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玄一滿眼的殺意，估計是想將趙二爺幾人剁碎了喂狗。
若他真的這麼做，蕭潛絕對無條件支持。
惡人自有惡報，若是後悔，那當初又何必作惡？
可薑婉兒卻開口道：“先將他們捆綁起來，待回縣學後，讓教諭派人去趟府衙，將他們按律處置就是。”
她都做了決定，蕭潛自然不會多說什麼。
正打算回縣學之時，玄一卻走向一旁，從一棵樹後麵將之前那個臟兮兮的女娃娃抱了出來。
“小姐，我問過了，這女娃娃是被他們綁來的。”
“家裡人交了贖金，這些畜生卻沒有放人，反倒還逼著她做了很多臟事。”
薑婉兒聞言，美眸中有了幾分憐愛。
“這些都是她告訴你的？”
玄一點頭。
“好聰慧的小丫頭，怎麼就落到了這些歹人手裡。”
薑婉兒拿出手帕，給女娃娃擦了擦臉，待擦乾淨之後，不由得露出幾分驚訝的神色。
就連小桃都忍不住感歎道：“小姐，這女娃娃好生精致啊！”
玄一請示是否要將這女娃娃也交給府衙。
薑婉兒想了想，卻是開口道：“府衙都是男子，如何照顧這女娃娃。”
“罷了，先讓她跟在我身邊吧，命府衙派人去尋她的父母，到時候交還給他們就是。”
於是他們這一行便多了一個身上臟兮兮，小臉卻粉雕玉琢的小女娃。
小桃問她叫什麼，她便怯生生的說叫囡囡。
這應該是乳名，可問到大名時，她卻說父母總是這般叫她，沒有大名。
原本囡囡是被玄一抱著的，可薑婉兒發現，她總是看向羽哥兒，便讓玄一將她放了下來。
“羽哥兒，你比囡囡年紀稍長，是哥哥，你可以照顧她嗎？”
譚羽看向蕭潛，蕭潛隻是聳了聳肩，並未多言，意思是讓他自己決斷。
剛剛聽聞了囡囡的遭遇，譚羽也是心生同情，便輕輕的牽起了她的手。
囡囡並未抵抗，反而露出了一抹笑容，看樣子很是歡喜。
譚羽也笑了，對薑婉兒道：“我一直都很想有個妹妹，我可以照顧好囡囡。”
幾個大人聞言都笑了起來。
囡囡明顯非常的缺少安全感，有譚羽這個年紀相仿的哥哥照顧，應該也能放鬆不少。
就這樣一路回到了縣學，正好第二輪剛剛結束。
從那些觀摩之人口中得知，這第二輪乃是外阜學子獲勝了。
玄一去找教諭，讓他派人去府衙。
小桃則豎著耳朵偷聽彆人聊天，得知顧長寧也參加了這第二輪辨文，結果蘇縣縣學還是輸了。
“小姐，這顧解元在京中也素有才子之名，怎麼這兩輪辨文還都輸了。”
“難不成都是謠言？”
小桃雖然不喜顧長寧，但這話她說的可是不偏不倚。
薑婉兒也有幾分奇怪。
她這次來蘇縣，除了最重要的正事之外，也是想來看看這鼎鼎大名的顧解元。
誰知道他除了外貌與那些傳聞之中相同之外，這才子之名，實在有些名不副實。
第一輪辨文若不是蕭潛意外參與，恐怕也會輸給外阜學子。
他一個解元，功名在身，竟能被學子問住，當真是令人失望。
反觀蕭潛。
第一次遠遠的見他，他便隨口說出了那般擁有淩雲壯誌的詩句。
第二次在萬賓樓，更是釀出了比皇室貢酒還更加醇厚的仙釀。
而第三次，就是今天。
他對先賢之言的理解，即便是國子監的大儒們恐怕都無法比肩。
薑婉兒看不透蕭潛，不明白他為何總是能給自己帶來彆樣的驚喜。
自小到達，她見過太多天資卓絕之人，可沒有一個，能像蕭潛這般總是讓自己感到意外。
“小姐，韓教諭已經派人去了府衙。”
“他聽說了這些事，還特意命雜役燒了熱水，可以讓囡囡梳洗一番。”
薑婉兒聞言後點點頭。
“小桃，你帶囡囡去梳洗。”
“玄一，你去附近農戶家中問問有沒有家中有女娃的，買兩身囡囡能穿的來。”
縣學偏僻，去市集買新衣服要花費太多時間，這也是無奈之舉。
譚羽主動言說，他知道誰家有女娃。
玄一征求了一下蕭潛的意見，見他同意，便讓譚羽領路，匆匆去買衣服了。
如今就剩下了他們二人。
薑婉兒突然開口道：“蕭公子，既然你也是學子，為何不考取功名呢？”
蕭潛神情一滯，回想起了那虛度的六年時光。
片刻後才笑道：“薑小姐，其實我有功名，而且月餘後就將參加鄉試。”
“鄉試？”薑婉兒呢喃一聲，“這麼說，你是秀才？”
蕭潛點頭。
薑婉兒見狀，心中有些驚喜。
他原本以為蕭潛是那種無心功名之人，可他分明才華過人，又有治世之能，這種人才若是埋沒於鄉間，未免太可惜了。
本想勸勸他，誰知道他本就是秀才，還即將參加鄉試，那倒是省了很多口舌。
正想問問他有沒有入朝為官的意願，一位不速之客卻突然到來。
“蕭兄！我還以為你離開了呢，沒想到竟在這裡。”
這人不是彆人，正是外阜的吳輕舟！
“吳兄。”
蕭潛拱拱手，算是打了招呼。
“蕭兄，剛剛這第二輪辨文你不在真是太可惜了。”
“那顧長寧輸的臉都黑了，當真是精彩至極，哈哈哈！”
見他一副無所忌憚的模樣，蕭潛頗有幾分好奇。
怎麼說顧長寧也是解元，有功名傍身，他如此堂而皇之的針對，難道就不怕？
“吳兄，不知你為何如此仇視顧解元？”
“仇視？”吳輕舟搖搖頭，“蕭兄，我吳某人雖不是什麼文壇大家，但也知禮義廉恥。”
“若遇真正有才之人，我定以禮相待，但對於某些德不配位之人，也休想讓我有什麼好臉色。”
這話有些意思，德不配位？
外界都在傳這顧解元的文采如何如何，連京中都是如此，為什麼吳輕舟卻一口咬定他是德不配位之人呢？
薑婉兒也很是好奇，畢竟她之前也覺得顧長寧是真的有才，可親眼見到之後，才失望不已。
於是忍不住問道：“吳公子，不知這顧解元究竟是如何德不配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