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輪流乾也快,就是太多了,一眼望去,好幾個棉跺子同時叉棉花,生產線那邊還在派人過來催,讓他們快點。
隨著時間推移,大棉垛子一點一點的變矮,徹底搞完再去另外一個上麵乾。
今天沒下雨,還有風,估計也就十幾度,但是大夥身上都在冒汗。
憨娃兒有些興奮,終於能憑體力掙錢了,以往為民超市的老板嫌他磕巴,根本不要他。
今天還是看在其他三人的份上,才把他招進去的。
又是一番輪換,秦大河開始張開袋子,憨娃兒乾快,一下又一下,很快就把袋子裝滿了。
然後他開始把口子紮好,扔到
中午十一點左右的時候,外麵收棉花的三輪車開始排著隊進場,一車又一車的棉花放到地上,攤開。
根據品相和乾濕度開始分級,有些棉花還沒等開花就僵了,剝出來的隻是棉塊子,這種價格要便宜很多。
收棉花的人拿著叉子不停的叉到棉花裡麵,上麵會顯示乾濕度。
根據品相確定了價格之後,再根據不同的級彆開始碼到各個棉花垛子上麵。
“吃飯,去那邊領盒飯。”組長開始喊人了。
這時候雖然才十一點出頭,但壯勞力都是容易餓的。
廠裡也沒有所謂的食堂,直接外包的送餐。
這裡盒飯不限量,想吃多少都行,隻要能吃下去。
秦大河第一次乾這種重體力活,餓的有些狠了,拿了兩份飯開始炫。
憨娃兒吃了三份,這裡的盒飯都是重油重鹽的,他吃的滿嘴是油。
不過廠裡不準抽煙,秦大河有點難受,左右看了下,發現很多人都是去後麵的小河溝抽煙的,他拉著幾人就過去。
“抽完煙就回來乾活啊。”組長看到就喊了一句。
其他人聞言都是眼睛一亮,知道能抽煙就跟著去了。
“知道,抽完過來。”
到了河邊,幾人美滋滋的點上一根,憨娃兒都點上了,抽著一塊二的紅梅都暈乎乎的,爽得很。
“這麼多棉垛子,我們要在廠裡抽,估計一天就得燒完。”
“哈哈,肯定不讓抽啊,這玩意遇到明火都沒法撲滅。”
抽煙之餘,幾人閒聊打屁,倒也快活。
想到今天能賺60塊錢,幾個小青年隻覺得渾身使不完的勁,
秦大河注意到這個小河溝,看著
“娃兒,你說這裡魚多不多?”
“多,剩......飯,煙頭。”娃兒狠狠的點頭。
煙頭的尼古丁對魚兒也有誘惑力,而且剩飯剩菜都倒裡麵,小魚都吃不完。
“這裡應該沒人下網吧?”
“好像沒有,除了對麵一個田埂,其他都在廠區範圍。”
“嘿,下次我們過來搞點鯽魚。”
小河溝水質一般般,釣回去的魚起碼要過一遍水才能吃,也就是丟到他的塘裡用魚護養一段時間。
但是這量確實可以哦,明顯能看到鯽魚的碎魚腥,肯定不少貨。
抽完煙幾人回去繼續乾,這裡可沒有午休。
一袋又一袋的丟下去,第三個棉垛子又消失了,不過源源不斷的棉花還在往廠裡運。
“這特麼得賺多少錢啊?”二虎一邊乾活還有功夫廢話呢。
“粗加工的,能有多少賺頭,一斤棉花廠裡能賺一毛錢都算厲害。”
這裡的投入可不低,這麼大廠房加機器,沒有幾百萬根本玩不了。
“才一毛錢?”
“你覺得這紮花廠有什麼難度?。”秦大河撇了撇嘴。
再過兩三年,他們寨子口連續起兩個棉花廠,一個就在他家邊上,把大湖給填了一部分造的。
還有一個就在憨娃兒家後麵的場基,到時候紮花廠賺錢就更難了。
前麵三四年,這些紮花廠投錢進去大部分都能賺,但是越往後越卷的時候,可就不行了。
再加上廠子開久了山頭林立,各種腐敗問題暴露出來,大多數廠子最後都黃了。
一天下來,他們叉了五個棉垛子,組長明顯很高興。
“你們這班人能乾哦,其他人剛過來能乾五個垛子的很少。”
“哈哈,那肯定給你乾好了,拿錢去。”
組長讓他們去廠長辦公室領錢,由廠長和會計一起發錢。
二十多個人過去,準備進辦公室的時候組長眉頭一皺。
“你們有沒有領頭的?一個人去拿錢,然後回來分就行了。”
“大河你去。”
“哥,幫......我拿。”
其他人見狀也覺得麻煩,反正秦大河是家門口的,直接推舉他去排隊。
他點點頭就去了,今天叉棉的有四個小組,還有八個扛棉錠的,聽說他們工資還高一些。
等到他進去,廠長看了一下本子就開始數錢。
“第一次來乾活,三輪車是誰家的?”
“我家的,我開車送人來的。”
“行,車費四十,你數好,出門不負責啊。”
“知道了,阿爺。”
秦大河仔細數了兩遍,確認無誤就準備走了。
“你叫秦大河是吧,等會。”廠長喊了一句。
“有沒有興趣當臨時工頭兒,工資按人頭算,一個工人多給一塊,這些人就你負責叫了。”廠長看著他言語、神情都比較成熟,動了讓他負責的心思。
剛剛組長也彙報了,這一組人乾的特彆猛,四個小年輕也以他為首。
“還有這好事?”
“他們能讓你來領錢說明信任你能搞好,那就你負責,一個一個喊要人命哦。今年可能會比較忙,要是讓你們上工的話,會根據生產任務提前兩天打你家電話。”
“行,謝謝阿爺。”
他喜滋滋的又拿了二十,今天賺了一百二哦,那個聯係人的名單也給他了。
發完錢還得去隔壁的排班辦公室登記一下,把他的名字電話登記上。
出去發錢的時候,秦大河把消息宣布了,憨娃兒算是最高興的,大哥領頭,以後肯定有他的活。
其他人見狀也沒出幺蛾子,都是臨時工罷了,不過好話開始往他身上遞,這二十個人隻是名額,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來人乾活就行。
晚上回家他還把事說了一下,問老男人認不認識廠長。
“認識個叼毛,都沒聽過這號人。”老男人撇了撇嘴,認識他的人多了去了。
三十歲之前,他可是響當當的一個人物,後來兒子長大就不敢出去胡混罷了。
“哦,我還以為沾你光了呢。”
“你以為沒沾光啊,人家是聽到你爸的名號才給你試試的,乾不好就沒活了。”老娘很驕傲的說了句。
他男人年輕時候可是真本事的,這麼多年她都沒忘了那個時候的風光。
拿著肉票去買肉,聽到他男人是秦大都得多給點肥肉。
“吃飯、吃飯,今天有葷腥不?”
“有,上工肯定要吃葷的,給你做了肉丸子湯。”老娘再次回去端菜。
秦大河聽到一喜,又能吃肉了。
“附近有人殺豬嗎?”今天早上老爸跑完車子就給他了,沒買豬肉啊?
“張大豬家又殺了一頭,我去買了點肉。”
“那我吃完去看看,買一副豬腰子回來吃。”
“還沒結婚,吃那個乾嘛?腥臊的很。”
“沒結婚也能吃啊,多放點辣就行,好吃的。”秦大河其實想搞個燒烤腰子,但現在沒那麼多調味料,用洋蔥炒炒也行。
就是要老娘給力,老娘不給力一切白搭。
“行吧,怎麼從學校回來饞成這樣?學校不給吃肉啊?”豬下水不值錢,吃了也就吃了。
“學校的菜難吃死了,還肉?肉沫都算大葷菜,八毛錢一份。”秦大河憤憤不平的說道。
大專的記憶可是在他腦海裡盤旋的幾十年,不管是學姐還是大專生活。
“策,什麼叼學校。”秦母又罵了一句。
他懶得吐槽學校了,用勺子舀四個丸子配點肉丸湯,吃起飯來噴香。
“媽,明天還有不?搞個紅燒肉嘗嘗哇。”見老娘今天好說話,他又開始得寸進尺了。
“上工就有,不上工就算了,天天吃肉哪吃的起。”
吃素菜和米飯不花錢,隻要一點油鹽和米飯,菜都是自己種的。
吃肉就不一樣了,要花錢買菜要放香料。紅燒肉還費柴火,有那功夫下點丸子就行,或者燒一條魚多方便。
秦大河無奈,老娘不點頭再饞也沒用啊,唉!
吃完飯他火速趕到張大豬家,知道還有大腸和腰子連忙掏錢買下來。
“謝謝阿爺。”
“嘿,這孩子讀完書還變客氣了,咱就是賣肉的。”滿臉橫肉的張大豬和藹的笑著,表情相當違和。
他的原名秦大河也不知道,但外號無人不曉,家裡一頭大種豬的張大豬。
這頭種豬人家養殖場都願意高價收,他就是不賣,自己每年配種都是不少進賬呢。
今天買肉秦大河特意去看了一眼,豬一哼哼都讓他有點毛骨悚然。
六百多斤的種豬,肚子垂地,獠牙雖然砍掉了,但這體格子跑出去撞誰誰死。
以後遇到張大豬出去配種一定要離的遠遠的,可不能拿命開玩笑。
上輩子就見過不少新聞,種豬失控殺人、種豬入山立刻就是野豬王,各種傳說都有。
出了門看到豆腐坊還在開工,想了想又花五毛錢買了一碗豆花壓壓驚。
這種剛出爐的豆花是最嫩的,熱乎乎的沒有豆腥氣,老板還給他一勺白糖。
碗是豆腐坊老板家吃飯的碗,他也不在意,呼呼喝完心裡果然鎮定多了,嘿。
回到家又挨了一頓罵,豬大腸現在沒人買的原因就是難收拾。
起碼要一瓶醋半斤麵粉才能洗乾淨,要揉搓很多遍,費料費工,還臭死人。
“媽,我爸不是喜歡吃嘛,我這是孝敬他呢。”
“滾,特麼的一天天給我找事,洗這叼東西臟死了。”想了想,秦母有點氣不過。
“你自己來洗,還有,明天記得喂魚,現在都是我在清理魚塘,到底是你承包的還是我承包。”
秦大河聞言大驚,他可洗不了大腸。
“媽,消消氣,我給你放水,您坐一下,很快就好。”他趕緊把老娘摁住。
萬一跑了,這隻能自己洗了。
他連忙去放了一盆溫水端過來,而且立刻把飼料顆粒倒出來一盆。
“我現在就去喂魚,您彆急哈。”
說完,他就溜了,再留下去絕對挨罵。
看著兒子遠去的身影,秦母嘴裡還在罵著,誰家吃大腸都得考慮再三,太耽誤功夫了。
而且這玩意今天必須得洗了,不洗明天更臭,策,什麼破兒子。
另一邊,秦大河開始去水泥船上喂魚,根據五爺教的,要均勻的撒。
前期喂養時少量多次,防止食物堆積之後爛在水底。
炒麵和黑熊也跟了過來,一起上了水泥船。
三畝的塘,一會兒就搞完了。
兩個狗子還偷吃餌料,不過太乾了,咬了一口就吐出來。
“真尼瑪什麼都偷,特彆是你,偷袈裟的,昨晚還偷吃我鰱鱅餌料。”秦大河看著就給了黑熊一巴掌。
昨晚這黑狗居然去雜物房把他存放的鰱鱅餌料打開了,吃了個過癮,差點沒給噎死。
沒開過的鰱鱅餌料可是很香的,小狗越吃越上頭,要不是發現早的話就撐死了。
喂養之餘,還得把死了的小魚撈起來,這些魚因為各種原因死了,留在水裡會形成汙染,這裡可是清過的塘,沒有食肉食腐的魚類。
回到家裡,他把幾條不臭的死魚丟給喪彪和肥肥,不過喪彪沒什麼興趣,肥肥一個人包圓了。
喪彪隻喜歡活物,這麼點大都開始抓老鼠了,不愧喪彪的名號。
就是和他不親,不讓摸,他和秦父都不能輕易近身,不知道什麼毛病。
特彆是上次彬彬來家裡玩的時候,隨便摸,策,看人下菜啊。
現在也無事,他索性帶著兩個狗子開始遛彎,這會兒雖然八點了,但他晚上無聊也睡不著啊。
至於回去幫老娘擼大腸,他根本不考慮,回來就是啃老的,嘿。
一路到了二虎家門口,正看到大青狗賊頭賊腦的從狗洞往裡鑽呢。
“嘬嘬,牛哥,什麼時候來教我家兩個狗子?”
青狗嚇得一激靈,回頭正看到秦大河笑吟吟的看著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