低頭,老老實實走去了樓下Beta的衛生間。

陸硯辭見他的身影消失在裡麵,轉身離開當前所站立的位置。

電梯還在運行。陸硯辭走進裡麵,他按下一樓的按鍵,閉眸舒緩著自己鈍痛不止的腦神經。

“……他媽也不是什麼好人,生下了他這個怪胎……”

“他那身臭味就是報應,踩著母親的屍骨活下來的畸形……”

“彆和他玩!彆和他玩!他有味道……好難聞……”

“叮”的一聲,電梯到了一樓。

陸硯辭從電梯裡麵走了出來,還在酒店門前站守的人員見到他便向他低頭行禮。

“先生,頂樓的同學會結束了嗎?時間過得真快,祝您生活愉快。”

陸硯辭沒有回答,他走出酒店,走進了外麵濃黑的夜色當中。

隔了兩三分鐘不到,又一個穿著黑色小西裝的男人從電梯裡麵走了出來。

他步伐急促,在走近酒店大門時卻奇怪地停了停,直到隔了一分鐘才再度恢複正常。

工作人員見狀上來問道:“先生,請問您有什麼需要幫助的嗎?”

時冕擔心跟得太緊陸硯辭會發現他,他彎下腰,小聲問道:“剛剛那個男人,他往哪邊兒走了?”

工作人員給他指了方向,陸硯辭出去後就走進了不遠處的商業街,沒有通知司機,更沒有坐車。

“謝了。”時冕道了謝,快步走了出去。

同學會一直到了晚上十點才正式結束。裡麵的人拍了大合照,拍攝結束後他們才陸陸續續地從裡麵走了出來。

沈望家離得比較近,能徒步走回去。同行的男性Alha卻是不太放心他,說是開車送他回去。

考慮到夜已深,沈望推辭了兩句,最終還是上了車。

“我要送他他不願意,那姓金的說要送他,他立刻就上車了。”李想嗤笑兩句,點了根煙夾在指縫間。

煙頭猩紅,在慘白的路燈燈光下升起絲縷白煙。

黃世源聞言也笑:“人家是用車送,你用嘴送,沈班長願意和你一起走夜路?”

“他就是瞧不起老子,老子知道他什麼意思。今晚見到陸硯辭那狗東西,他估計魂又飛走了……”

“彆想太多了,他不是那種人。不過陸硯辭也是絕,什麼也不說就提前走了,竟然連軍校的麵子都不給。”

“哼,他算什麼東西……”

走著的這條小巷路窄又不平,燈光稀碎,拖長了他們兩人的身影。

身後似乎有腳步聲傳來。

“誰啊?”李想轉頭,突如其來地強光刺激得他難以睜不開眼眸,他抬起手,不過一瞬間,他就被一根鐵棍直接打斷了手骨。

“哢嚓”一聲,淒厲的慘叫聲隨之升起。

黃世源被嚇得白了臉龐,他還沒反應過來,那根鐵棍便打向了他的頭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