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倩震驚得目瞪口呆,向來都是她設局誣彆人,從沒想過自己竟然會被彆人誣陷。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她一時之間竟無言以對,臉頰因氣憤而交織著紅暈與青白,半晌未能擠出一句話來。
“她怎麼這樣,人家一番好意出手相救,她非但不領情,反倒動手傷人。”
“在這麼多人麵前都如此囂張,私下裡還不知是如何欺負人家的。”
正當眾人議論紛紛之時,一名修士忽地邁步上前,手指輕揚,對著蔣倩便施展起了法力。
蔣倩臉色驟變,驚懼交加:“你要乾什麼!我警告你彆亂來啊,要是敢動我的話,我師尊不會放過你們!”
其他人也立即慌張起來,薛靖厲聲道:“不許傷害她!住手!”
陳恒沒好氣地吼著:“你敢動她,我定會讓你全家陪葬!”
當他們正情緒高漲的時候,沒想到那位修士卻突然停了手,隻是臉色很是陰沉。
“她體內確實有個冰靈根,而且和她的體質完全不適配。”
此言一出,恍若萬鈞巨岩猛然墜入寧靜無波的汪洋。
霎時間,海麵翻騰起層層洶湧的漣漪,波瀾四起。
“什麼?!她體內真的有冰靈根!那豈不是證實了之前的話都是真的?”
“挖靈根,取靈骨……哪個正常人會甘願將這些東西送給彆人,怕不是被他們逼的吧。”
“我看八成就是了,她好不容易才逃了出來,那群人卻像鬼一樣陰魂不散地糾纏她,就算加入了彆的門派,也還想將她帶回去。”
“真不敢想她之前受了怎樣的折磨,簡直太可憐了。”
蔣倩這才反應過來,急迫地否認著:“不!她在撒謊,你們彆被她騙了!”
“靈根就在你體內,竟然還敢狡辯!”
一人直接抄起旁邊的東西就砸了過來,其他人見狀也紛紛效仿,將所有能拿起的物品砸去。
轉眼間,周遭可用之物已所剩無幾,這群人卻絲毫不減狂熱,竟直衝膳堂而去,將桌上的食物一股腦兒地拋灑而出。
天門宗眾人瞬間被各式食物的汁水浸染,看起來狼狽不堪。
更有甚者,直接施展法術,將這些人如同玩物般在空中拋擲戲耍,場麵滑稽而又慘烈。
無論天門宗眾人如何怒吼威脅,都如同石沉大海,激不起半點波瀾。
“靠,沒東西了!”一人氣急敗壞地喊道,轉而望向身旁的女子,“師姐,借簪子一用,看我給他們表演個耍飛鏢。”
“這是我的花瓶,還給我!要東西自己找去。”
“喂!哪家師尊將自己的徒弟扔過去了?是東西嗎就扔。”
場麵霎時陷入一片紛亂之中,靈初卻悠然自得地立於一旁。
一邊磕著瓜子,一邊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靜靜觀賞著這場鬨劇。
清源門眾人遲疑片刻,最後也都加入進來。
特彆是那位之前被他們所欺辱的女修士,此刻仿佛將所有的委屈與憤怒都凝聚於掌心,砸得特彆狠。
將陳恒的額頭都給砸出了血。
他們如此被人羞辱,儘管內心怒火中燒,但是又無力反抗。
最終,這股無處宣泄的怒火,如同決堤的洪水,一股腦兒地傾瀉向了靈初。
陳恒咬牙切齒,目光如炬,惡狠狠地低吼。
“靈初,你不想跟我們回去就算了,暴徒如此欺淩我等,真是好歹毒的心腸!”
“你如此惡毒,定會遭到報應的!”
然而,還沒有等他把話說完,一道靈力猛地襲上他的胸膛,鮮血從他的口中噴出。
靈初條件反射地想到了某個人,眼睛都不由得睜大了幾分。
沒想到最後出現的卻是另一個人的身影。
陳文?!!
他倏地現身於靈初眼前,背影挺拔,手中緊握長劍,寒光閃爍。
未待靈初反應,他微微側頭,眼中滿是輕蔑:“你好歹也是我無情宗弟子,竟讓他們欺負成這樣,簡直把我們的臉給丟儘了。”
靈初有些意外:“你……”
“看好了,對付他們就應該這樣!”
陳文說完,身形已如鬼魅般掠至天門宗眾人之前。
劍光一閃,幾抹流暢而決絕的弧線劃過空氣,伴隨著細微卻清晰的割裂聲。
天門宗人的手腕處瞬間綻開朵朵血花,鮮血汩汩而出,仿佛不甘被束縛般爭相湧出。
旁觀眾人無不失色,驚呼四起:“他是想要將他們的血給放光?那可是會死人的。”
“死人而已,以前又不是沒有過。”
“他們做出此等傷天害理之事,本就該死。”
天門宗眾人的麵色霎時蒼白如雪,他們企圖調動體內靈力,企圖封印那不斷滲出血液的傷口。
卻悲哀地發現,自己被仙索緊緊束縛,法力如同被囚籠禁錮,絲毫施展不得。
他們就隻能這麼乾瞪著,眼睜睜看著自己的血往外流。
陳文下手極狠,傷口深可見骨,鮮血如泉湧,怕是用不了多久,他們就會因失血過多而死。
靈初驚訝地看著這一幕,心頭猛地湧起一片迷霧。
在無情宗內,如果說薛華隻是為了宗門的未來才想將她趕走的話,那麼陳文就是單純的討厭她了。
加上之前靈初將他傷得這麼重,他應該恨死了她才對。
可是現在為什麼會出麵幫她報仇?
“那個……四師兄……”
陳文疑惑的看了過來,靈初想要道謝,但是又擔心他會因為之前的恩怨而不搭理她。
猶豫了半天,最後揚起一道甜甜的笑容,終於開口道:“我覺得你臉上的疤特彆帥!”
上次靈初變成貓,將他的臉給抓了長長的幾道傷痕,如今這些傷痕已結痂成疤,為他平添了幾分不怒自威的氣息。
陳文聽到某人的誇獎,眉頭不受控製地猛烈跳動兩下,隨即沒好氣地哼了一聲,乾脆利落地扭轉過頭去。
隻是回去之後,他用力地踢了空中倒掛的“臘肉”一腳,伴隨著蔣倩的慘叫聲,幾人開始劇烈搖擺起來。
“救命啊,我不想死。”
“大師兄,你想想辦法啊,總不能讓我們真的就這麼死了吧。”
薛靖看著自己正在流血的手腕,眸子埋上了一陣陰霾,臉色也黑得不行。
他也不想死,可是奈何靈初的心實在是太狠,就這麼眼睜睜地看著卻無動於衷。
真是白找了她這麼久。
虧得他們之前還向師尊求情,讓他不要怪罪靈初,這才讓靈初得以保留天門宗弟子的身份。
看靈初一心要跟著無情宗,莊宏傑終於開口了。
“小師妹,看在同門這麼久的份上,我還是奉勸你離無情宗遠點,天門宗才是你真正的歸宿。”
“我們對你已經夠寬容了,莫要讓這最後一絲情誼耗儘。”
陳恒冷哼一聲:“彆管她!既然她鐵了心要跟著他們,那就讓她和無情宗的人一起死好了。”
靈初頓感有些不對勁,立即問道:“這話是什麼意思?什麼叫和他們一起死?你們又要乾什麼!”
麵對她的詢問,他們卻有些心虛地將視線轉到一邊,嘴抿得緊緊的,一個字都不說。
“爾等鼠輩,竟然敢詛咒我們去死,那我現在就送你們下地獄!”
陳文說完,便毫不猶豫的將劍舉起,對著幾人的脖子刺去。
就在他即將刺中陳恒時,一道靈力將他蠻橫地震開,綁住他們的繩索瞬間斷成好幾節。
“你說誰是鼠輩!”
嚴雄突然出現在眾人麵前,靈初發現他的氣質較之往昔更為沉重,仿佛烏雲壓頂,令人難以喘息。
斷臂沒有做任何掩飾,就這樣光明正大地亮出來。
薛靖幾人落地後,便動作迅速地將手腕上的傷口封印,隨即對著嚴雄躬身行禮,語氣中滿是敬畏。
“師尊。”
蔣倩抽泣著,淚眼婆娑地向嚴雄控訴:“師尊,小師妹已經加入了無情宗,還聯合其他人想要將我們殺掉。”
嚴雄的目光移到靈初的身上,上下打量著她,眉宇間逐漸凝聚起一抹森然戾氣,仿佛暴風雨前的寧靜,暗藏洶湧。
靈初被他這麼看著,不知道為什麼心中突然生出幾分恐懼。
但這份情緒隻出現了短短一秒,便被她強行壓下。
靈初也不退縮,用眼神瞪回去,臉上桀驁的表情像是在說“有本事來呀,誰怕誰啊!”
陳文同樣感受到了空氣中彌漫的異樣氣息,他毫不猶豫地挺身而出:“是我要取他們性命,有本事就衝著我來。”
然而,話音尚未完全消散在空氣中,一股強大的力量已將他猛然掀飛,後背如受重錘,狠狠地撞在了冰冷的牆壁上,發出沉悶的聲響。
靈初一驚,連忙上前想要將他扶起:“你沒事吧?”
陳文強忍著疼痛,推開她的手,靠著自己站了起來。
儘管深知雙方修為懸殊,他依舊緊握手中長劍,劍尖直指嚴雄:“有種來打!”
陳恒不屑地說:“就憑你?給我師尊擦鞋都不配。”
然而就在此時,一道道聲音突然從四周響了起來。
“還有我!”
“還有我!”
“……”
無情宗的弟子們紛紛跳了出來,站在陳文和靈初身旁,氣勢洶洶的看著對方。
他們異口同聲地說:“有種來打!!”
陳恒的臉龐扭曲得近乎猙獰,但礙於對方人數眾多,終究沒敢再吐半個字,隻是暗暗咬牙。
麵對這眾多敵手,嚴雄卻顯得異常冷靜。
“就憑你們幾個,也敢妄想打敗我?簡直是癡人做夢!”
“若是再加上我呢?”一道清冷而威嚴的聲音驟然響起,宛如寒風掠過,讓四周瞬間陷入了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