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一落,話語甫落,眾人視線倏地彙聚於靈初身上,猶如萬箭歸心。
一人眉宇間滿是不解,輕聲道:“她不是無情宗的人嗎?怎麼變成天門宗了?”
“對啊,我上次還看見她和無情宗的人同行呢,到底是怎麼回事?”
“難道她腳踏兩隻船,既加入天門又加入無情?”
“沒想到如此清麗脫俗的姑娘,內裡竟藏著這般心思,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靈初不禁在心中吐槽:誰說我腳踏兩隻船的,明明是三隻好不好。
不知道就不要亂說。
眾人議論紛紛,話題的焦點悄然從對天門宗的奚落轉移到了靈初的身上,如同一場無形的風暴,漸漸將她卷入中心。
謾罵與指責之聲不絕於耳,它們像鋒利的箭矢,一支支向她射來。
特彆是清源門的人,當他們發現天門宗竟還有漏網之魚時,眼神中無不閃爍著憤怒與不甘,仿佛要將她生吞活剝。
巴不得她也像那些同門一般,被高高吊起,顏麵儘失。
蔣倩目睹靈初成為眾矢之的,心中竟是莫名的快意,就連自己被懸吊於此的羞憤與惱怒都瞬間煙消雲散。
她定要借此機會,勢必要將她一起拖入泥潭。
“小師妹,無情宗的人是可憐你,才會收你為徒。
你想想他們是什麼人啊,都是一群無情無義的,對你的憐憫又能維持多久?
我們天門宗雖然暫時落魄,但才是真正對你好的,你可莫要為一時之利所惑,最後卻得不償失啊。”
此言一出,周遭圍觀之人瞬間沸騰,對靈初指指點點之聲四起,猶如沸水翻騰。
“我說什麼來著,她還真是嫌棄原師門,所以才會叛逃轉而去巴結他派。”
“想過她會見利忘義,沒有想到竟是個畜生。在宗門最危難的時候棄師門於不顧,轉頭進了排名第一的無情宗享福。”
說著,一個打扮妖嬈的女修士嗤笑著對靈初喊道。
“這位妹妹,我聽說無情宗的人最擅長偽裝自己,故意對彆人好,讓自己愛上對方,最後殺了她來提升自己的修為。”
“無情宗內是不是也有個對你特彆好的呀?這你可要當心咯。”
言罷,她輕掩朱唇,漾起一抹清脆的笑聲。
引得周遭眾人也紛紛哈哈大笑起來,肆意的嘲笑著靈初。
靈初聽出了她的言外之意,但是卻沒有動怒,而是嘴角向上一揚,禮貌地對她還之一抹溫婉的笑。
那位女修士頓時被她的這番騷操作給整得手足無措起來,臉上的笑意仿佛被突如其來的寒風吹凝,僵在了嘴角。
隨後,靈初步伐輕盈,緩緩拾級而下,朝著天門宗一行人款步而去。
眾人的目光隨之聚焦,心中滿是不解與好奇。
就在眾人思緒紛飛之際,靈初卻忽地換上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淚水在眼眶中打轉。
忍了幾秒後,終是忍不住輕輕啜泣起來,聲音中帶著幾分委屈。
“當初你們說將我趕出師門,我還以為是真的呢,所以才加入了其他門派。”
“可是現在你們又不承認了,這讓我如何是好啊。”
此刻,她看起來無助極了。
像是落難時被個又醜又臭的男人救起,但是對方卻要讓她以身相許,否則就將再次推入湖中一樣。
“聽說蔣師姐用我的冰靈根不起作用,還要取我的靈骨?”靈初的話語中帶著幾分顫抖。
那雙含淚的眸子,既顯無辜,又透著一抹不染塵埃的純真。
“要是能將師姐治好,我也是願意給的。”
“隻是這換靈骨之術曆來無人成功,一旦行之,恐怕凶多吉少,有很大概率會遭遇不幸。”
“還請各位給我一點時間,向無情宗的人告彆。”說完,她還故意補充道,“這次我絕對不會再跑了,就算要了我的性命,也再也不敢了。”
她的話很誠懇,隻是話音未落,她的淚水如斷線的珍珠,簌簌而落,身軀也隨之輕輕戰栗。
那份無助與哀傷,任是誰見了都不免心生憐憫。
一時間,那些方才還對她冷嘲熱諷之人,皆默然無聲。
心中湧動的情感複雜難辨,既有愧疚,又夾雜著絲絲憤慨。
“天呐,我都聽見了什麼!不僅挖了人家的靈根,還要取靈骨。”
“取挖靈根就已經夠喪心病狂了,靈骨取了,那不是要人家的命嗎?”
“我剛剛沒有聽錯嗎?冰靈根哎,如此稀有的靈根就這麼被人給挖了?”
“難怪她要逃離師門,換做是我,不滅他們滿門都算好的。”
“……”
蔣倩知道她故意這樣說,就是要讓他們出醜。
而她的計謀顯然奏效,四周已是一片指責之聲,如潮水般向他們湧來。
“小師妹,這些話你是從何聽來?可真是冤枉我們了。”
“自從你叛逃師門後,我們一直都在找你,期間還遇到危險,死傷了許多同門。”
她的話語中流露出深深的懷念與擔憂:“不過看見你安然無恙,我們終於能放心了。”
這時,薛靖也開口道:“小師妹,跟我們回去吧,大家都很想你。”
陳恒沒好氣地說:“靈初,你要是還有點人性,就斷了與無情宗的關係!”
莊宏傑雖然也想勸說,但他現在更希望的是能夠下來,這樣倒吊著被人觀賞的滋味真的很難受。
可是見靈初來了半天也沒有要將他們放下的意思,於是很識相的閉嘴了。
聽著他們的話語,有人開始飄忽不定了。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怎麼聽不明白了?”
“他們各執一詞,我們到底該信誰的?”
“那個小姑娘好看些,信她。”
“好你個三觀跟著五官跑,還要不要點臉。”下一秒,他話鋒突轉,“剛好,我臉皮厚,我也信她。”
蔣倩氣憤地咬緊了後槽牙,眼眸深處閃爍著一抹難以遏製的怨毒之光,轉瞬即逝。
隨後,她以近乎呢喃的聲音,低聲下氣地哀求道。
“小師妹,我知道你一直都喜歡大師兄,也因此而討厭我,這我都可以理解。”
“但是其他人是無辜的,你能不能先把他們給放了,就算讓我吊死在這裡,我也願意。”
言畢,她的眼眶迅速泛紅,淚水在眼眶中打轉,卻仍強自忍耐著不讓其落下。
這份倔強與哀婉的樣子看起來比靈初更加的可憐。
“你彆求她!像這種忘恩負義之徒,好不容易才巴結上無情宗這尊大佛,怎麼可能還會看得上我們。”
靈初目睹此景,心頭恍若萬馬奔騰,臟話幾乎要脫口而出,卻又生生咽了回去。
果然,當綠茶還是要點天賦的。
她拚儘全力,在無數個日夜的辛苦練習,卻終究敵不過蔣倩的信手拈來。
話又說回來,雖然蔣倩是綠茶,但她可是妖精。
於是,靈初迅速換上了一副委屈至極的神情:“你們真是誤會我了,我連自己的靈根都給了師姐,又怎麼會是如此不堪的人呢。”
“我這就將你們放下來,你們稍等一下。”
說完,她立即來到蔣倩麵前,打算將綁住她的捆仙索解開。
可一番努力之下,那繩索卻似生了根般紋絲不動,靈初麵露愧色,輕聲道。
“這個繩子有些難解,再給我一點時間。”
好不容易才等到有人來搭救他們,反正已經吊了這麼久,也不差這點時間。
薛靖耐心地說:“沒事,你慢慢來。”
然而他的話剛說完沒多久,靈初卻突然癱坐在地上,用手捂著自己的臉頰,晶瑩的淚珠如斷線珍珠,簌簌而下。
“蔣師姐,我隻不過是動作慢了點,你又何必動手打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