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大河也是一腦門子問號，兩個鐵砧子簡單衝刷了一下，都一模一樣，應該誤差不超過十斤啊。

“等會的，我去拿乙炔過來割一下試試。”

所有金屬裡麵，鐵是最便宜的，收破爛的都有規矩，不認識的金屬一律按鐵價格收怎麼也不會虧。

這玩意要是個其他東西，當鐵賣就虧大了。

還好家裡有乙炔切割，不然還真沒辦法割下來。

鐵氈子都有一個尖角，是鐵匠墊在了是鐵的。

又割開另外一個，出奇的順利，剛打開露出黃燦燦的一片。

場上的眾人心跳都漏了一拍，好刺激，純金的？

“黃銅啊，我還以為什麼稀罕東西呢？”秦大河看著大家的樣子就知道在想啥。

切割的時候熔點偏低，他就有所猜測了，畢竟是多年的老師傅，切割過的東西實在是太多了。

“嚇死我了，還以為是金子了。”

“是啊，剛剛腦子一片空白。”

老男人剛剛腦子裡都過了不少想法了，這會兒心裡都突突的，太尼瑪嚇人了。

“哈哈，真是金子，這一塊估計都半噸重了，咱們幾個可搞不上來。”秦大河笑著說道。

半噸金子，按照現在的金價，三四百萬哦，怎麼敢想的。

“銅也值錢啊，現在銅價多少來著？”幾人看向他。

“我又不是電工，問我乾啥。”

“年底還是七塊五到八塊樣子，要是紫銅就值錢了。”老男人隨口講了一句。

“又是兩千多進賬，哈哈，大家每人能分一千多了。”

話說完，大家都高興起來，這次能分好多錢哦。

青魚上麵沒賺到多少，甲魚和氈子倒是賺出來大錢了，那幾個野生甲魚可是稀罕貨。

“媽，你幫我送條十斤的青魚到為民超市，就說和三哥講過了。”

“好，我來。”老娘喜滋滋的開始忙活。

就知道兒子有本事，折騰個魚塘都能賺大錢。

她沒經曆過剛剛開黃銅的一瞬間，不然暈過去都有可能，剛剛開氈子的時候就幾個男人在場，心裡素質還算可以了。

老男人拎著兩條大草魚去了二舅家，今天二舅也是出了大力的。

然後開始給那些借柴油機和水泵的人留魚，這些人肯定要上野生貨，不能拿養殖鯽魚湊數。

一家子給了三斤，都是鯽魚、鯿魚這些，算是把小人情給還了。

水泵、柴油機都耐造的很，借出去用幾天一點損失都沒有，白得這麼多魚大家肯定開心。

剩下四家每人留了點大鯽魚，回去養幾天，燉出來的湯噴香又大補。

一直到四點半，秦大河用電話指導運魚車子來到了他家的大路上麵，人下來抬魚，車子不下來。

這車子連魚帶水挺吃重量的，門口的坡又陡，他怕人家車子下來裝貨之後上不去就扯淡了。

今天還是疤爺親自過來的，想必漁船出不了港，他們也是閒得蛋疼。

“疤爺。”

“哈哈，你們村子的路倒是挺方便的。”

疤爺笑嗬嗬的下來，還拿了一包紅南京開始給大家發煙。

到了院子裡，看到兩個大氈子一愣。

“你們還收廢鐵啊？”

“從塘裡撈的，一個是黃銅的，回頭拉去賣了。”秦大河仔細的把今天抓魚的事講了一遍。

聽到還有人撈到金包銀，就連疤爺都有點羨慕他們的經曆，比他守在冰凍街好多了。

“銅幫我焊接上去，再打磨一下，我拉回去鎮店，價格給你高高的。”疤爺高興的說道。

秦大河眼前一亮，這不遇到狗大戶了嘛。“好嘞，爸你們稱魚，我去把氈子搞了。”

“好。”

秦父開始指揮眾人起魚，剛拉回來都是扔到魚護裡麵，具體多少斤還不知道呢。

首先是大青魚，十七八斤的一個價，三條五十五斤，這邊出的二十塊錢一斤，1100塊錢。

普通青魚一百三十斤，每斤價格十五，總共1950，光青魚都賣了三千了。

野生鯽魚七十斤，這玩意其實新壩那裡挺多的，但是太難抓了，鑽泥巴裡麵就找不到，批發價也到了四塊五。

其他那些昂幾、鯿魚這些，疤爺開的價格都挺好，哪怕草魚、白鰱這些他平時不收的魚都出了價格。

回頭拉回去倒給彆人就是，周邊的魚檔都給他麵子的。

“還有幾個甲魚，您給瞧瞧。”二虎客氣的說道。

“甲魚現在通價65，不算高，這可不是坑你們，而是年底養殖戶清塘，不少野生甲魚流入市場了。”疤爺認真的說道。

那些養殖塘雖然魚是養殖的，但甲魚不是，人家自己的塘肯定仔細搜索了，一個塘起出來幾十斤野生甲魚很正常。

等天暖和了，打甲魚的人才凶，厲害的一天能打七八個，也就入秋那一段時間甲魚的價格要貴一些。

大家對於疤爺的價格沒有異議，前麵的魚出的價格很公道了。

另一邊，秦大河火速的把剛剛切割出來的角焊上去，然後先用鋼刷刷了一遍，再拿電鑽包砂紙開始打磨。

遇到一些不好打磨的縫隙直接上角磨機磨平了，等這邊魚搞好了他還沒弄完呢。

“爸，搭把手翻過來。”

兩人把銅氈子翻過來，他繼續打磨，這會兒看著金燦燦的，燈光一照光芒四射。

不懂行的還真能當黃金呢，太像了，就連秦母都有點舍不得賣。

這麼大一塊黃銅，去買都沒地方呢。

估摸著是哪個鐵匠家裡的傳家寶庫熔煉出來的，銅在民國以前都是貴金屬，也就這兩年便宜些。

具體的價格秦大河也不知道，但是疤爺出了八塊錢一斤肯定是到位了。

等魚兒裝車，老男人還邀請疤爺在家吃個飯。

“下次搞的貨多叫我，我上午過來順便吃個飯，哈哈。”

“行，我讓大河他們幫你抬氈子。”

黃燦燦的銅氈子，擺在店裡比什麼獅子之類的都稀罕，疤爺是越看越喜歡。

三百斤的重量，直接裝到摩托三輪上，然後騎車送到運魚車那裡。

剩下一個鐵塊他直接補了三百塊，四個小年輕開始算賬。

“燒了3100的柴油，700的電費，這是成本，其他就不用算了，咱們自家人也不用算工錢，湊的6000塊還剩1200的現金和1000塊柴油。”抓魚的主力還是自家一夥兒人出馬，這個就不用算工錢了。

二舅家拎點魚過去，都是親戚不用算的那麼明白。

“嗯，沒想到抽個大塘就花這麼點。”鐵蛋興奮的說道。

“嗬嗬，誰知道那個塘這麼不經乾呢。”秦大河笑著把錢拿了出來。

“這裡賣甲魚賣了500，其他魚賣了5300，銅氈子是2400，鐵按照300算行吧。”銅洗刷打磨有不少損耗，不過疤爺出價挺高的。

“就這麼來，沒幾個小錢就不囉嗦了。”眾人點頭。

秦家出了大三輪和船都沒算呢，不過大家不想把賬算的這麼細給他家補錢，麵子上不好看。

“塘裡的收獲總共八千五，加上剩下的2200，就是一萬零七百了。”

“柴油直接折算錢，我家要了，後麵開船、大三輪都有用。”眾人點頭同意。

現在又不灌田，搞那麼多柴油回去也是放著。

現在手上的理論現金是10700塊錢，大家先把這個分了，每人拿2675塊，手上的錢幾乎都翻倍。

“擦，真尼瑪掙錢，回頭再去找個塘抽一下。”二虎興奮的很，現在他結婚了，手上的錢可是能自己留著的。

有了這筆錢，他講話就硬氣了，去收個二手摩托車讓大河幫忙改三輪這事兒也能和老婆開口。

大家也是議論紛紛，想再搞個塘抓一下，又能賺錢又能抓魚，多爽啊。

“再看看吧，等天暖和了我們去抽點小塘玩玩，大塘必須得有自家人照看著才行。”

把二虎和鐵蛋的錢弄清楚了，姐夫這邊開始給他返還800塊。

當初抽塘的1500他都沒掏，是秦大河墊上的，再減去買電泵的錢，姐夫這一趟也搞了一千三百多。

大姐知道賺這麼多還挺不樂意的，自家男人來娘家玩一趟哪能帶這麼多錢回去。

“你們就拿好了，那會兒抽塘雖然沒給錢，但是風險也不小呢，就這樣啊。”秦大河趕忙把老姐推過去吃飯。

這會兒都六點了，吃完飯還得把人送回去呢。

他自己倒是沒落著多少錢，鐵氈子還在家裡，還有柴油和大電泵，算算帳倒貼大幾百塊。

不過鐵和柴油都是硬通貨，隨便賣賣就是錢，就是買大電泵讓老娘講了兩句。

說什麼過日子不能想買就買，要考慮一下什麼的。

秦大河也沒反駁，小夫妻倆對視一眼，嘿嘿一笑。

買電泵他也跟豔豔講了一嘴，小丫頭可是全力支持他的，抽塘的錢二話不說就給他了。

這個電泵放家裡還有用呢，以後沒吊事去抽塘玩玩多爽。

吃完飯，秦大河開車把大姐夫他們送到鎮上，等回來的時候都八點多了。

小丫頭早早的把爐子裡麵的炭燒好，乾果擺在上麵，還給他倒了一杯酒放在陽台上。

“阿哥，你先去洗洗，我給你溫酒。”

“嗯。”這丫頭真是拿捏死他了。

簡單擦洗了一番，回來換個睡襖，夫妻倆就坐在陽台吃東西。

“這個酒味道好烈，是你阿爺送來的？”

“不是你去搬的嘛。”豔豔好笑的說道。

秦大河想起來，這是蛇酒，而且還加藥材的。

“從哪個缸子裝的？那個狗槍還沒泡透呢。”

“我知道，從沒泡的那一缸子打出來的，這幾天你辛苦了。”豔豔來到他身後給他捏肩膀。

“舒服吧，我們大學邊上有個醫專，當初可是聽了好幾節課呢。”

“這兩天你多養養，不能一直來了。”

“還有，現在天冷，我每天早上給你把背心準備好，一定要記得穿啊。”

小丫頭初為人婦，把事情一點一點的講給阿哥聽。

秦大河顧不得酒有多濃烈，一口喝完，在濃的酒也比不上此刻的媳婦兒。

起身，一把摟住還在碎碎念的小丫頭就啃了下去。

“不行，你休息兩天。”

“不要，來勁兒了。”

氣氛忽然就停了，原來小丫頭來月事了。

“咋來了還給我喝這個啊？”秦大河委屈的說道。

“那個不是猛藥，是慢慢溫補的，就這幾天你喝喝嘛。”豔豔憨憨的摟住他的脖子。

真沒辦法，她還能用其他地方呢，反正阿哥壞死了。

“哦。”

兩人都老實了，繼續坐在陽台吃東西。

屋子裡暖洋洋的，玻璃移門也隻是打開一個縫隙，偶爾一股寒風吹進來還挺舒服。

“明天我倆上街去玩吧，順便洗個澡，家裡洗太難受了。”結婚那天到現在，兩人都沒洗過澡。

農村的冬天洗澡是真折磨人，掛個罩子都不行，那個塑料罩子有時候會貼到人身上，冰的很。

“嗯，家裡乾果也吃完了也要買，馬上元宵節呢。”豔豔不好意思的說道。

兩人都是大饞鬼，天天炫乾果零食這些東西，多少都不夠吃的。

“你什麼時候上班？”

“不知道哇，站長知道我結婚，讓我先在家休息一個月再講。”

鎮上的糧站主要功能是儲運，春播的種子都不歸他們管，整個春天幾乎都沒工作。

“他們正式上班是哪天？”

“正月二十五，那天要開個會，我也要去一趟簽個字。”她看向秦大河：“怎麼啦？”

“沒啥，就是要準備點喜糖什麼的去發一下啊，結婚這麼大事可不能忘了同事。”

“對哦，差點忘了。”

“還有五爺和張叔家也要去一趟吃個飯，你把這些都記下，我肯定會忘了的。”

小丫頭連忙點頭，自己當這個小家，這些事就必須會處理才行。

“那等元宵節過後就出去釣魚嗎？”

“釣個屁哦，這麼冷的天想把你男人凍死啊。”秦大河刮了一下她鼻子。

“阿媽都說男人要當家的，過了元宵節就要賺錢。”

“不是有打電焊嘛，這幾天已經有人給我打電話了，一些特殊的改造訂單，我讓他們十六號再把車子送過來。”他輕鬆的說道。

自從他開始幫人加寬加長大三輪，不少人都琢磨著弄一下呢，不就是油耗高一點，賺到錢就行。