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虎這時候聽到動靜就出來了,看到他帶著兩個奶狗遛彎都笑死了。
“這麼屁大點的狗,帶出來被貓欺負哦。”
“牛哥是出去偷娘們了?”秦大河看這狗子走路都腿軟,估計是出了不少貨哦。
“上次不是幫我把魚竿拿回來了嗎,我就每天晚上專門放它出去轉轉。”
“彆被偷了啊,馬上天冷吃狗的人就多。”秦大河有點擔心。
“他蠻聰明的,從來不吃陌生人東西。”
“注意點吧。”
秦大河搖了搖頭,打狗的人從來都不是靠食物下藥,一個套兔子的兔弓子就搞定了。
從二虎家回來,他開始琢磨上工的事。
馬上冬天了,釣大魚肯定是彆想,但上工穩定啊,一個月搞十個工都七八百了。
“兒子,過來。”老娘看到他回家立刻叫他。
秦大河縮了縮脖子,這麼晚還得擼大腸,自己好像真的有點過分。
“怎麼了?母親。”
“滾尼瑪的,正常說話。”老娘恨不得拿大腸把他吊樹上,太遭罪了。
“往後不釣魚吧?”
“看情況,反正不釣大魚,偶爾下午出去看看吧。”天一冷大魚就沒法釣了,隻能偶爾去搞一下大板鯽。
“那明天開始你去開車子,再想辦法搞點副業。”
“我爸呢?”
“下地啊,現在地裡忙呢。”
“哦哦,明天我開車。”秦大河連忙點頭,老娘還是疼自己的,不讓自己下地。
去地裡乾活比紮花廠還累,因為腰需要一直彎著,一天下來他可扛不住。
秦母也是這樣考慮的,結婚之前還是少下地,不然把兒子腰廢了以後怎麼過日子?
回到屋裡的秦大河又開始琢磨副業,等紮花廠熟悉了,可以收棉花哎。
他現在帶一個臨時工小組,多搞一段時間就熟悉了,最好能掛靠在會計或者廠長身上。
不過好像有點麻煩,這些收棉花的都是那些股東的親戚,一般人根本插不進去。
......
第二天,跑完一趟車之後,他沒有選擇回家,而是加了點油,去縣裡的飼料廠。
無為縣這邊可以說遍地都是養鴨場,鴨絨產業十分發達,所以飼料廠也多。
他找到這家飼料廠問了一下農產品收購的問題,自己有三輪車,可以跟著收收的。
“小家夥,你一個人去收糧食可不好搞。”
“沒事,我兄弟多,幾個人一起去就是了,主要是你們這邊要不要的問題。”
“要啊,不過我們一般都是和縣裡的糧站那邊買陳糧,其他生產計劃外才會收,你留個電話,要貨就打給你。”飼料廠的經理對他還算客氣。
而且覺得這個小夥子真有闖勁,一個人直愣愣的過來問他們廠收不收糧食。
“好的,謝謝經理。”
從這家廠子出來,秦大河心裡還是挺興奮的,沒想到真的能搞到路子。
收棉花暫時搞不了,收糧食也行啊。
老爸準備收貨給鎮上的養殖場他一點都不看好,都是鄉裡鄉親的,多賺一厘都會被說貪得無厭,直接找縣裡的飼料廠合作多好啊。
大不了就跑遠點,可以放開手搞差價啊,又不是大米這種主糧,玉米黃豆的差價還是有個幾分的。
從飼料廠出來,他直接在縣城吃了碗麵條,下午繼續去問,多搞點銷路也是好的。
不過縣裡的消費是真貴啊,一碗大肉麵收他五塊,在鳩茲三塊,策那。
下午往南跑,都快到襄安了,又找到一家飼料廠。
問了之後對方表示,這幾天都要,收購價隨著糧站波動,到時候電話聯係。
他們廠裡其實不喜歡和糧站打交道,條條框框太多了,就是平時采購的量大,隻能去糧站。
私人敢大規模交易糧食,分分鐘有人上門查你的。
秦大河這種小規模收糧食的主動上門,他們肯定是歡迎的,能補充一點是一點嘛。
這也是個思維誤區,很多人沒想到這一茬。
人家開飼料廠都是要賺錢的,哪裡價格低又方便就去哪裡,糧站那邊的陳糧買過來麻煩死了,還要去備案。
一直到天黑,秦大河這才往家趕,今天燒了兩箱油,不過一切都是值得的。
總共問了兩家飼料廠,兩家養殖場,都把他電話留下了,還有一家當場就表示會收。
銷路打開,以後賺錢就輕鬆嘍。
他是準備在農村紮根,但不是天天麵朝黃土背朝天,掙點倒貨的錢還是可以的。
回到家裡都七點了,夫妻倆有點擔心就一直等著,等他回來才鬆了口氣。
“今天去哪了?把車子開出去一天,以後出門記得打招呼啊。”老娘拍了他一巴掌,晚上還特意燒的大腸,結果菜冷了兒子都沒回來。
“先吃飯,餓死了。”秦大河火急火燎的催著。
“我找到了收玉米、大豆的銷路,爸,你過來咱倆合計一下。”
秦父聞言略微驚訝,兒子這麼能乾的?
飯菜熱好,他吃著紅燒大腸腰子配米飯,簡直香的放不下筷子,要是有酒就更好了。
“我去縣裡跑了一天,人家都把我電話留下了,這幾天就有一家要貨呢。”
“真的?價格怎麼說?”老男人驚喜了一下,意外之財哦。
“跟糧站的新糧價格一起波動,不過玉米要高五分,大豆一毛錢。”
“策,這個好,我們能兩頭吃啊。”
收糧食的時候,價格都是按照糧站那邊再減一些,對外解釋就是運費。
實際上除去三輪車的柴油,大家起碼要搞點錢才願意出車。
收糧食可不是去了再回來這麼簡單,要仔細檢查糧食的品相以及有沒有夾帶石頭,有些人就喜歡乾這些事。
糧食還好一些,單價低,棉花三塊幾毛錢一斤,有些人往裡麵加石頭呢,放在袋子中間,很多人都中過招。
而且還要自己搬貨、裝車,收糧食真的是掙辛苦錢了。
“兒砸,讓你爸帶你跑幾天,你一個人估計搞不來。”
“我知道,還沒做過這種買賣呢,肯定要爸帶著。”秦大河絲毫不覺得自己在這方麵有優勢。
還是更惡一些老爸出麵,幫自己把路子趟熟了才好。
“那你接下來還釣魚嗎?”
“看情況吧,人家又不是天天要貨,得等消息的。”
“行吧,能搞點錢總是好的。”
夫妻倆心裡都有一種想法,兒子是徹底成熟了,今天能自己出去把路子蹚出來,就比村子裡大部分人都強。
吃完飯,秦大河開始調製鯽魚餌料。
冬天沒事的時候,釣大板鯽還是可以搞的,就是冷。
這時候,老娘喊了他一句。
“阿寶,你電話。”
“來了。”
秦大河過去一聽,才知道是紮花廠那邊的電話,要他後天帶人去去紮花廠上工。
他滿口答應,上工可不能耽誤,他一天八十塊錢呢。
收貨可以讓爸媽去,老娘身體跟牛一樣,幫老爸忙還是可以的。
至於田裡的事,攏共就那麼點地,回頭加個班就乾完了。
回去繼續調製鯽魚料,也就是後世以腥味為主的商品餌。
主料是玉米麵、蝦粉、蚯蚓粉和糯米粉,糯米粉是增粘的,又加了點磨碎的味精和鹽。
這玩意就和做飯一樣,得魚喜歡吃才行。
味型確定好之後,再加拉絲粉和雪花粉,雪花粉要磨碎,讓餌料膨脹,拉絲粉主要是讓餌料拉出一小坨鬆散的餌料出來,而不是搓餌。
純粹的小黃麵撮餌其實也能釣魚,但效果嘛,隻能說差強人意。
等餌料吸水完成,他試了一下拉餌的效果,不行。
再加拉絲粉,來回調整了好幾遍,才做出一個霧化合格的鯽魚餌料。
聞著味道很衝,鯽魚應該是喜歡的。
不過現在還沒法用,等給二虎他們多實驗一下,爭取做出一款有吸引力的餌料。
眼看著時間都八點多了,他伸了個懶腰,又是充實的一天哦。
......
第二天一早,秦大河繼續去跑車,這可不能停,家裡現在賺錢的主力都在三輪車上麵了。
哪怕生意再差,一天都能搞個三十來塊,生意好一天七八十塊呢。
第二趟回來還順便買了個喇叭,這是秦父特意要求的。
“爸,是不是要放個喇叭喊,怎麼錄?”
“就喊收玉米、收大豆,聲音調最大,吐字清楚一點。”
“好,嘿嘿,不知道今天能賺多少錢?”
“第一天乾,不虧本就行,咱倆爭取把路子搞出來。”
第一站直奔鳳凰橋那邊,從陳灣下去,陳灣是上千人的大村子,這邊的人種植的比較雜。
不像他們村子,清一色的棉花,隻有少部分的田地種一些玉米自己家吃。
“收玉米嘞、收大豆子!”
“收玉米嘞、收大豆子!”
大喇叭的聲音一直循環著,電流聲音很大,但能聽出來什麼意思。
有些人伸頭看了一下,知道是收貨的三輪車就回去了。
沿著村子一直跑,這邊土路又顛簸,震的兩人腰椎都受不了。
“停一下,這邊是陳灣老早的場基,還有小賣部,在這裡喊就行。”老男人有點受不了。
再這樣癲下去,他又得貼膏藥了。
“哦。”秦大河連忙停下,熄火。
他也受不了了,原來收貨這麼辛苦啊,還沒開張就累個半死。
不一會兒,就有人過來問玉米和米糠怎麼收。
早上已經和廠裡聯係過了,今天玉米的價格是五毛二,但米糠不知道收不收。
秦大河拿著手機開始詢問,那邊得知之後表示米糠也要,一毛四的價格。
他撇了撇嘴,一毛四的價格他要收多少才夠運費,少了人家肯定不賣,喂雞喂鴨都比賣了劃算。
一斤賺一分錢的話,一千斤才十塊,三輪車頂天就運個三四千斤,搞個毛啊。
“大姐,我們收隻收玉米和大豆子,玉米五毛哩。”老男人怕兒子第一次收貨搞砸了,主動和對方攀談。
飼料廠收是五毛二加五分錢,他們要把運費減去,開價五毛算很公道了。
“不收米糠啊。”中年婦女明顯有點失望,隨即開口:“我這兒600斤玉米,你們把車子開過來收了吧。”
既然種玉米,肯定是知道行情的,大姐也是個乾脆人,懶得去磨一分半分了,反正就六百斤。
老男人點點頭,讓秦大河在這邊等著人,他去收貨。
“我倆一起,不知道這些道道以後我怎麼收啊?”
老男人想了想,確實是這樣,兒子得跟著一起去才行。
而且稱貨也得兩個人,大勾秤要兩個人抬著才行。
去了地方,父子倆在主人的指揮下,把雜物房的十袋子玉米搬了出來。
秦父不辭辛苦的一袋又一袋檢查,用抽檢糧食的取樣杆插進去,然後查看玉米乾不乾。
正常來說,肯定是曬乾的,曬不乾容易發黴,就是農村路滑,得防一手才行。
而且每袋玉米都要顛很多下,再捏底部,看有沒有夾帶石頭。
最後才是稱重,父子倆把大勾秤扛起來,一袋又一袋的過秤。
接著用筆記下重量,讓主人家確認無誤。
“635斤,大姐,總共317塊五毛,我第一次收貨,按三百二算,你看哈照?”
“中,就按這個價格來。”大姐一聽很滿意。
把錢付了,父子倆開始裝車,一袋六十多斤,要裝瓷實了,今天爭取把車子裝滿。
把這邊忙完都花了二十多分鐘,那邊又有人找過來了。
這家玉米、大豆都有,而且賣糧食的大姐太能墨跡了。
“糧站都五毛三、五毛四了,你們才五毛收,準備一車賺幾千啊。”女人的聲音很大,把周圍人都吸引過來了。
“大姐,你這話講滴就不合適了吧,做生意你情我願,不賣就算了。”
“今天糧站的價格是五毛二,我們一斤賺兩分,裝滿了才三千斤,能賺幾個錢。”秦父毫不示弱的講了回去。
對方女人擼起袖子,又是上前一步。
“你說五毛二就五毛二,再給我加一分錢就行。”
“那不行,你不賣就算了。”
“一分錢又不會受窮,我們老實種地的都被你們害死了。”女人又準備往前踏步,準備讓老男人難堪了。
“滾滾滾,不打聽一下我秦大是什麼人,敢跟我耍潑。”老男人拿著秤竿絲毫不讓。
再往前他就揍人了,大不了去大隊部一趟,就不信這個村子不講理。
真不講理,以後收貨的都不會來了。
“兒子,開車,我們換個村子,什麼叼東西。”看著對方沒有繼續往前,老男人說了一句就把東西收好。
心裡也十分不滿,要不是法治社會,剛剛早就一棍子下去了,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