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一眾人也沒喝酒,吃完飯才一點,老娘也去通知二舅他們了,下午不用來幫忙。
秦大河讓幾個師傅休息一會兒再乾,他就先去篩沙子。
沙子是從玉溪河在三岔河段那邊拉回來的,人家抽沙船抽上來直接過濾清洗,有專門的晾曬場,過去就能拉到沙子,賣的還便宜。
這時候,二虎他們三個也過來了,兄弟結婚肯定要幫忙的。
娃兒還帶了一桶鯽瓜子,讓他放到鯽魚塘裡麵,隨後就接過篩沙子的工作。
工人師傅他們要開始和水泥沙子了,打地基的用量還是很大的,二虎和姐夫他們都上去幫忙。
秦大河拎著一桶鯽瓜子去邊上魚塘了,順便開始喂魚,今天就早上喂了一次呢。
這邊塘裡的小鯽魚有2500多尾,等長到二三兩規格的時候,估摸著溶氧量就不夠了。
塘太小了,必須得一邊養一邊賣才行。
他準備的迷魂陣就是要大批量抓魚,把風險控製到最小。
撒顆粒的時候,裡麵的小鯽魚一個個聚集在船邊上,撒一路跟一路。
有的鯽魚已經長到一兩多,因為這個天氣鯽魚貼膘,長得快。
而且他放進去不少野生鯽魚,有大一些的都過兩了。
喂完魚,他回去和憨娃兒一起篩沙子。
沙場那邊的沙子顆粒大小不一,肯定得過一遍篩網才能和進去。
“娃兒,今天上午又去放網了?”
“嗯,魚......多。”憨娃兒臉上都洋溢著快樂,看樣子是找到魚窩了。
“厲害。”
他也想去釣魚,但現在家裡忙死了。
再說,這個叼天氣鯽魚可不好搞,秋冬季雖然是釣大鯽魚的時間,但魚口很輕,爆護還得看運氣。
過了一會兒,大師傅他們又把二虎跟鐵蛋派過來了,又支了一個紗網讓四個人乾。
他們水泥和好一堆馬上就加沙子,然後倒進地基裡麵的模板內。
“鐵蛋,你老娘沒給你說媳婦?”光乾活肯定沒勁,兄弟幾個又開始吹水了。
眼看著他和二虎都快辦事兒了,鐵蛋父母肯定著急。
“說了兩個,不滿意哇。”他苦著臉說道。
他媽年初就幫他講了一個姑娘,見了一麵又看不上,秦大河還沒回來的時候又去看了一個。
“不行就把四姐要回家就是嘍。”
“滾啊,回去肯定會被打斷腿的。”
“瘸子有瘸子的優勢,踏實啊,不行你就用一條腿換四姐得了。”二虎和憨娃兒都在偷笑,這狗日純粹是吃過肉了,對那些小姑娘不感冒。
“瘸子為什麼踏實?”鐵蛋好奇的問道。
“一步一個腳印啊,怎麼不踏實。”
“哈哈,你狗日真損。”
幾人樂的不行,還真特麼一步一個腳印。
“去你大爺的,就知道調(調侃)我。”鐵蛋憋紅了臉,每次大家聊到這個話題他總是覺得有些難堪。
但和弟兄們說這事本身就是他想炫耀來著,自討苦吃哦。
“二虎,你那婆娘談的怎麼樣?什麼時候帶回來見見?”秦大河轉頭看向二虎,他老婆應該沒變。
“就那樣唄,見過一麵了,年底還得去他家乾活。”
策,動作也快哦,這狗日天天釣魚都能把事辦了。
四個壯小夥篩起沙子快的很,不一會兒就把活乾完了。
等水泥全部灌倒地基裡麵的時候,大師傅他們還用木板擋在上麵。
“東家,兩天後才開始澆築承重柱,這兩天不用叫人了。”
“這兩天沒什麼安排嗎?有哪些東西要準備的?”
“我們會來搞的,等砌磚的時候,你再多叫點人,這瓦房用磚量大的很呢。”
砌磚這個活計,是個農村人都會,就是乾的快慢不一樣。
秦大河聞言立刻點頭,他這邊人可是多的很呢。
“姐夫,我送你去鎮上,休息兩天再過來。”
“好,這就來。”
今天乾活雖然累,但他反而舒服些,在家裡又要忙活生意還得照顧胖兒子,簡直要命。
......
往後幾天,家裡人都忙個不停,秦大河要幫忙乾活,早晚還得喂魚,然後再下點地籠搞雜魚什麼供應夥食。
老男人則是忙著收玉米,家裡的事看兒子乾的很好就全權放手。
十裡村那邊的一家養鴨廠又大量收玉米和麩皮,麩皮加價三分錢,可把他給喜壞了,直接一天拉兩趟。
一趟玉米加麩皮利潤起碼在120到150塊錢,哪裡舍得停下來。
等地基和水泥樁搞好了之後,又是一番熱火朝天的砌磚環節。
包括二舅和憨娃兒他們,來了十幾個人,這邊遞磚那邊砌,直接流水線作業快速的把牆體造好。
牆裡剛造好乾透,老木匠進場開始帶人打造閣樓。
這房子可是他閨女兒以後住的地方,自然儘心儘力。
秦大河他們四個齊聚開始打下手,啥也不乾就切割木材,切割好的木板和柱子再給老木匠處理。
在農村,家家戶戶都會攢木頭,以備不時之需。
但這次造房子的二樓閣樓主體是木製的,需要的木材可是不少,秦家自己房梁
“娃兒,要不你跟阿爺學木匠算了,我跟他講講應該可以。”
秦大河看到憨娃兒製作木頭的過程,全程很少出差錯,切割好了木板還抽空修一下,這種性格的最適合乾技術工種了。
木匠這個活計可是一直有飯吃的,到後世哪怕工地上的木工都有四五百塊一天呢。
老木匠手上的技術周邊不少人都想學,就是這麼多年不願意帶徒弟,秦大河馬上都是女婿了,說了應該有用。
“真......的?”憨娃兒眼睛一亮,奶奶就是想讓他學技術的。
“你願意就行,晚上我拎點豬頭肉上門。”
二虎和鐵蛋也把目光轉了過來,有點意動的樣子。
“你們就算了啊,我麵子就這麼大,回頭跟我學怎麼打電焊,馬上忙完了我這邊還得買點工具。”
“你要開鋪子?”
“開個鬼哦,就是焊一下車門,再改改摩托三輪什麼的,教你們技術夠了。”
他就準備隨便兼職搞搞,專門弄這個掙錢還是算了,上輩子玩夠了這些東西。
晚上快吃飯的時候,秦大河特意去大路上買了點花生米和豬耳朵,又切了三兩豬頭肉放涼拌菜裡麵,上門喝酒有麵子的很哦。
“媽,我去豔豔家吃飯啊。”
“現在去乾嘛?”秦母真實服了這個兒子,婚前居然敢一個人去老丈人家吃飯,周邊十裡八鄉沒一個這麼不要臉的。
“讓娃兒跟著學木匠唄,我又不準備學這個,技術肯定要傳下來啊。”
“敗家玩意,你自己不能學啊?”老娘皺著眉。
老木匠的技術在周邊都算有名的,隻要學好了發財都有機會的,現在家具可是越來越貴了,哪怕工地的木工工資都在上漲。
“嘁,你兒子現在是懶得去掙錢,真想搞錢,搶銀行都沒我快。”
“滾滾滾,策尼瑪滴天天吹牛逼得手(厲害)。”秦母怒罵了一句。
“就憨娃兒啊,彆把二虎他們也招過去了,不然你二舅他們都得找上門。”
她對憨娃兒感官還算不錯,是個憨厚、重情義的好孩子,能學到手藝以後也能養家糊口。二虎他們家裡條件好,不用特意照顧。
“不拎兩瓶酒啊?”
“阿爺那裡有泡好的蛇酒,我早就盯上了。”他擺擺手就出去了。
秦母:“......”
這破兒子還真不要臉,拎點豬頭肉就去老丈人家換酒喝。
秦大河才不在意這些虛的呢,老木匠缺的不是這些場麵上的東西,而是一個能經常上門的女婿。
他這種自來熟的做派,人家心裡才會歡喜。
果然,看到他拎著簡單的吃食,老木匠心裡反而很高興。
“阿爺,過來陪你乾酒。”他嘿嘿一笑,就進去和豔豔打招呼。
豔豔也比較意外,畢竟按照規矩,結婚前兩人反而不能多聯係。
“阿哥,你怎麼來了?”
“我來看看你啊,喊你也不出來。”
“你......”
一記直球,豔豔的臉又紅了,她哪裡是老流氓的對手。
“嘿,今天是要陪阿爺喝酒的,下酒菜都買好了,豔兒啊,去拿個碗倒下來。”
這幅做派,渾然就是拿她當婆娘了。
“知道。”她咬著牙去廚房了,老木匠看的直樂。
這姑爺有意思,至於調戲自家閨女,都快過門了,調戲也就調戲了。
“大河,坐,今天咱爺倆多喝一些。”
“我去拿酒。”說著,他把堂屋牆壁上的蛇酒拿了一壇下來。
老木匠泡的蛇酒是很講究的,蛇都是弄死洗乾淨了,然後風乾,好幾條蛇泡一壇,搭配了不少藥材,他小時候就看到了。
這些蛇酒年年泡、年年喝,沒見少過。
“彆拿這個,你受不住。”老木匠無奈的把這壇酒送回去了,重新拿了一壇下來。
“怎麼了?”
“那一壇就是給女婿準備的,裡麵泡了不少補藥,等你結婚再喝,今天咱爺倆先喝這個。”說著,拿了一壇血紅色的酒下來。
可得解釋好了,不然姑爺還以為自己小氣呢。
秦大河恍然大悟,原來是壯陽酒啊,這老丈人真貼心。
廚房裡,豔豔的臉蛋都快滴出血了,哪有這麼不靠譜的,給自己女婿泡壯陽酒。
老娘也是無奈的扶著額頭,這壇蛇酒都泡了十一年了,藥勁兒大的很。
“阿爺,這個酒呢?”
“這是用當歸和鱉血泡出來的,益氣活血,這幾天你乾事也累,多喝點,晚上睡一覺明天就舒服了。”
說著,給兩個杯子都倒上。
他們泡酒用的都是高度純糧食酒,酒量差的也喝不了,秦大河見狀倒是不怵。
等屋裡炒菜上來了,他又拉著母女倆一起上桌子。
“阿嬸,豔豔,坐著一起吃。”這邊從來都沒有女人不上桌的陋習,就是兩人都習慣客人來不上桌而已。
四人一起坐在桌子上,老木匠還時不時問他房子的事情。
“閣樓的陽台要不要多開一個?我這木頭還比較多。”
“能不能在靠近大路的方向開個延伸到外麵的陽台?晚上看夕陽挺好,喝點小酒快活哎。”
“行,就是要拆點磚下來,麻煩是麻煩了點,但做出來肯定好看。”
“等閣樓造好了,我和豔豔就住上麵,等你和嬸子老了
此話一出,兩人都愣了,他們也能住進去?
在老木匠心裡的設想,最好的情況就是,自己夫妻兩人乾不動的時候,姑爺和女兒時不時的來看看自己。
豔豔橫了他一眼,阿哥真不要臉,什麼自己和他住上麵啊。
“現在肯定不行,剛結婚不得享受享受二人世界啊。”他淡淡一笑,這個時候就連秦母他們都不會隨便打擾兩人的生活。
自古婆媳難相處,特彆是住一起的,單獨開個房子就是這個原因,不然大瓦房也能住下啊。
“等你們老了就搬過來,帶帶孫子乾乾活也是好的,不然單獨住在這村子中間,生個病我們還得等彆人通知。”
老兩口心情大好,不管是不是大餅,起碼姑爺畫出來了。
這話現在可沒人敢說出口,他對秦大河也是越來越滿意了。
“住進去就算了,你們小兩口好好過日子就行,等我不能動彈了記得多過來看看。”
兩家離的這麼近,回娘家也就十分鐘的路程,逢年過節可是方便的很。
“到時候我帶豔豔過來接,說好的就算啊。”他舉起酒杯碰了一下,一飲而儘。
老木匠心情激蕩之下,跟著一起乾了,連續咳嗽了好幾下,阿嬸趕緊到後麵幫他拍。
她心裡也高興,起碼老了有人照顧也是好的。
男人有時候不用滿口保證,一個動作彆人就知道是不是真心的。
秦大河這個舉動算是讓夫妻倆徹底歡喜了,又給他倒了一杯酒。
現在彆說婚事變卦了,閨女敢不樂意第一個挨揍,這麼好的姑爺上哪找。
又倒了點酒,不過這次一人半杯的量。
農村人除了酒蒙子,一般都是喝個三四兩,這是吹牛逼的量,正常沒人在聊天的場合喝多的。
“我是這麼考慮的,等阿爺你們歲數大了,過來一起住還能和我爸我媽做個伴,村口那邊也熱鬨些。”他吃了一口豬頭肉,剛剛酒好辣。
“而且有個頭疼腦熱什麼的,去黎醫生那邊都方便許多。”
“行,以後豔豔就交給你照顧了,來,豔豔,給你阿哥喝一個。”
豔豔;“......”自己就這麼被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