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罰款三百(1 / 1)

陸硯辭感覺到了上衣口袋中的異樣,他眸光斂下,伸手揉了揉時冕的耳垂。

今年的冬天尤其漫長,雖未下雪,卻依舊凜冽,凍得時冕耳垂冰涼。

“我不冷。”陸硯辭沒有過多停留,老軍長還在旁邊,他指腹捏了捏底下寒涼的皮膚,便適時收手,“不是說了等我回去?”

時冕倒是不在意:“我還沒來過這邊呢,來這見見世麵。”

旁邊傳來一聲似真似假的諷笑聲,時冕順著聲音看過去,見老軍長戴上軍帽,又像之前在醫院那般習慣性的拿了根煙出來。

依舊是沒有點燃煙頭,他隻是用手指按壓幾秒,便將細煙夾在了右耳處。

“陸硯辭,私闖軍部可是罪狀不輕。”老軍長視線從時冕身上轉移,他對這個小白臉一向觀感不好,這時下顎朝時冕抬了抬,直接問陸硯辭道,“怎麼罰?”

時冕站在原地,他見老軍長裹著白繭的灰色瞳仁緊緊盯著他,默默將手從陸硯辭上衣口袋裡麵抽了出來。

他黑瞳圓潤,也將目光投向了陸硯辭。

陸硯辭:“……”

“他的確有錯。”陸硯辭知道老軍長一向古板不講道理,他說著,看向時冕道,“罰款三百。”

老軍長:“?”

時冕眼中笑意一閃而過,他點了點頭,自然而然地順著台階下,順便領了罰。

三百也不少了。

“好一個罰款三百。”老軍長心中怒火升騰,他強壓下火氣,開口問道,“你這麼護著他,怎麼,現在這麼早就要走了?你心裡還有沒有軍部的事……”

“軍長,我隻是來給陸先生送藥的。”時冕見狀開口道,“他最近晚上天天加班,身體不舒服,我給他送完藥就走。”

時冕說著,將一瓶貼有精神類抗抑鬱標簽的小白瓶拿了出來,裡麵的東西他都已經換好了,正好讓陸硯辭帶去軍部檢查。

老軍長眼光犀利,他見到小藥瓶上的標簽,皺眉看向陸硯辭:“你最近精神狀態不太穩定?”

陸硯辭默了默,還是配合時冕出聲嗯了一聲。

老軍長沒再說話。

陸硯辭周圍是什麼狀況他一清二楚,這小子容易多想,越多想越容易自閉。加之周圍人一直對他頗有微詞,這麼多年積壓下來,他的確會憋出病來。

老軍長想著,目光再度投向了時冕。

這個Alha他查過,整天無所事事,曾經還瘋狂追求過陸硯辭的訂婚對象。

陸硯辭一度對他厭惡之至,現在竟然心無旁騖地和他在一起了。

這種轉變出現隻有兩種可能。

要麼陸硯辭腦子有病,要麼石臉回爐重造,重新做人。

老軍長私下認為前者的可能性更大一點。

畢竟一個人二十多年養起的劣根性並非一朝一夕所能改變,更彆說石臉要改的地方實在太多,世界觀、處事方式、人生態度……他改不了,也不會改。

因而老軍長對時冕的初始印象便差到極致。

但兩次接觸下來,他也能看出來時冕和調查報告裡分析的情況不太符合。

這小子看著一副娃娃臉怕事的很,實際上什麼話都敢說,什麼事都敢做。

最主要的,是他的確對陸硯辭產生了影響。

老軍長猶記得陸硯辭脖頸後貼著的抑製貼,能讓陸硯辭這個犟種把抑製環摘下,時冕的確有兩把刷子。

S級的Alha……石臉……

老軍長眯起眼眸,他的確該重視一下他了。

時冕把東西都偷摸著塞給陸硯辭後,便準備從軍部離開。

陸硯辭見他鼻尖凍得泛紅,忍不住微微蹙眉:“晚上不去了嗎?”

他在問飯飯的事。

“不去了,你工作重要。”時冕有意提醒陸硯辭將那些東西儘快檢測出來,軍部的儀器要比外界發達很多,而且陸硯辭掌管大半區域,無人敢在他眼皮子底下做手腳。

放到外麵可就不一定了。

“什麼時候去看都一樣,他又不會逃走。”身邊還有其餘人在,時冕沒有說的太具體。

關於陸飯飯的事情,等所有結果檢測出來,一切都會迎刃而解。

陸硯辭低下眼眸,時冕今天也不知道在家裡乾了什麼,眼底掛著兩團青紫,遠比他早上離開時看到的要疲倦。

他暗暗握緊手掌,無端從周圍冷寂的空氣中感受到了些許厭煩。

這些雜事太多了……太多了……

多得他都沒有時間好好陪一陪他的Alha。

“行了,我走了。”時冕本想直接離開,他轉身間見陸硯辭麵部線條冷硬,腳步頓了頓又折了回去。

“晚上早點回來,我一個人睡不著。”時冕低聲說著,輕輕吻了吻陸硯辭微涼的唇瓣,“記得給我發消息。”

陸硯辭眼睫微顫,時冕離開時他唇上的溫度還沒有散去,留著溫熱和他身上獨特的黏人氣息。

他看向時冕明亮的黑瞳,舔了下下唇:“好。”

時冕這才放心。站在旁邊的老軍長臉色微妙難以形容,時冕眼睛轉了轉,特意走過去也朝他道了彆。

老軍長冷哼一聲,沒做回應。

時冕也不在意,他東西都已經交給了陸硯辭,現在大功告成,的確沒什麼留在軍部的必要。

他轉身就往外走。

老軍長看著時冕逐漸遠去的背影,側眸看了陸硯辭一眼:“那小孩比你懂禮貌。”

陸硯辭:“……”

他壓下軍帽帽簷,嘴角露出絲絲不易察覺的淺笑:“嗯,他的確很好。”

老軍長拿煙的動作一抖,他擰眉看向陸硯辭,嘴唇張了張,硬憋了幾分鐘還是沒能說出一句話。

“……”

他猛地將細煙扔向旁邊的垃圾桶,丟下陸硯辭就大步朝軍部大門走了過去。

氣溫還在持續下降,陸硯辭站在這條通往外麵的大道上,已經慢慢看不到其餘人的身影。

他眸中冷下,用力握緊了上衣口袋裡的藥瓶和針管。

時冕出東門的時候才想起了自己還要交罰款。

軍長那老頭死板得很,還喜歡搞針對,說不定哪天又將這件事翻出來找他麻煩。

手機上沒有快捷支付的方式,時冕在路上看到了專門設置的罰款智能箱,走上前掃了碼。

“石臉。”

時冕剛剛支付成功,便聽到了身後一聲細微聲響。

他轉頭,見老軍長不知何時跟了上來,正站在四五米處等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